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屋子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開始消化楚垣夕這句話的威力。
楚垣夕以睥睨群雄的姿態掃視著,說:“這一點你們都能明白吧?想讓一個人包賠而其他人旱澇保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擴張股權除非你們和我按比例承擔。只有按比例承擔的,才能按比例擴張!”
“擦,我就說么你肯定沒憋好屁!”聲叔太了解楚垣夕了,蠱惑了半天肯定是有話要說的。然而楚垣夕說的也是事實,生意場上沒有任何道理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風險然后收獲一半果實。
而同樣的話,聽在楊苑美耳朵里就不一樣了,她進化成米蟲的夢剛剛誕生就被楚垣夕徹底粉碎!
畢竟是企業家撫養長大的,楊苑美對企業對股權等等比聲叔更了解,惟其如此她對楚垣夕佩服的五體投地,主要是合同陷阱方面五體投地。
楊苑美腦子里迅速的回憶了一下當初她歡天喜地簽下的合同,臥槽啊!里面有降落傘條款保證期權不被流氓手段抹殺,這讓她以為楚垣夕是個至誠君子來著,但是沒有任何一句話說過在對賭擴張股權的時候他們的期權也有權利跟隨提升的。換言之楚垣夕完全可以這么做!
這特么根本就不是對賭,是激勵!問題是楚垣夕巧妙的繞開了“創始人激勵”的概念,而是用對賭的名義拿出來!如果是創始人激勵,那他們可以明目張膽的要求一起飛升,因為激勵的獲得市因為工作努力而不是股權對飆。然而現在她不得不面對一個巨大的合同陷阱……
楚垣夕的對賭要求是創始人團隊持股擴張,問題是創始人跟創始人也不一樣,可沒說擴誰的,怎么擴,也沒說創始人等比例擴。
像現在這樣,一旦他們現在選擇觀望就相當于其他創始人和楚垣夕進行對賭。對賭不成楚垣夕滾蛋,公司歸投資人,對賭一旦完成,楚垣夕的持股比例不但不會降,會比融資之前還大幅度提高。因為對賭所得的那部分全都歸楚垣夕所有,而選擇觀望的其它創始人持股比例都得原地踏步。
這一手簡直絕了?
關鍵是,一個公司的三大職位——董事長、總裁和e都是楚垣夕,這公司連董事會都沒有,只要合法的東西他說了就算數,據理力爭是不存在的,更何況當米蟲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有理”啊!啊——
楊苑美用混雜了鄙視和崇拜的目光盯著楚垣夕看了一會,心態逐漸變得平和了,也罷,就跟著楚垣夕賭一把好了,反正失敗了還可以回家繼承億萬家產……
仔細想想,楚垣夕這么做也有點道理,因為投資人的占比本身就非常少,只有166的樣子。
如果他真傻呵呵的自己承擔全部對賭風險,對賭成了大伙一起爽,失敗他一人虧,那其它人會怎么做?理想狀態當然是大家一起努力,分享成功的果實。問題是這個果實只有六分之一,還不能全部吃掉,只是拿出一部分來對賭。
那像她這種米蟲型人格,也完全可以出工不出力,反正到時候即使完不成對賭,他們的股份占比也不受影響,只不過公司整體價值不如完成對賭來的高罷了。比如說三年完成了1999億利潤,沒到20億,所以對賭失敗,楚垣夕把股權輸給投資人然后滾蛋,但她自己呢?
她甚至不能說有什么損失,因為她的權益公司的價值x她的權利占比。她的權利比重不因對賭失敗而減少,公司的價值取決于利潤,那利潤差一百萬有啥大不了的?差不到01。
但如果她參與對賭,那沒說的,自掏腰包也得把這100萬的利潤變出來。
這一瞬間,楊苑美長時間處于米蟲狀態的大腦突然高速運轉起來,想到很多很多。
她甚至想到會不會現在的局面已經非常關鍵?或者,是楚垣夕給他們的一個考驗?
這似乎不是簡單的放棄股權擴張的機會。楚垣夕表面上是給出一個選擇,是選擇安于現狀,放棄機會也不承擔損失呢?還是選擇銳意進取,跟他共同進退。
然后,現在誰不加入,就相當于站在楚垣夕的對立面上,也站在加入者的對立面上,說錯一句話就不是自己人了。
細思極恐,楊苑美忽然感到楚垣夕的手腕高深莫測起來?天知道這家伙怎么在鵬飛科技當了那么多年的咸魚?這條咸魚那幾年都在算計這種事情嗎?
楚垣夕近在咫尺,可這副平靜的表情下邊藏著多少心機?如果自己說n,他會下狠手不會?楊苑美不想賭這個,她自己家里就是開工廠的資本家,資本家有幾個好心腸的?就算把楚垣夕換成她爸媽,恐怕都沒什么客氣的余地。
現在她反而要擔心楚垣夕開放多少對賭的參與比例了,他要是黑一點的話……
有人幫她問出了這個問題,椒圖問:“那我們需要承擔多少?”
“噢,先看誰愿意一起承擔,然后看各人最多愿意承擔多少,最后按比例分配。”楚垣夕早有腹案,“員工持股平臺肯定是要承擔一部分的,正好做一下分割,分成原始期權和融后期權。其他人自愿。
比如說我、朱魑、聲叔三個愿意承擔,但朱魑最多只愿意承擔10的損失,聲叔愿意a,那剩下30的損失按我和聲叔現在的權利比例來分,現在我是50,聲叔45,所以我承擔275,聲叔承擔25,朱魑10。
但如果朱魑也愿意a,她現在的權利是25,那我只需要承擔2515,朱魑1258,聲叔226。明白了沒有?”
楊苑美松了口氣,看來楚垣夕不打算在這個環節占大伙的便宜,理論上說如果所有人都愿意承擔損失而且a,那么創始人團隊在對賭之后相互之間的持股比例保持不變,同進同退。至于員工持股平臺,呵呵……
楚垣夕講完,拍拍手示意大伙看過來,然后說:“你們怎么決定,不用現在告訴我,有一個周末用來考慮,周一上班的時候分別寫在紙上簽字。”說完拿出一沓已經打印好的文書發給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