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次簡短的講座結束之后，袁苜故意走在最后，等其他人都閃了，才問楚垣夕：“陸永孝想跟大事件合作這事兒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我又不是元芳。再說跟我沒一毛錢關系啊。”
“切，說的好像我不知道你跟陸永孝戰了兩次似的？”
“戰了三次。”楚垣夕晃了晃手指，“但是確實跟我關系啊。合作嘛，說不定是雙贏吧。”
袁苜心說“雙贏”這個詞你也好意思說，你心里沒點B數嗎？
“那李靖飛的大事件股權呢？”她問，“聽你之前那么一說，我覺得挺玄的啊，這硬核韭菜可別再折了。”
“你還挺關心他啊？說真心話，這個不是他想不想賣的問題。大事件40億的估值在我看來實在是太特么高了，開心麻花已經成功了才50億啊！我是勸他賣掉，但就算是他想賣估計也夠嗆，上哪找這種韭菜接盤？關鍵是他又不能隨便降估值甩賣，不用問都知道他這種跟投的想要沽空必然是有協議限制的。”
這是必然的事情，袁苜簡直門兒清。“唉，鵬飛科技要是還有錢就好了。”她點了點頭頗為懷念，“上哪再找一家這么好的公司啊？”
“你可拉倒吧！鵬飛科技都已經涼透了。”楚垣夕十分好笑，他們這個地方透過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旁邊的底商，鵬飛科技門可羅雀，門口連自行車都沒幾輛，一副凄涼景象。“正經的投資機構投資人都猴精猴精的，得想點辦法才能讓鐵——李靖飛賣出去。”
袁苜眼珠一轉：“賣給陸永孝？”她很有即視感，同時，作為一個在坑與被坑的道路上已經躺贏過一回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然后她看到楚垣夕陷入沉思，想了一會說：“這事不忙，陸永孝這人也不傻，至少智商在投資人的平均水準以上吧？沒那么容易當冤大頭。關鍵是就他那個窮鬼樣，也未必買的起，那可是兩億啊。
不過剛才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等回頭我想好了咱們拉個小群我跟你們倆說。
李靖飛去替陸永孝說項的事，你讓他拖一拖，拖過五一到周三上班時間再說。我周一之前肯定想一個辦法出來。”
等袁苜也離開，楚垣夕本想去研發區逛一逛就結束這一天的工作，沒想到蔡永進轉了一圈居然又回來了。
他看了看所有投資人都走光了，公司里只剩下巴人的員工，終于放下心，對楚垣夕做了個聊一聊的手勢，回到會議室里。
楚垣夕知道蔡永進應該是有話想說，心說這個花花公子想干嘛？他這是看上誰了？最好是看上何娜美……
然而他想多了，蔡永進坐定之后饒有興味的說：“哥們繞回來其實是有點事想說。曲頭條，知道吧？哥們投過他們一點。”
曲頭條和頭條不是一個條，是另外一家新聞APP，在新聞玩家里算是非常強勢的新銳了，連續兩年成長幅度500，而且據說已經開始準備赴美IPO，透露出來的風聲大概在下半年，可以說是2018年天朝“互聯網”中的雙子星之一。
另外一個星，就是著名的拼多多，雖然它毀大于譽，但發展神速是不爭的事實，已經確定7月份在納斯達克敲鐘了。
說著，蔡永進搓搓手，問：“有沒考慮過和曲頭條合作一下？”
楚垣夕松了口氣，“你說的是哪種合作啊？”
“算是資源入股的方式吧，曲頭條以流量和其它為資源入你一股，不多要，就要5，而且估值可以靈活一些，我聽說你給自己估值十億，曲頭條正好可以給你站這個臺不是？曲頭條現在好歹也算大公司了，要說給人站臺是很有牌面的。”
楚垣夕婉拒：“我考慮考慮吧。”這是極為明顯的婉拒了，不可能錯會，因為他連具體條件都沒問，是無法考慮的。
“我跟你講，這個真的相當合適，特別是對你這種內容特別豐富的自媒體來說，變現起來非常舒服的，雙贏。在曲頭條開戶可是躺著賺錢，他們有一個師徒模式——”
“呵呵，不去。”楚垣夕改成直截了當的拒絕。跟明白人說話不宜含糊，首先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樣不僅不會得罪人，反而會讓對方節約時間。
