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點。
茶鋪店門早早開著。
江蒼從附近一家賓館出來,一路直行到這,準備借個車、再搭個司機,買身得體衣服,去城東頭看看。
茶鋪門口,也有一輛轎車停著,是李老板的,專程就是為自己備的。
昨夜門口停的兩輛面包車,都在一早開走了,給人家劉師傅送過去,別讓耽擱生意。
而今天送自己的司機,是小李,還帶著未走的五人,算是保鏢,但不跟車,是看著店里。
算是自己出去的這會兒,讓李老板店里有人,他心里有個底。
只是。
等自己過來門店,西街那頭還走來一個人。
再近了點,在門口的李老板等人也看清了,是老三一個人來了。
是他專程過來向著李老板這位‘正主’道歉的。
等幾步遠,再走近。
李老板等人還看到他臉上有兩道青紫印,摻雜著絲絲淤血。
但這倒不是江蒼昨天打的。
是王哥他們昨晚送完了江蒼以后,等回去游戲廳內,王哥扇老三的,讓他長記性。
因為王哥看著這位江哥像是原諒他們,但他總有點不安心,是害怕,怕李老板氣不過,再給這位江哥說點什么。
最后,苦的不都是自己。
尤其要不是老三的媳婦見到他愛人半夜還沒回來,抱著孩子來游戲廳里找老三。
王哥見到那嬰兒,心軟了一下,想到老三孩子剛過九兒,自己還抱過,老三昨晚還得少四根手指頭,左右兩手的食指中指。
沒辦法,孩子還小,他爹不能廢了吧。
到時候孩子長大了,張口喊他伯伯,問他爹的手咋回事,自己咋個說。
但王哥最后走的時候也說了,讓老三今天早上過來找李老板道歉,事消不消,是死是活,看他了。
要是李老板不原諒,王哥就定緊了心思,準備把老三的手指頭剁了,再上門賠罪。
也是沒轍。
王哥想到那位下手狠辣的江哥,心里總不踏實,晚上覺都沒睡,陪著自己傷筋斷骨的眾手下一晚上。
聽著他們的哀嚎,心里更慌了。
如今。
王哥正在家里坐著,抽著煙,硬撐著瞌睡,等著老三的電話。
這不能怪他心狠,一晚上心意來回轉變的快,只能說哪行有哪行的規矩,如今上面來人算賬了,那這事就要走賬了。
也是江蒼所說的清算,一筆一劃的畫清楚。
而茶鋪門口。
江蒼見老三過來,又發現他沒有任何敵意,就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外乎是人家過來道個歉,想更安心一下。
那這沒什么說的。
江蒼朝幾人點了點頭,讓臉帶賠笑的老三和也不知道說什么的李老板兩人談吧。
這后事和自己沒關系,是人家老三和李老板的私事恩怨。
自己就往店內桌邊一坐,小李把茶擺上了。
不說話了,喝茶。
但隨著老三兩人在門口客氣,或是怎么著。
江蒼喝著茶的時候,也發現一個‘字跡任務’,為‘買衣服’,大致流程是‘等老三道歉完,李老板原諒。自己就可以問問‘地頭蛇老三’,哪里有賣質量不錯的衣服。’
并且這個任務,還是個‘特殊字跡任務’,更是開鋒過的。
應該連著昨天晚上的金錢,算是一個‘小整套。’
而店門口。
老三道歉什么都說完了,李老板也是想著街里街親,自己還在這做生意,那就算了吧,伸手總不能打笑臉人。
且待,李老板點頭,和老三握了握手,‘誤會’說清楚了。
老三再一鞠躬,沒走,反而是來到了店內,向著江蒼笑著道:“江哥..您看..”
“老三你這話不該說。”江蒼把茶放下,“是你和李老板的事。別扯到我這。你們說清就行。”
“江哥說的是..”老三賠笑歸賠笑,心里是一定,知道李老板原諒自己以后,這事就差不多著落了。
他王哥,好像說的也不錯。
隨后,再等著兩人相互敬了一杯茶。
江蒼見證,正主都說話了,加上自己還有任務路子,那兩清吧。
再等茶落。
江蒼念著任務、和拜訪武館,也沒耽擱,就向著老三問道:“你知道哪里有衣服店沒。今個出門訪友,不見血。過江的衣服不穿了,想再添一身新的。”
“哥您這問對人了..!”老三聽到大哥問自己,那是拍著胸口一笑,這哥用自己就行,心更穩。
“在西頭,我知道有家衣服店不錯..”老三說著,指著西邊,“我認識那老板,他在街里開了二十多年,價格都不貴,但東西質量好!王哥和我都是在他那買的..”
