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水聲響起。
  羅千澈只覺得渾身一冷,原本迷迷糊糊的意識漸漸回來了。
  她張開了眼,面上還帶著嬌羞之色。
  本以為會看到帝莘那張英俊的臉,可映入眼簾的卻是鮫人王。
  她尖叫了一聲,站起了身來,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丟進了漢水里。
  身上也只穿了幾件單薄的可憐的衣服。
  “怎么會是你?帝莘呢?”
  羅千澈明明記得,昨晚,她照著光子的安排,一切水到渠成,眼看就能和帝莘生米煮成熟飯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到了這里?
  帝莘去了哪里?
  “啪”的一個耳光,打得羅千澈一眼冒金星。
  她的臉頰,立時紅腫了起來。
  “鮫人王,你敢打我,你有什么資格打我?我爹都沒打過我!”
  羅千澈氣得兩眼直冒火。
  “這一耳光,是我代你娘親打你的。是教訓你不知好歹,你明知道帝莘和那葉城主是伴侶,你還執意去勾引他,還險些釀成了大錯。”
  鮫人王昨夜發現羅千澈不見了,他擔心羅千澈一個人偷溜出漁寮鎮,就徹夜不歇,尋找羅千澈的下落。
  哪知道卻在一個院落里,發現了衣衫不整的羅千澈,她的嘴里還一直嚷著帝莘的名字。
  鮫人王敏銳異常,他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得是帶著羅千澈立刻離開,把她丟進了漢水里,讓她清醒。
  “我勾引人怎么了?你不過是我們水之城的一條走狗,有什么資格提起我娘。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聽我爹說過了,你一直暗戀我娘,只可惜,我娘眼中壓根就沒有你,她只愛我爹爹一個人。”
  羅千澈很恨地罵道。
  鮫人王聽罷,氣得渾身發顫,那雙幽藍色的眸里,猶如暴風雨來臨時的汪洋,怒浪滔天。
  他的眼神,像是會吃人一般。
  羅千澈看得,不由心驚膽戰了起來。
  可最終,看著羅千澈那張和羅綺雪有些相似的臉,鮫人王眼底的憤怒還是平息了下去。
  “少城主,你說的沒錯,我沒有資格教訓你。但是為了你個人的安全,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葉凌月或者是帝莘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們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作為過來人,鮫人王早就看成了。
  鮫人王說罷,步履沉重地離開了。
  “狗奴才,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一個個都覺得那個葉凌月很厲害,我就不信,她能厲害過我。”羅千澈從漢水里爬了起來,氣憤不已。
  為什么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認可那個叫做葉凌月的。
  還有那些鎮民,也都尊敬地稱呼葉凌月為葉城主,就連鎮長那一行人也是如此。
  她偏要證明,她比葉凌月能干,她一定要做出一番作為來,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只是,她怎樣才能證明,自己比葉凌月強?
  論醫術,她不懂醫術。
  論民心,現在漁寮鎮所有的人,都對葉凌月尊敬不已。
  再這樣下去,這次的城主考核,必輸無疑。
  父親送她出城前,可是千叮萬囑,一定不能讓葉凌月成為黃泉城的城主。
  羅千澈心有不甘地想著,她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一個法子。
  她折回了船艙。
  船艙內,蔣策在內一干被冤煞之氣污染的人還關押在里面。
  蔣策已經是二次中了冤煞之毒了,而且他的毒,比起一般的鎮民要嚴重得多。
  葉凌月懶得在這種非常時期,將多余的鼎息浪費在他身上,所以索性就將他關押著,打算這件事平息之后,再處置蔣策。
  看到了有人進來,已經泯滅了神識的蔣策扯動著鐵鏈,作勢就要朝羅千澈撲過去。
  羅千澈見了,周身輪回水之力氤氳,只見她的腳下,浮起了一個召喚法陣。
  “萬能的水神,賜我水神之力。”
  羅千澈手上,多了一個權杖,她將權杖指向了蔣策,一股水神之力,鉆入了蔣策的眉心。
  蔣策的眉心,出現了一個淡藍色的契約印記。
  這印記,和鮫人王額頭的有些相似。
  只不過和鮫人王的半神印不同,鮫人王乃是半神獸,他雖是答應了保護水之城,成為守護半神獸,但是他的契約印記,是平等契約。
  而蔣策額頭的這一個契約印記,卻是奴仆契約。
  這就意味著,蔣策就算是以后祛除了體內的冤煞之氣,他也無法恢復自由身,而是像獸類一樣,聽命于羅千澈。
  但是這種奴仆契約,并非是對每個人都有效的。
  否則羅千澈早就已經使用在葉凌月或者是帝莘身上了。
  奴仆契約要求對方的身體和神智處于極度混亂乃至虛弱的前提下,否則一旦被契約人反抗,契約人很可能會被反噬,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傷。
  羅千澈也就是看中了蔣策如今神志不清,才趁機將他契約了。
  被奴仆契約后的蔣策,停止了掙扎,他匍匐在羅千澈的面前,就如一頭哈巴狗似的。
  “蔣策,你聽著,帶我找到那冤煞之氣的來源。等我消滅了那作祟的水鬼,我就能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還敢小看我。”羅千澈肆無忌憚地大笑著。
  天明前后,帝莘帶回了黃俊。
  被冤煞之氣控制的黃俊,早已不認得凌月和帝莘了。
  經過了鼎息的洗滌后,他才恢復了神智。
  “我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對了挽云師姐和小川他們呢?”
  黃俊清醒后,看到了葉凌月和帝莘,又是感慨,又是尷尬。
  “挽云師姐我們稍后會想法子找到。倒是你,怎么會被冤煞之氣纏身,我記得我在時還給你留了一些水和食物,照理你不應該被冤煞之氣污染才對?”
  葉凌月見黃俊恢復了過來,高興之余,又很是好奇。
  “這件事,說來也是古怪。我記得我那會兒在祠堂里巡邏,忽然聽到了祠堂外有女人的聲音,那女人好像在唱歌,等到我循聲走了過去,一團黑影撲了過來,再接著,我就神智不清了。”
  黃俊努力回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