不過必要的補充還是需要說明的：“第一曲頭條還是新聞屬性居多，雖然上邊茫茫多都是怎么下廚的帖子吧，總之感覺和我們的內容調性不一致。本公司連頭條系的主基地都是以轉載為主的，何況去別處了，新聞屬性的平臺對我們來說性價比太低，主要是粉絲價值太低，即使開了賬號也不可能花精力，這樣還不如不做，把資源讓給更適合的自媒體人。”
“那第二呢？”
“第二曲頭條那種靠撒錢拉新的模式已經沒新意了，無非是撒錢的力度大小，它現在數據爆表的同時支出也爆表，仔細算算獲客成本，未必真的像數據顯示出來的那么成功。比如說，等明天企鵝新聞施展一下山寨神功，曲頭條何去何從？企鵝真要是想干，獲客成本可比別人低多了吧？而效率是別人幾倍。曲頭條去跟企鵝拼錢？這是不可能的。
至于所謂收徒的模式，恕我直言形近傳銷。你看到的是財務上血賺，但我害怕這個錢，他們為了拉新和用戶活躍無所不用其極，這個無可厚非，但是我們公司是需要名聲的，可不敢弄一堆徒子徒孫。
你想吧，以我們現在的影響力，要是真的這么干，到時候肯定整一個門派出來，子子孫孫無窮匱，徒弟有事我們管是不管？那個不但躺著賺了錢，也賺回來負擔啊。我們是要做KOL的，不能給人一個賺了錢不負責任的形象。”
蔡永進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楚垣夕的話幾乎封死了他所有可游說的角度。想了想，他非常誠懇的說：“曲頭條的發展速度你看到沒有？比當年的頭條系還夸張啊，這個陣地你不去占領，你的同行就會去占領，就算需要投入一些精力吧，難道不值得考慮一下嗎？”
“啊，我知道，看到曲頭條的報告了。”楚垣夕想了想，感覺這么說比較合適：“曲頭條和頭條的關系，就相當于拼多多和淘寶，雖然確實發展比較快，但是目前仍然是非主流，我這都已經是天貓旗艦店了，雙十一剁手額破千萬的那種，去了拼多多水土不服啊。”
蔡永進無功而返，這個理由讓他無語，而且還很形象。快手就相當于狗東，在天貓開旗艦店之余去狗東開一個分店沒毛病，也是大多數電商的選擇，但是這種大店同時在拼多多也貿貿然開分店的確實有很多問題，首先逼格就被拉低了不少。
說起拼多多來他還挺唏噓的。他是個很激進的投資者，投了曲頭條讓他很爽，但是因此錯過了拼多多，而投拼多多的話賺得更多……誰能想到當年一個不正經的做H5的小破逼現在已經可以引領消費降級了呢？
結果送走蔡永進的楚垣夕還是沒能下班，曹珊的微信又找來了。周四談妥之后她已經火速動身到了楊媽的代工廠，并且和設計師聊過襯衫的問題，現在需要老大拍板設計稿，要趕在五一做出成績來。
文化衫的高檔版式早就定下來，現在已經開始賣了，但襯衫還懸而未決，而樹立品牌走品牌戰略，襯衫是不可缺少的。
在國內來說簡單的T恤衫從版式設計上來說沒什么坑，甚至于直接從市場上選個心儀的版式山寨了換材質換印染都可以，因為法律不保護單獨版型，只保護整體的服裝設計。但是文化衫的設計上總是易設難優的，困擾設計師的不是版型而是特點，能引導特定文化效應的設計感非常稀罕。
而樹立品牌恰恰需要這個，所以必須有靠譜的有才能的設計師來主刀，不然做出來的很容易讓人感到跟工作服沒區別。
為這個事情楚垣夕、曹珊和設計師開了一個視頻會議，一直商量到傍晚才算定下一個方案來。曹珊可能是趕著吃飯去，快要結束的時候忽然說：“對了boss，虞美人想見你。”
楚垣夕一愣，虞美人想見我是個什么情況？見是肯定要見的，不過，“她有什么事嗎？”
“怎么了？沒事就不興見見你啊？說不定人家看你鼻子性感呢？”曹珊可不知道給誰面子，不過她這個風風火火不拖延的性格倒是挺像互聯網人的。
只是這個玩笑開的可是過火了一點，楚垣夕假裝沒聽懂這個隱喻，心說只要您看我的鼻子不性感就行了。
很快楚垣夕加上了虞美人的微信，沒想到虞美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楚垣夕這一下是真的驚了，因為虞美人不是個沒溜的人，原世界中之所以能坐到他的后宮團首座上邊主要就是因為她懂得分寸的同時沒有什么野心，巭好孬其實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