“那家店確實不錯..”李老板也點頭,看似也在那買過衣服,或者單純就是幫老三說話的,賣個好吧,還是那句話,都是街坊鄰居。
“這走著吧。”江蒼發現李老板再一開口,任務順過來了,便起身朝著門外走。
“我開車。”小李從李老板手里接過鑰匙,走門口發動車子。
老三也跟上趟,和李老板一告別,屁顛屁顛的跟著。
等江蒼帶著老三還有一位青年一上車,往西邊去。
按照老三指著位置,和自己隨后腦海內顯示的位置,那件‘元物’距離自己沒多遠,半里路,一條街過去就到了。
而隨著車流走過,‘滴滴’汽車、電動車的喇叭聲。
一條街走過,把車停到街對角。
江蒼下車,朝南邊望去,街口正有一家衣服店。
暖暖陽光潲進去,老板剛送走了一位客人,回到柜臺處端著早餐米粥,發現快涼了,幾下扒拉干凈。
同時。
江蒼神識朝著門內衣架上望去,看到‘元物’就是一套平淡無奇的運動服,還有一雙鞋架上的千層黑布鞋。
好似這‘一整套衣服’,都和自己放在盒子內的衣甲戰靴‘重復’了。
但隨著自己帶著老三他們走到門口,自己腦海內卻有個隱約提示,大致為‘自己的衣甲等元物,可以融合這套衣服。’
‘特性’為‘偽裝。’
而店內的老板,見到江蒼等人走來,又稍微一瞄,瞧見了‘西街老三’還跟在江蒼身后,倒是心里一緊,以為是‘大哥式的人物’來了,便趕忙放下了準備洗的碗筷,出了柜臺笑著前迎道,
“幾位哥,三哥,進來坐,您請..您請..”
“這位是江哥。”老三交代一句,朝店內掃了一圈,“拿店里最好的衣服給江哥。”
“江哥您好!”老板聽到老三特意交代,是慌忙彎腰,和江蒼握手。
江蒼一還禮,不多說什么,也不等老板介紹,就走到了元物衣服旁邊,瞅上了幾眼。
“哥,您相中這件?”老板小跑著過來,小心給江蒼取下,也不勸還有更好的,而是雙手一捧元物衣服道:“試衣間在右邊,您試試。”
“多謝。”江蒼一接衣服,又下巴一點右邊架子上的千層黑布鞋,“麻煩老板。就這號。我一塊試試。”
“好..”老板應聲,把鞋子取出,一塊送到了試衣間門口。
江蒼順手接過,走了里面,不大空間,但挺周到,還有一面鏡子。
‘咔嚓’老板虛禮把門關著了。
“剛吃完飯?”老三緩和氣氛,幾人在門外等著,和老板說著閑話。
而小試衣間內。
江蒼換好衣服,照著鏡子,瞅著這身利索干凈的寬松運動服,樣式和練功服差不多,很簡單,只是沒有豎排的扣子。
加上鞋子的樣子,是千層底鞋,還真像是哪位早晨去公園打太極的老拳師。
看上去,就平平無奇。
但誰知道自己這‘衣服’已經融合了自己的整套衣甲,加上戰靴、護腕,雪狼皮。
并且這就是這件元物的特性,‘偽裝。’
樣式,就是現在的‘練功服’樣式。
是方便了自己今后來回現實與古代哪個世界,不好著裝,有些‘顯眼’的問題。
尤其‘衣服樣式’可以在‘俠客布甲’與‘練功服’之間來回切換,非常方便。
但所有的特性、防御,都在,一點沒變,就是樣子可以來回變。
特別是今后再有元物添進來,一樣可以被‘偽裝特性’兼容。
而隨著‘肅’的一聲輕響。
江蒼一抖袖子,一摸布料,柔軟、光潔,結實、舒服,就是量身訂造,正好合適。
那沒別的,今天就穿這身衣服去拜館,料子不錯,看上去也排場、體面。
再一整理。
江蒼出了試衣間的屋子,朝著外面站著閑聊的老板道了一聲,“算賬。”
“哥,您穿著走就行..”老板是客氣的不像話,望著身邊站著的小李三人,又一邊攔著了想要掏錢結賬的老三。
說實話,老板見到老三幾人不時望望四周,整的像是護送‘哪位大哥’一樣的保鏢架勢,咋能再安心收錢。
沒聽,三哥都問江蒼喊‘大哥’了,語氣中還帶著害怕。
老板做生意這么多年,能聽出來,今天是來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所以,別一個價錢沒說好了,高了、低了,大哥不開心,給自己來一手狠的,不說挨打不挨打,不盡耽誤功夫,影響門面生意。
一件兩百來塊錢的運動服嘛,真擱不住。
但江蒼是二話不說,瞅了瞅架子上標的價格,拿出了一千塊錢,在桌上擺著,擺手,出了店門。
“哥..您..”老板懵了,想追上去。
老三見了,倒是嚇了一跳,趕忙攔著他道:“江哥給你,你就拿著!過意不去了,江哥在老李的茶鋪,你關店了,去請江哥吃頓飯。”
