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靜靜聽完故事，像是一個懂事的小孩。
她迎上江辰目光，眼底深處閃過一道光。
“一群人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他們的人性是善是惡，就連天神都左右不了。”江辰說道。
明心有些困惑了。
她想和父親論道，爭論出一個所以然來。
可聽父親的這些話，像是支持著她選擇無情。
“故事還有后續。”
江辰神秘一笑，繼續說了起來。
“天神遭到打擊，他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沉寂數百年，一直到某天，他的父神長眠，他接管神權，擁有更強的權利。”
“他又一次展望人間，發現世間的妖魔減少不少，凡人壯大抱團，誕生出皇權。”
“天神欣慰中，卻發現一個個皇朝征戰不休，每場戰爭死去的生命遠遠超過喪命于妖魔手上。”
“天神大怒，決定改變一切，吸取上次教訓，他不再對凡人溫柔，要以純粹的神權凈化人間。”
“于是，天庭傾巢而出，降臨人間，輕而易舉平息戰亂，無上的神權制衡著人間。”
“戰火不再燃起，幼兒不會再失去父親，一切都很完美。”
“不過，天神沒有忘記教訓，他時刻緊繃著神經，不允許任何人插手他的統治。”
“久而久之，人間沒有戰火，也沒有生氣，一切都按照天神意愿活著。”
“幾百年后，矛盾再次爆發，一大批高呼自由的凡人奮起反抗。”
“‘我給了你們安定和幸福！’天神大怒，強勢出手，輕而易舉滅殺反抗的凡人。”
“但天神很快發現，他殺的人越多，反抗的人就越多，到最后，他身邊最親近的天神也開始反抗。”
“天神眾叛親離，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他又一次失敗。”
“故事講完了。”江辰說道。
坐在對面的明心低下頭，神情莫然。
江辰什么也沒說，努力保持著平靜。
“我明白了，父親。”
良久過后，明心抬起頭來，第一次展露笑顏。
女兒的微笑讓江辰覺得這些日子來的堅持和辛苦都值得。
而且他也發現女兒叫自己的稱呼不再冷冰冰的。
“明心，你不是達到忘情篇嗎？”江辰不解道。
真的那樣話，哪怕他講再多的故事都沒用。
“《太上忘情道》能成就我，但不會改變我。”明心淺淺一笑，眉黛中有著自豪。
江辰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還在天道門的時候。
他得知夜雪修煉會滅絕人類感情的靈族功法，傷心不已，后來才知道師姐就是靈族，修煉功法不會有任何問題。
女兒的情況也類似如此。
江辰眼睛忽然瞇起，“明心，那你剛才是？”
“我想更清楚人性和神性。”明心認真道。
“女兒啊，你很快會更懂人心。”江辰意味深長道。
一分鐘后，明心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雙眼朦朧。
她很生氣瞪著江辰，把雙手死死藏在身后。
“還有一下。”
江辰手上拿著無量尺，表情嚴肅，像個十足嚴父。
明心險些哭了出來，換做是誰都不會把她現在這樣和剛才的樣子聯系到一起。
在江辰眼神下，明心把手心伸到江辰身前。
江辰無量尺打在上面，沒有發狠勁，但教訓還是要有的。
這小家伙，明明沒有忘記親情還敢和父親那樣說話，不教訓不行啊。
“我要告訴娘。”
明心揉著手心，委屈巴巴。
“咳咳。”
江辰一陣心虛，趕緊扯開話題，“女兒啊，這些年你都是怎么過的啊。”
明心不吃這套，瞪著他不放，怨氣很足。
“看你這樣，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你等著，父親這就給你出頭，殺他個忘情道精光。”江辰說道。
“哼，我是生你氣呢。”明心嬌嗔道。
“嗯？”
江辰板起臉，又將無量尺拿出來。
這下，明心不敢再說，只是趁著江辰不注意時做著鬼臉。
這自然是瞞不過江辰的眼睛，樂得不行。
再想到一開始明心那個樣子，他忽然壞笑起來，等到回去時候，可以嚇唬嚇唬筱偌。
當他這個主意說給女兒聽的時候，明心也是躍躍欲試。
“父親，你真是大壞蛋。”
明心叫道。
隨后的交談中，他了解到明心這些年來的經歷。
她被帶到忘情道，那里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地方，冷冰冰的。
這對明心來說算不了什么。
她反而如魚得水，一心一意修煉。
“你都不想家人的嗎？”江辰問道。
“想了也沒用。”明心回答道。
江辰啞然，搖頭苦笑，心想自己這女兒還真是特別啊。
她保留情感，但無用的念頭不會影響自己。
這讓江辰好奇女兒現在的實力。
普通的神祖。
江辰很快皺起眉，這個神階有些低啊。
忘情道竟然會放心女兒一個人過來？
“明心，你來的是化身？”江辰不由問道。
“是的。”明心說道。
江辰有些不滿，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四個妻子不肯和法身同床了。
“什么時候回家。”江辰問道。
“出關。”明心說道。
“什么時候出關？”
“簪子。”
明心看到父親真的生氣，不敢再有脾氣，把頭埋得很低。
見她這樣，江辰立馬心軟，拉過女兒的手，動作溫柔的將簪子插進秀發中。
頓時間，明心體內爆發出雷鳴聲響。
簪子帶來的影響不僅是能量，還有對神訣的領悟力。
這邊化身戴上簪子，本尊那邊也就受到影響。
江辰忽然感覺到什么，凝視向遠方，一個女人的身影浮現在視線中。
“哼。”
江辰撇了撇嘴，那女人就是忘情道副道尊，帶走他女兒的人。
要不是明心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絕不輕饒。
想來也是因為這樣，明心才會讓對方不出面。
“父親，我們共同的敵人將會是天庭……”明心說起正事。
“你不要和我說這些。”
江辰打斷他的話，不客氣道：“我不希望的女兒代表另外一方勢力和談，你也是玄黃世界一員，要談就讓你們道尊出面。”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