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進在外面等得焦躁不已，見老娘出來，忙問道：“嬌嬌怎么樣了？生了嗎？她叫得那么凄慘，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了！”
躍進娘心里酸得喲，比野山楂都酸。
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對兒媳婦那叫一個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對自己呢？都不如對他老婆一個零頭的好，現在眼里哪還有老娘啊？
“生孩子哪能那么快？你在外面等著！”躍進娘扭身去了廚房。
張躍進一呆，瞅著老娘的背影道：“你以前不是說生孩子就像屙屎放屁一樣快嗎？怎么到嬌嬌生孩子，你就說還早著呢？誰家屙屎放屁需要那么長時間，還疼得嗷嗷叫？”
張躍進家也是土坯墻茅草屋，基本不隔音。
風輕雪屋里聽到他們母子倆的對話，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孩子！”苗鳳琴顯然也聽到了，轉頭蹬著女兒，“剛吃完別躺著，你距離生還早著，給我起來走走，下來得快。”
王嬌不愿意，被苗鳳琴硬拽起來，累得氣喘吁吁。
沒辦法，王嬌實在是太胖了。
她胎位正，胎兒心跳也很強健，就是產道開得慢，直到晚上七點多鐘才在連續發出無數聲殺豬般慘叫一聲生下一個男孩，五斤二兩。
王嬌癱在草墊子上直喘氣，產后的疼痛可比生產時好太多了。
苗鳳琴稱了外孫子的體重后，張口就罵道：“你看你，你看你，你自己長了四五十斤，我可憐的外孫子才五斤二兩，比喜寶足足輕了兩斤，兩斤！你是咋養的？瘦巴巴的真可憐。人家輕雪一點都沒胖，營養都給喜寶了，你可倒好，營養都到你身上了！”
王嬌眼皮子一翻，“怪我干啥？他藏在我肚子里，我又不能把他掏出來硬把好吃的往他嘴里塞，他自己不長個兒怨他自己沒本事，人家喜寶怎么就長得那么胖呢？”
苗鳳琴被她頂撞得說不出話來。
躍進娘抱著孫子笑得合不攏嘴，“親家母，沒事，回頭叫躍進弄點好的給嬌嬌吃，奶水足，孩子月子里就跟著添膘。我記得小雪出了月子，喜寶足足長了三斤。”
“親家母啊，我這個閨女讓你費心了。”
“沒事，沒事。”有了孫子萬事都好說，反正付出最多的是兒子。
風輕雪給王嬌清理完胎盤血水，就向他們告辭，張家上下剛添了男丁，人人都高興，張躍進抱著兒子笑得見牙不見眼，躍進娘更是塞了小半籃子的雞蛋給她，“晚上你都沒吃好，叫躍進送你家去，雞蛋拿回去給自己和喜寶補補。”
“大娘，我家養了雞，有雞蛋喂喜寶，這雞蛋留給表姐坐月子，您清楚我表姐的胃口，一向好得很。”風輕雪瞥見等候在門口的陸江，“我家阿江來接我了，不用表姐夫送。”
想到王嬌的食量，躍進娘也有點害怕，“那我給你舀盆白面！”
“不用了，不用了，自家人客氣啥？我們平時可沒少沾表姐夫的光！”
風輕雪揮揮手，腳步輕快地出了門，“阿江你等了很久吧？喜寶誰看著呢？”
陸江接了她的醫藥箱，手電筒照著她腳下的路，“喜寶已經睡了，我叫天雋替我看一會兒，等我們回去再叫天雋回屋睡覺，你注意腳下，來，我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