“好..三哥..”老板停下了還錢的步子,又抬頭望著老三屁顛屁顛的出了自己門店,跟上那位江蒼大哥。
而門外對角、車旁。
江蒼上車,望著剛跟來站在車邊的老三,則是指了指茶鋪方向道:“回去吧,明天中午,茶鋪北角的一品飯店那,叫王哥過來喝茶。”
“謝謝江哥..”老三笑著連忙拱手,知道這是啥事都沒了,自己回去還干自己的游戲廳就行,手指頭也保著了。
江蒼朝他一擺手,去忙吧,不就是等自己這句話嘛,說了,走吧,該忙忙,沒錢咋吃飯那。
‘嗡嗡’小李同時發動車子,走了。
老三站在原地,等江蒼的車子消失拐角,才趕忙拿出了電話,朝著王哥打去,說著這事落了。
而隨著時間過去。
從市偏南,跑到城東。
二十一里路,走走停停,等等紅綠燈,到上午十點半左右。
江蒼也來到了城東頭外環的街區,武館在這街上的南邊,是條南北的路。
‘咔嚓’車門打開。
江蒼下車來到武館前,再朝東望,高架那里才是東西路,街口還有兩家賣‘漁具’的。
路上聽小李說,再往東,那里有個水庫,釣魚的地方。
但要是再往東走上幾里,外面都是鎮上莊稼了,算是出了市內。
一時間。
江蒼覺得這武館所在的地方不錯,能釣魚,還能看莊稼,呼吸新鮮空氣,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而再帶著小李等人走進武館內。
伴隨著‘嗒嗒’腳步聲、打拳聲,呼喝聲與訓斥聲。
將近五百多平米的武館內,水泥地板鋪著,三十多名身穿護具的學員在場中對練,四周還有一些訓練器材。
但正對門口的眾學員前面,卻有一位中年坐在椅子上喝茶,應該是師父一輩的領武。
“幾位朋友..”武館靠近門口兩名學員,見到江蒼幾人走進,則是抱拳招呼了一聲,攔了一下,看到江蒼三人年輕,以為江蒼三人是來報名學武的。
“找人。”江蒼目光是定在了那位中年身上,和旁邊兩名學員客氣一禮,走前幾步,向著同樣望向自己的中年抱拳一禮道:“這位師傅,敢問您是這里的館主?”
“我不是館主。”中年放下茶杯,打量江蒼一眼,起身回禮,“我姓張,是師父的大弟子。”
張師傅說著,看了看江蒼一身練功服打扮,有些不確定詢問道:“你是來..”
“江蒼。”江蒼沒有隱瞞,“今個來這,是找館主有些事情。”
‘江蒼?’張師傅琢磨一下,沒聽自己師父說過這名字,又見江蒼年輕,不像是能認識自己師父的人,便婉言拒絕道:“師父這段時間有事,要不你過一段再來?或者你要是學武,我給你安排一下。”
張師傅說到這里,意思很明白,自己師父不是誰想見就見的,不然師父不得忙死。
尤其他這幾年來,見過不少人求見自己師父,想要學‘八極拳的真本事。’
那可以啊,都教,但要先報名。
等審核過了,跟著自己練。
心性可以,資質根骨不錯,那才能被自己舉薦給師父,再慢慢學著吧,沒個七八年是不用想著了。
而江蒼見到張師傅好似誤解自己,倒是笑著解釋道:“鷹爪拳、江蒼。今日前來拜會,沒別的意思,就是探討拳法心得。”
“你..是來交流心得?”張師傅聽到江蒼要找自己師傅搭手,倒是笑了,也是看江蒼樣子年輕吧,不說輕視,但也有些不滿好笑道:“江師傅,你的名號我真沒有聽過。而你要是執意要見家師,得先過了我這手。見諒。”
張師傅話落,場中正在練拳的弟子,聽到大師兄所言,也不時望來,但卻對這情況見怪不見,可知這幾年來,確實有不少人求見師父,可又被他們的大師兄攔下了。
“生人見家師,要先過弟子這關。是這個理。”江蒼點頭,當見到張師傅擺好拳架子以后,卻又搖頭道:“但你我二人搭手就不必了。”
“怎么?”張師傅眉頭一皺,以為江蒼是拿他開玩笑的。
同時,四周弟子也望了過來,覺得江蒼是碰到正事怕了。
但還沒等他們說什么。
江蒼卻是屈膝一踏,千斤巨力爆發。
‘啪嗒’脆響,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江蒼腳下水泥地面落上半寸坑印,四周如裂紋般延伸半尺、泥石飛濺。
“因為您走不過我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