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透出一絲冷笑。
神秘幽暗的眸子猶如一汪冰窟窿，直淹得人喘不過氣來。
“皇上，這不是真的......這些不是臣妾做的啊......”熹妃胡亂地解釋著。
可是四爺長眉驟然緊蹙，顯然是不想再聽下去了。
一盞茶后，乾清宮的堂間，便傳出四爺雷霆般震耳欲聾的聲音。
嚇得院子外的奴才，一個個瞠目結舌。
雖說他們知道皇上性子冷，但從來沒見皇上發過這么大的火。
而且，伴隨著雷霆般的怒聲，似乎還有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響。
不多時，四爺便負手，怒氣沖沖地從堂間出來了。
次日清晨，一道圣旨傳遍了后宮。
“熹妃兩次陷害毓貴人肚中胎兒，并多次陷害后宮皇嗣，現貶為常在，永禁承乾宮！”
熹妃陷害若音的事情，早就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圣旨上就沒有提及。
即便是加上去了，反而使得眾人對若音這個皇后猜疑。
畢竟后宮妃嬪一個個牽扯到皇后，都出了事情。
反正有個適當的理由便可。
剛好毓貴人的事情，又是剛剛才發生的。
孟氏被貶為庶人，所以沒法在后妃之處居住。
而熹妃被貶為常在，還屬于后妃。
只不過是后宮的低等妃嬪罷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些人一旦進了宮，甭管得寵與不得寵，都只能在紫禁城里老死，再也出不去了！
永壽宮里，若音一早起來，柳嬤嬤就把話學給她聽了。
“娘娘，承乾宮那位，被皇上貶為常在了。”
聞言，若音有些詫異地挑眉。
三天前，她跟四爺提及時，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四爺的口風。
因為那熹常在好歹也是出自滿洲八大貴族的鈕鈷祿氏。
那可是比毓貴人所處的年家還要尊貴的大家族。
不說比毓貴人難搞。
但怎么也不至于這么快就有了結果。
可是，四爺卻清楚地告訴她，三天后給她答復。
并且他說話算數，在今兒一早將鈕鈷祿氏貶為了常在。
不過，處事效率歸效率，若音很快就有了疑問：“確定只是貶為常在？”
“是啊，今兒一早，皇上下的圣旨就在后宮傳開了。聽說昨兒夜里，皇上在承乾宮發了一通好大的火，還摔了東西呢。”柳嬤嬤回。
“哦。”若音眸光微轉。
心里卻覺得此事恐怕沒這么簡單，怎么都不像四爺的作風啊。
從她看來，鈕鈷祿氏的所作所為，可是比孟氏要嚴重多了。
因為孟氏一開始除了耍手段爭寵，并沒有狠毒到陷害后宮眾人的地步。
后來長期得不到寵愛，便因愛生怨。
在若音懷五阿哥時，設計謀害了她。
而且，孟氏手上也沒沾染多少人命。
但這個熹常在可不一樣。
熹常在打從在潛邸的時候，就不是個好的。
手上都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和鮮血。
光是毓貴人那，就沾了兩個皇嗣的性命，還是兩個阿哥。
更別說她對奴才們殺人滅口，牽扯到的人命了。
所以在她看來，熹常在比孟氏要可惡的多。
而她既然都看明白了，四爺不可能沒看明白。
可是現在，熹常在的下場，明顯沒有孟氏嚴重。
當初孟氏可是貶為了庶人。
而熹常在還是后妃中的一員。
在她看來，要這個熹常在死都不為過。
這是因為熹常在的母族強大，也沒有像孟家那般作死嗎？
還是因為四爺看在孱弱的三阿哥份上？
又或者......四爺還有別的招？
就在若音好奇的時候，李福康進來傳話了，“娘娘，蘇公公來了，說是有要事向您通報。”
“讓他進來吧。”若音淡淡道。
不多時，蘇培盛便覥著臉，挽著拂塵進來了。
他笑瞇瞇地道：“娘娘，想來承乾宮的事情，您已經知道了吧？”
“都傳遍后宮了，本宮自然是知道的。”
“那奴才就長話短說了啊。”說著，他的眼睛滴溜溜看了眼屋里的奴才。
若音會意，遣走了屋里不相干的奴才，只留了半梅和柳嬤嬤兩個。
待奴才們都退下后，只聽蘇培盛小聲道：“皇上說了，他如約貶了熹常在，至于剩下的，任由娘娘處置。”
聞言，若音柳眉一挑。
聽蘇培盛的意思，四爺這是把熹常在交給她，隨便她怎么處置。
“當真任由本宮處置？”若音聲音懶洋洋的，繼而話鋒一轉，犀利地問：“包括讓她死嗎？”
“娘娘說的哪里話，女人本就脆弱，被貶后想不通，尋死覓活也屬常事。”蘇培盛佯裝聽不懂，圓滑地回道。
據他所知，熹常在罪大惡極，是必須得死。
其實，皇上也可以秘密處死。
還不是想著皇后最近心氣不順，把熹常在留給皇后去處置。
也好間接地哄哄皇后啊。
雖說蘇培盛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若音的話。
但聰明人就是這樣。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就能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
“好，本宮知道該怎么做了。”若音擺擺手，示意蘇培盛退下。
并讓奴才賞了蘇培盛銀子。
蘇培盛收下銀子，道了謝。
末了，還小聲提醒:“不過皇上還說了，屆時處理好此事，還請娘娘去養心殿一趟。”
“知道了。”若音淡淡回。
這一刻，她倒是有點明白四爺的意思了。
估計四爺和她想法一樣，認為熹常在罪大惡極。
但又礙于鈕鈷祿氏家族，不好直接處死。
所以，先把熹常在的罪過公之于眾，貶為常在。
再交給她，秘密處死。
而且熹常在又身處承乾宮，屬于她管轄的后宮范圍。
若是動起手來，一切也方便很多。
想明白這一層后，若音便開始著手辦接下來的事情了。
是夜，等到紫禁城安靜下來時，她穿著低調地帶著奴才去了承乾宮。
鈕鈷祿氏的命，她很早以前就想要了。
這么多年來，新仇舊帳加在一起，也是時候有個交代，省得夜長夢多，生出變故。
三阿哥早在四爺貶了熹常在時，就安排到別處居住了。
而鈕鈷祿氏被貶為常在，身邊是只有一個貼身宮女伺候的。
若音到那里，沒有太監傳話。
而她也沒讓身邊的人唱報。
只是在奴才的帶路下，帶著事先準備好的好家伙，進了熹常在所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