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布雷坦帶著一眾隊員,準備沖出去和天災軍正面硬碰的當口,自廢棄礦洞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
柯基德直接抬手摸向身后的背囊,隨時就要扔出雷火彈。
布雷坦也架起了巨門,做好了防御姿態。
卻見凌峰上前一步,朝眾人搖了搖頭,“是龍澤小姐。”
話音未落,就見龍澤璃月從礦洞之外快步走了進來。
“璃月!”
看到是龍澤璃月,娜塔莉連忙迎了上去,和她抱在一起,旋即又一臉擔憂道:“怎么連你也出不去么?”
龍澤璃月搖頭笑了笑,“我本來已經返回不夜城了,只是越想越不放心,又打聽到這次北冥軍院和普渡教院同時調動了不少精英下來底層區。”
說著,龍澤璃月不禁輕嘆一聲,“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有動作,但沒想到居然來得這么快。我實在放心不過,只能親自來一趟了。”
“你真不該來。”
布雷坦搖了搖頭,凝目看著龍澤璃月道:“你快離開,憑你的身份,就算是北冥軍院和普渡教院的人,應該也不敢動你。”
“所以我回來了啊。”
龍澤璃月面色一沉,“布雷坦老大,我知道你的性子,這種情況肯定會選擇和那些天災軍正面硬碰,所以我必須回來阻止你。”
說著,龍澤璃月又從一枚戒指中,取出了一些龍澤家族的制式服裝,遞到了眾人的眼前。
這戒指倒是和仙域世界的納靈戒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都是內部開辟出了一處特殊的空間,可以容納更多的東西。
但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時空法則相較于仙域更加穩固,開辟獨立空間然后錨定在一個特殊的道具上的難度,無疑要提升許多。
別的不說,就連凌峰自己的丹田空間都至少縮小了好幾萬倍。
而之前凌峰斬殺的辛杰拉德,已經是煉金工廠的監督了,身上都并沒有龍澤璃月的這種空間戒指,由此可見,這樣一枚戒指,在天災之城,絕對是十分稀罕的寶貝。
龍澤璃月能夠擁有這樣的寶貝,也證明了她背后的龍澤家族,的確非比尋常。
“你們趕緊換上我龍澤家族的衣服,我帶你們出去再說。”
眾人聽罷,面面相覷,旋即露出狂喜之色,“哈哈,璃月,真有你的!”
柯基德頓時眉飛色舞起來,“那咱們豈不是能夠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別人倒是可以,不過你這小東西太顯眼了。”
龍澤璃月盯住柯基德,搖頭道:“狼亞人中,可是很少像你這么矮小的。”
“我……”
柯基德頓時氣得跳腳,但卻根本反駁不了。
雖然平時行動的時候都帶著面罩,但他的體型還是太顯眼了。
“所以只能委屈你裝成寵物狗了。”
龍澤璃月打量了柯基德一眼,如果你脫掉外套蜷縮成一團的話,其實和普通的小型犬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我柯基德大爺扮狗??”
柯基德氣得嗷嗷亂叫起來。
“那你自己看著辦。”
龍澤璃月聳了聳肩,“你要實在不愿意的話,可以一個人留下。”
“我愿意!”
柯基德瞬間認慫,不就扮狗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就沒問題了。”
很快,眾人都換上了龍澤家族的服裝。至于柯基德,則是扒光了外套,蜷縮成一團,雖然多少有些羞恥,但他身上那層厚實的皮毛,勉強也可以遮羞。
“走路的姿勢還是和普通小型犬不太一樣。”
龍澤璃月搖了搖頭,“看來只能抱著走了。”
“嘿嘿……”
柯基德一聽,頓時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璃月,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說著就要往龍澤璃月懷里撲。
“你想什么呢!”
龍澤璃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種事,當然是身邊的保鏢來做了!布雷坦老大!”
