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規定的時間內起飛,機艙里氣氛還算活躍,殷睿爵幾個人已經開始想什么招兒還是鬧婚禮了,沈繁星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的。
  就黎墨那樣的性子,鬧得狠了,是不是直接甩臉走人,把清知自己一個人扔在婚禮上?
  這不是她腦洞大開,實在是因為黎墨這個人,脾氣人品,是真的不怎么樣。
  這種事情不是做不出來。
  熱鬧的機艙內,縱然是向來安靜的薄景川也因為跟沈繁星坐在一起還能偶爾說兩句話。
  葉清秋坐在位置的里側,旁邊就是窗戶,云層透過玻璃緩緩在眼前滑過,不遠處那厚厚的雪白云層反著白的刺眼的光,卻帶不起她眸中的任何一絲波瀾。
  厲庭深同樣望著窗外,厚重的白云在上方看下去,是飛機上最惹眼的風景。
  也許他們看過到是同一片白云,她看那一頭,他看這一頭,明明連在一起,卻是天南地北的距離……
  不久之后,會有一陣風吹過,藕斷絲連,煙消云散。
  他的表情冷漠凜冽,同樣沒有絲毫的波瀾,天高水遠,寒露冷霜,都不及他眉眼中的冷漠和涼薄。
  兩個多小時的航程,飛機到達容城國際機場。
  一行人下了飛機,外面黎家早就安排了人在等著了。
  幾輛車子直奔容城黎氏旗下的酒店,許清知和黎墨的婚禮在那里舉行。
  一到酒店,便有記者圍在酒店外。
  看到幾輛價值不菲的車子停下,在安全線以外的記者紛紛騷動起來。
  凉絮兒作為一線明星,在鏡頭面前自然最受關注,她笑容自信優雅地挽著厲庭深的胳膊,每個鏡頭下的她都是極致完美的。
  后面幾個女人商量好了一起去新娘的休息室去看看新娘子。
  當看到身披潔白婚紗的許清知,幾個女人都紛紛驚嘆。
  許清知本就是千金小姐,面容姣好,氣質清雅。
  如今一身婚紗,一副新娘妝,端坐在那里,美眸顧盼流輝,盈盈帶著些忐忑和不安。
  在看到沈繁星一眾人出現的時候,眼眶瞬間紅了。
  “新娘子,別掉眼淚哦”
  一旁的造型師在旁邊輕聲提醒,不怕暈妝,就怕到時候哭的眼睛紅腫起來,失了最天然的美。
  許清知深吸了一口氣,鼻音有些重,“你們不要煽情啊,我現在不能哭,我要當最美的新娘子。”
  沈繁星笑了笑,“全世界就你最美了,真是便宜了黎墨,有些不甘心,怎么辦清知,讓你嫁給他,真的可惜了。”
  “你可以試著搶個婚。”許清知給沈繁星出主意。
  沈繁星挑眉,“如果我搶,你會跟我走嗎?”
  許清知搖頭,“不會。你家薄先生太陰險,我怕到時候我跟我的孩子會尸骨無存。”
  尚七七和遲夭夭瞬間來了精神,“薄先生陰險?我看著他真的好有魅力的好吧,如果不是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我估計得被他迷死。”
  許清知看著兩個人,趕緊搖頭,“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你們知不知道,我一個懷著孕的孕婦被他從公寓里扔出來的感受!”
  “啊?!”
  兩個女孩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被薄先生給扔了出來?
  她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葉清秋一直無聲地站在一旁,視線盯著鏡子里的許清知,神情有些恍惚。
  婚紗?
  真漂亮。
  結婚一定是要穿婚紗,才算是完美吧?
  她是結過一次婚,但是卻沒來得及穿上婚紗。
  她并不是一個看重儀式感的人。
  那個時候她只想著得到一個人,只要跟那個人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分分秒秒跟他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
  實在沒有必要去做這種勞心勞力,耗時耗工的流程。
  結果不完美就是最后的報應。
  許清知看到葉清秋的時候,談不上是什么表情。
  對于葉清秋,她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去憐憫,可是她又知道,葉清秋是最忌諱的也是被人憐憫的。
  因為她從來都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
  縱然如今落魄,那種天生的傲慢就不會讓人輕易看扁她。
  說起葉清秋,她曾經一眼看穿她喜歡黎墨的心思。
  而那個時候,全學校都知道向來性情高冷的黎墨突然跟莫曉娜走的很近。
  甚至最后夸大其詞傳出他們兩個正在交往的事情,黎墨都沒有選擇澄清。
  當莫曉娜學校游泳比賽腿抽筋,她趴在泳池邊去拉她,卻被后來的黎墨趕來甩進泳池。
  葉清秋說,“還不放棄?心不疼嗎?”
  她記得她當初滿心酸澀卻是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都說初戀刻骨銘心,我都做好刻骨銘心的準備了,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葉清秋當時笑了,看著她剛剛做的很漂亮的指甲,用那慵懶溫軟的聲音說:
  “我們挺像的,都覺得自己有一顆殺不死的心。”
  她的言辭聽起來有點瘆人,她沒再跟她多說。
  如今看來……
  她似乎正踏上“自殺”的路!
  而葉清秋的心,似乎已經被“殺死”了。
  她心中的不安突然涌了出來。
  她沒想過自殺,她只是想“解救”自己而已。
  從多年愛而不得的泥沼中掙脫出來。
  努力一把,如果不行……那她也算是一種解脫……
  葉清秋透過鏡子看到她的神色,不知道此刻的許清知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沒心沒肺地勾唇一笑。
  “你今天很漂亮。祝福你,新婚快樂。”
  “謝謝。”
  她淡淡地笑,走上,伸手捏了捏她耳朵上的鉆石耳墜。
  “愛自己多一些,甚至還有你肚子里的寶寶。對別人……別愛的太滿。”
  許清知眉眼微微跳動,她掀眸看向鏡中的女人,她同樣看著她,笑得沒心沒肺。
  她知道她說的……
  是這個世界上最真誠的語言。
  她用她的前車之鑒,傳遞給給她的最具威脅的忠告。
  她點點頭,別愛的太滿,那樣心還不至于全部死透……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殷睿爵沒有實行他的“大鬧婚禮”。
  黎墨全程雖沒有一個笑臉,卻還是給許清知戴上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