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垣夕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個困境給困住，而且困的還挺瓷實。
主要是這個人才不方便向社會公開招聘。地推的能人天朝肯定是不少的，但是因為有些灰色的事情要做，必須得有絕對的信任才行，否則未來全都是雷。換言之現在圖快圖省事是可以的，到對景的時候要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代價來平息，這個坑楚垣夕是不愿意給自己挖的。所以這個人選看似不起眼，只是個小人物，但實際上非常關鍵。
市場上肯定有很多一片赤誠的地推高手，值得信任，但問題是楚垣夕不認識也沒法分辨。這方面巴人之前根本就沒有相關的業務需求，也就沒有人才儲備，也沒想過儲備，一直想著都是直接挖杜恤就完了，完美，結果現在捉襟見肘。
關鍵是坑還是自己挖的……
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趕緊找到一個能夠替代杜恤的人。如果實在找不到，也不是沒有B計劃，辦法就是，楚垣夕自己下場！
初期一共就十家出頭的店面數量，需要地推的范圍非常小，楚垣夕自己下場也能搞的定。到時候的標題應該就是《震驚！百億總裁親自赤膊上陣？》
但其實沒什么可震驚的，就像楚垣夕要求周鳴鈞親自上陣寫代碼一樣，他自己也有同樣的覺悟，缺人的時候就得頂上去，沒有誰是特殊的。
可能很多人覺得身價百億的總裁親自下場做地推很詭異，反而是百億總裁坐在辦公室里玩手機劃水摸魚沒人覺得有任何可詭異的地方，這是一種扭曲的價值觀。
做什么事業和身價其實沒有直接的關系，覺得有關的都不是純粹的創業者。有些創業者一旦有點成就馬上十指不沾陽春水，覺得自己的時間多么金貴，出入必須得是高端場所，這是沒吃過苦也沒吃過虧。
但楚垣夕吃過，原世界從鵬飛科技離職，他就是這么一路吃苦吃虧才在共享單車產品線上從低到高完整走過來的，才被袁敬挖掘出來。所以親自下場對楚垣夕來說反而沒什么心理負擔，雖然他并不太能打，但是俯下身子給人陪笑臉拉關系倒是還可以。
原世界中杜恤怎么干的，他其實自己都看在眼里，杜恤就相當于他的一個灰手套。如果親自下場，無非脫了手套直接干，也未嘗不可，只是累一些而已。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踩到灰域的時候，他并沒有杜恤那么豐富的經驗。
想通了這一點楚垣夕就釋然了，當然最好還是能夠找到合適的人。畢竟，誰不想當甩手掌柜的呢？
為此周一上班的時候他特地寫了一份試題，也就是地推過程中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然后直接發給從廖星星那承接過來的十幾個做地推的兄弟。矬子里邊拔將軍，說不定能帶來什么驚喜也不一定？
結果廖星星也強行拿了一份試題，非要自己做一下看看，看得出來他對于調崗的想法是認真的，只是答卷的分數之低令人發指。楚垣夕不得不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要調崗過來也行，看見答卷了吧？你這個得分，得從小弟當起，給你以前的小弟們打下手，你愿意嗎？”
廖星星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說楚垣夕該不會是針對我吧？成心給我打個低分就是為了阻撓我轉崗？這都什么鬼考題？比如這題吧，當你遇到另一家同類便利店和你選擇同一位置做地推時，你的正確反映是：
A換個其它地方繼續推B和對方建立親切友好的氛圍 C這地方老子已經占了，滾！
D宣傳自家同款比對方便宜 這正確答案怎么看都應該是B吧？A也不是不可以，楚垣夕居然告訴說正確答案是D？這不找打嗎？你怎么不說是C啊？
其實四個答案都能得到分數，C是第二高分選項，不過楚垣夕就沒向廖星星解釋了，他純粹是個書房型選手，不宜知道這么殘酷的答案。
還好他手下的小弟，也就是之前做活動之后留下的人里邊有幾個能拿到不錯分數的人，實際操作能力怎么樣不知道，至少思路是對的。
正在他坐在辦公室里閱卷的時候，巴人的前臺小姐姐忽然微信報告有人拜訪，是一對父子，老爸似乎不良于行，被兒子看護著很勉強，說是來向巴人游戲致謝的。
自從去年五月搬到現在的辦公地點，巴人的前臺小姐姐已經換過三茬了，在楚垣夕“提升自己”的要求之下，這個崗位是提升最快的。巴人的情況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互聯網產業里的經典崗位幾乎都有，對前臺小姐姐來說是進入就業市場的最佳跳板。
做前臺小姐姐的一般都沒什么職業技能，但是在開明的公司，可以近距離觀察整個鏈條上的崗位情況，然后確定自己心儀的到底是哪個崗位，進行有針對性的學習，這樣歷練個半年左右就可以申請轉崗了。特別是做過前臺的，公司里里外外的人也都認得了，甚至打過交道，轉崗的時候壓力小助力大，轉個商務、市場之類的崗位，很容易走上正軌，人資和行政也是比較常見的選擇，甚至也可以選擇“公共關系”這個崗位，不過難度比較大。
因此巴人的前臺小姐姐工作熱情非常高，形成非常良性的循環。
楚垣夕聽前臺的描述就覺得可能是杜恤來了，出門一看，果不其然，趙杰正跟人家胡侃呢。本來這種陌生人的拜訪，有趙杰出馬已經足夠了，甚至趙杰都不用出馬，找個產品經理接待一下也行。產品經理的工作內容之一就是接待上門的玩家，進行商業互吹。
不過因為對杜恤的“救助”是楚垣夕親自主導的，在接到產經的反應之后以油錘灌頂之勢把錢灌了下去，巴人游戲這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媒體部門也沒進行宣傳和炒作，錢就批下去了，所以公司上下不用說，全都知道跟楚垣夕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