她的目光看向布雷坦,布雷坦立刻會意,一把將柯基德拎了起來。
“不要啊……”
柯基德立馬表示抗議,可惜,抗議無效。
很快,一行人整裝完畢,再帶上凈化面罩,身上的裝備和兵器,則暫時收入龍澤璃月的空間戒指內,再換上龍澤家族制式的長刀,看起來基本上也就沒什么破綻了。
“一會兒遇到天災軍,大家什么話都不必說,只管直勾勾的瞪住對方就行。”
龍澤璃月沉聲叮囑道:“我龍澤家族的侍從,完全不需要給天災軍任何面子,所以只要不露怯,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明白了。”
“還有,兩院的搜查隊伍正在地溝區肆意濫殺,目的就是逼大家現身,所以,就算你們看到任何惡劣的行為,都必須忍住,絕對不能出手。”
龍澤璃月的目光看向布雷坦,“尤其是你,老大,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你的善良,也需要分場合。”
“放心吧,我不會因為我的沖動,讓同伴陷入危險之中。”
“那就好。這些血債,我們遲早會清算,但不是此刻。”
龍澤璃月又叮囑了眾人一些注意事項,接著,便帶上這批偽裝的龍澤家侍衛,徑直走出了礦洞廢墟。
雖然這個廢墟在地溝區最深處的地方,但是已經有不少煉金工廠的巡衛,帶領著兩院的精銳,抵達了附近區域。
離開礦洞廢墟,不一會兒,一行人便面臨了第一層考驗。
已經有不少煉金工廠的巡衛,在一個重要的關隘設置了卡哨。
看樣子,不僅是居民區,礦區同樣也是重點搜查的目標。
這一次的搜查,幾乎是地毯式的,就算是老鼠洞都得翻出來犁一遍,不會有任何疏漏。
就算凌峰他們一直躲在礦洞廢墟之中,距離被搜查隊發現,也只是時間問題。
“站住!”
看到一行人出現的第一時間,那些煉金工廠的巡衛,立刻就包圍了上來。
足足有三四十名骸體戰士。
擊殺這些人不難,不過驚動了其他兩院的精銳,難免會引起麻煩。
“什么人!”
那些巡衛原本一臉兇神惡煞,但是看到凌峰一行人整齊劃一的制式服裝,心里頓時有些吃不準。
這不像是底層區普通的賤民。
“什么人是你問的么?”
龍澤璃月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只是冷哼一聲,“滾開!”
那些巡衛的頭領有些窩火,但看到對方如此兇橫,頓時有些膽怯了。
他們只是底層區小小的巡衛,在天災之城這種地方,實在有太多太多他招惹不起的對象。
“這位大人,屬下也是奉命行事,任何人要通過這個關口,都必須核驗身份。”
小頭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然不敢招惹對方,但也不敢違抗了北冥軍院和普渡教院兩大陣營的搜查令啊。
否則要是追查起來,他一個小小的巡衛頭領,那可兜不住。
“哼!”
龍澤璃月冷哼一聲,旋即抬起右手,將那枚閃耀著金光的戒指亮了出來,“怎么,連我龍澤家族的家徽都認不出來了?還是說,你們壓根就瞧不上我龍澤家族?”
“龍……龍澤家族!”
那小頭領頓時冷汗直冒,撲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小的不敢,萬萬不敢!”
看到頭領都跪了,其他巡衛也紛紛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不對啊……”
忽地,那小頭領似乎反應過來一些,“屬下也沒得到龍澤家族的人也會參與本次搜查的消息啊!”
“怎么?我龍澤家族行動,還需要通知你一個小嘍啰嗎?”
龍澤璃月眉頭深鎖起來,“滾開!”
“是!”
那小頭領終究是被龍澤璃月的氣勢嚇住。
畢竟,龍澤璃月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龍澤家大小姐,那種上位者的氣質,不是尋常人能夠模仿出來的。
“放行!”
