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北極的雪花,大片大片的在空中飄蕩,最后墜落在若音跟前。
  讓她不寒而栗,又充滿了不解。
  她無助地抱著雙臂,跪在原地。
  這個時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剛剛那幅畫,和那幅字畫,是康熙送過來,讓人警醒四爺的。
  分別代表著雨露均沾、戒驕戒躁!
  四爺見她不說話,跪在原地可憐兮兮的。
  便道:“別總是在爺面前裝得可憐楚楚,又想蒙混過關,爺問你,你最后這幾頁,為何抄的如此潦草?”
  若音只覺得,男人無情起來,當真是冷靜的可怕。
  以前她才是真的裝可憐,他卻從未拆穿她。
  可剛剛,她是真的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卻被他說成是裝可憐。
  她撿了張宣紙,細細查看了一下。
  發現這幾張,正是她最后抄得急了,比較潦草的那幾張。
  “四爺,這幾張是最后的,那時我手寫得有些酸了,難免潦草了些。”
  “滿嘴胡說八道,爺看你是心浮氣躁,想要早些抄完。”四爺冷冷的拆穿。
  若音愣了愣,只好道:“四爺說的是,我待會回去,重新再抄一遍,讓奴才送過來。”
  她說話時,語氣很淡,很平緩。
  可她那張唇,卻著實吸睛。
  四爺也不知怎的,目光就鎖定在她嫣紅的唇上。
  不知道她那嘴唇是怎么涂的。
  反正他從沒見別的女人這樣涂過。
  與其說是用紅紙印的。
  不如像是被人狠狠親過,摧殘過,微微紅腫的跡象。
  那雙美眸正正視著前方,朦朧得迷離,勾人而媚惑。
  而她的頭上,正戴著前幾日讓人送過去的青白玉梅花簪。
  明明就是跪在那兒什么都沒做,卻像是撩人心弦的小野貓。
  該死!
  她是上天派來考驗他定力的吧?
  四爺的濃眉,不耐煩地蹙起,喉結也一陣發癢。
  他滾了滾喉結,又大力拽了拽衣領。
  似乎在怪衣領太緊,弄得喉結不適。
  他輕咳一聲,正色道:“你身為福晉,要明白一點,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你不要忘了身為福晉該有的本分和職責,往后你可以酸,但只能在心里酸,別叫爺看了就煩。”
  若音輕笑一聲,道:“爺盡管放心好了,往后我絕不會再拈酸吃醋了。”
  以前,他說你可以在爺面前酸,但在外頭要收斂起來。
  這才幾天,聽他的意思。
  連在他面前酸,都不能了,只能在心里酸了是嗎。
  其實,她從未真正吃醋過。
  又談何在心中泛酸。
  以前只是他見她不吃醋,會不高興。
  她才配合他演戲。
  如今,既然他不愛看了,大不了不演便是。
  見她回答的太過干脆利落,四爺擺擺手,不耐煩地道:“行了,沒有別的事情,你下去。”
  若音起身,點點頭應了聲“是”,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一開始,她覺得自個不明不白的,才非要闖進去。
  現在清楚就好。
  如果他禛想當一個有野心的人,她絕不拖他的后腿!
  反正,她只是他的附屬品而已。
  他想要怎樣的生活,她都可以隨時配合他演戲的。
  就在若音轉身的時候,蘇培盛進屋匯報道:“四爺,孟主子來了。”
  “讓她進來。”四爺淡淡道。
  若音眸光微微轉了轉,就和孟氏擦肩而過。
  孟氏似乎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她。
  先是微微一驚后,朝她行了禮。
  若音淡淡說了句“起吧”,就出了營帳。
  然后,她扶著柳嬤嬤的手,往自個的營帳走。
  “福晉,怎......”柳嬤嬤扶著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說,怎么我被趕出來了,反而孟氏進去了。”若音的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么美好,和煦。
  “是,這是為什么。”巧風搶在柳嬤嬤前頭應了。
  她還以為,福晉和四爺,能小別勝新婚,呢。
  畢竟,那話本子上不都是那么寫的嘛。
  怎么這結果,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啊?
  “因為......四爺不是那種為了女人,舍棄江山的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若音是個理性的人,所以她能很快的,想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
  并站在四爺的角度,換位思考。
  所以,她不氣惱。
  男人嘛,和女人想要的不一樣。
  “可是四爺和您,明明已經那么要好了呀。”巧風不明所以,“是不是因為那個孟氏的介入,他才這樣對您的?”
  “巧風,你要明白一點,這個世上,不是人人都戀愛大過天。于天家的皇子而言,他們離至高無上的皇座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碰到,誰不想拼一把。”
  “您是說......”
  伴隨著若音一聲“噓”,巧風立馬就捂住了嘴巴。
  若音“噓”過后,笑道:“我沒說一定,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這是他們身為皇子的本能呀。所以這一次,就算沒有孟氏,四爺也遲早會明白,他內心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這位在歷史上,可是最勤政的清朝皇帝了。
  “唉......”巧風和柳嬤嬤,齊齊嘆了口氣。
  若音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最是無情帝王家。
  在皇權面前,所有的感情都顯得微不足道。
  屆時九龍奪嫡一到,誰和誰不是一起長大、讀書。
  是兄弟、哥們。
  可最后還不是得奪皇位。
  所以,不管是親情、愛情、友情、最后能管住心的人,才能笑道最后。
  總之一句話,所有感情,在皇權面前,都太過渺小......
  此時,四爺的營帳里,孟氏在給四爺上藥。
  如今好些天過去,四爺的傷口,用各種珍貴藥膏敷著,已經好了許多。
  雖然傷口已經愈合。
  那些血痂已經慢慢脫落。
  但四爺的腰腹,還是落下了一條粉色的疤痕。
  尤其是他的右手,看起來就跟斷掌似得。
  往后若是寫字、握武器,應該沒以前那么方便。
  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鍛煉,才能達到之前的契合度。
  這叫一旁的蘇培盛見了后,心疼不已。
  之前他也勸過四爺,為何不讓福晉看看,也好叫福晉心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