小頭領連忙指揮著屬下徹底圍欄,凌峰一行人則是一副冷漠高傲的模樣,順利通過了第一道關卡。
待到走遠之后,眾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哈哈,這也不難啊!”黃少天頓時有些得意忘形了。
“煉金工廠那些巡衛都是最好拿捏的,別高興的太早了。”
龍澤璃月沉聲道:“我們肯定不能從正面的出口離開,那里已經被兩院精英完全封鎖。地溝區西南角,有一處隱蔽的通道可以離開地溝區,只要穿過那條通道,我們就安全了。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穿過一片居民密集區,那里現在,可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布雷坦點了點頭,地溝區西南角,也是地溝區最混亂的地方。
幫派林立,也不乏有一些其他勢力的異格者。
兩院如此大肆搜查,勢必會和這些幫派勢力爆發沖突。
這都是一群悍不畏死的狂徒,想來應該沒那么容易屈服。
如果雙方打起來的話,這種混亂,倒反而能夠有利于他們蒙混過關。
而正如眾人所預料的那般。
遠遠地,就已經看到前方一大片房屋被火焰點燃,天災軍以及普渡教院的那些教使正在和地溝區幫派成員廝殺混戰。
雖然大部分幫派成員都只有一把子蠻力,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好手。
這些人,即便對于正規軍來說,也有一些棘手。
而且他們在地溝區橫行多年,也搜刮了不少財富。
借著這次的機會,顯然不論是北冥軍院也好,普渡教院也好,都不會放棄這口肥肉。
雖然是下來抓人的,但行動一次順便撈點油水那不是捎帶手的事嘛。
底層區窮是窮了點,但勝在人多,有的是韭菜可以割。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就知道你們這些上層區的王八蛋毫無信用!平日里老子已經將七成以上的晶礦都上交給各任監督了,層層分潤,難道還沒有喂飽你們這些狗雜種么!”
此刻,在一座相對較高的房屋樓頂上,一名拎著重炮的白胡子壯漢,口中叼著個煙斗,正對著那些在他的地盤肆意屠殺的聯軍破口大罵。
此人正是地溝區最大的幫派,黑血幫的首領扎爾。
他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當初和煉金工廠的監督早就商量好了,他在地溝區搜刮,得到的好處,大頭都給了煉金工廠,說好的會向上打通關節,即便是軍區的人下來了,也不會對他們黑血幫出手。
可結果呢?
黑幫都沒他們黑啊!
看著自己多年建立起來的幫會,就這般毀于一旦,扎爾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與這些雜碎們魚死網破。
“都別活了!”
扎爾瘋狂開炮,他的位格能力與柯基德類似,他所引爆的重火力,威力甚至還在柯基德之上,也難怪能夠地溝區建起這樣一個龐大的幫會勢力了。
在扎爾的炮火之下,頓時有不少天災軍都被炸成了炮灰。
而這無疑更加激化了雙方的矛盾,勢必要將這片城區,焚為灰燼。
“那些黑血幫的人,平日里在地溝區就勾結煉金工廠,欺壓平民,收取各種保護費,還幻想著能夠得到上層區的庇護,如今,也算自食惡果了。只可惜……”
布雷坦輕嘆一聲,“城里的平民,卻是無辜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龍澤璃月搖了搖頭,“走吧,趁他們還在交戰,我們盡快離開這里,只要穿過這片城區,后面就沒什么太大的麻煩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緊接著,十幾騎冥氣森森的瘟疫騎士,迅速沖進了城區。
隨著這些騎乘這亡靈鬼馬的騎士入城,就連正在焚燒房屋的火焰,都似乎一瞬間變成了滲人的慘綠色。
瘟疫之力,在城內迅速蔓延。
很快,那些原本還在負隅頑抗的黑血幫成員,渾身開始潰爛流膿,繼而嘔吐不止。
就連站在高處轟炸的扎爾,眼耳口鼻都開始流出漆黑的血液。
無盡的黑夜之中,一道鬼氣森森的黑影,驟然沖天而起。
下一刻,森冷的寒光一閃,一名瘟疫騎士,揮動手中的死亡鐮刀,扎爾的腦袋,便直接從脖頸上滾落下來。
而在他死去之后,身體開始瘋狂飚射出各種混合著腐爛瘟疫的鮮血,在陰風的席卷之下,迅速向著城內各處彌漫。
一時間,整個城區,仿佛化作一片幽冥地獄,那些沒有佩戴凈化面罩的底層平民,瞬間開始腐爛,然后倒在地上瘋狂扭曲,蠕動……
最終,化作一灘灘惡臭的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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