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項羽被她這沒來由的一句話給問住了。
“我就是我，如假包換，難道還能是別的什么人？”項羽愕然問道。
趙幽然神光湛湛的眼神凝視著他，緩緩搖頭：“我當然知道你就是你，但你還可以是其他人，既然你都向我坦白了那么多，再多一點又有何妨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項羽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趙幽然深吸了口氣：“對你的身份，不止是我，很多人都在懷疑，而懷疑的一個最重要原因，便是海東青的女兒楚歌兒。”
“跟她有什么關系？”項羽隱隱感覺到不舒服。
趙幽然冷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也可以說虎父無犬女，從她在擂臺上的表現就知道了，她對死去的那個項羽情根深種，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你以為你頂這個項羽的名字，她就會對你青睞有加而移情別戀嗎？”
項羽淡淡道：“你要說什么？”
“死去的人不可能活過來的，你讓我見證了一個奇跡。”趙幽然搖頭輕嘆。
項羽心中大驚，冷然道：“這么說，你都知道了？”
趙幽然朝他投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姜畢竟是老的辣，其實我并不知道什么，猜測也終究是猜測，但你的反應卻給了我最好的證明，證明我的猜測沒錯。”
項羽愣住，繼而怒極反笑：“你詐我！”
“氣大傷身，你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威脅到我，所以想殺人滅口的話，奉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吧。”趙幽然語氣輕松道。
項羽頹然的坐下，苦笑道：“你說的沒錯，姜還真是老的辣。”
他的反應，的確說明了一切。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趙幽然卻是有些難以置信了，“那樣的爆炸，你本應該灰飛煙滅的，怎可能還活著？”
“你問我，我問誰去？”項羽翻了翻白眼兒，腦海中浮現出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他被送往禁區，路上押送車爆炸，就如趙幽然所說的那樣，他就算有十條命，也要灰飛煙滅的，可結果他卻活了下來。
對此，他也不能理解，事后他曾經問過龍浩，但得到的結果，連龍浩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將這一切歸功于運氣。
趙幽然忽然間笑了笑。
“你笑啥？”項羽滿臉不爽，心想老妖婦不愧是老妖婦，連死而復生這么神奇的事兒，她都敢去想，都敢去懷疑。
趙幽然的語氣不勝唏噓：“我在笑遠古七族，你這漫天過河的計策實際上并不高明，但偏偏就騙了所有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項羽可謂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仍舊以“項羽”的名字橫行無忌，連性格都沒有多少變化，唯一有些許改變的就是他的相貌，七族不是沒有懷疑，而是一直都在懷疑，可偏偏就是不能相信有人可以死而復生。
“這應該就叫燈下黑吧。”項羽淡淡道。
趙幽然贊同的點頭：“這的確是燈下黑，這手段玩的高明。”
“除你之外，還有誰會猜到我的身份？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嗎？”項羽問道。
眼下當務之急，他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這個問題他已經想過很多遍了，暴露了便可以連趙家都不得不站在他的對立面，而且遠古七族和海東青更是會立即開戰。
所以，還得瞞天過海。
或許等到他滅了齊家，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由于我知道你和楚歌兒的關系，所以才會猜到這一點，因此其他人縱然有所懷疑，但沒有真憑實據，懷疑也僅僅是懷疑吧。”趙幽然淡淡道。
頓了頓，然后道：“除了通過楚歌兒這個線索，事實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想知道嗎？”
項羽當然想知道，唯有知道了才可以補救。
趙幽然道：“對我們遠古七族來說，殺個人跟捏死只螞蟻一樣簡單，更何況你坑害了那么多七族的天才，可以說死一萬次都夠了，但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你呢？”
這個問題，項羽此前也無數次的想過，只是后來他得到了答案，在侯老頭那里得到的答案。
“因為我有個身份，讓七族都不得不為此深深忌憚，所以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殺我。”項羽淡淡道。
趙幽然點頭：“你說的沒錯，你的那個身份，的確讓七族深深忌憚，我們得到的情報是，你是那個人的關門弟子，那么你死了，那個人難道不會大發雷霆？即便你死有余辜，但他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可是那個人始終都不曾為此尋過晦氣，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人起疑嗎？”
她所說的那個人，便是海東青的師傅，一個連遠古七族都深深忌憚的存在。
項羽搖頭苦笑：“這的確是個極大的漏洞。”
讓遠古七族都為之深深忌憚的存在，其實力定然通天，可既然他是那個人的關門弟子，他死了，那個人一定會怒火中燒吧？
結果偏偏沒有，的確值得讓人去懷疑。
“你用不著去想著補救之法，那樣反而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也完全沒有那個必要。”趙幽然道。
項羽不解的望著她。
趙幽然解釋道：“因為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順著這個邏輯做出正確的推理，而假如你從一開始便矢口否認的話，即便有再多的疑點和漏洞，也全都僅限于懷疑的層面上，所以你不必為此憂慮。”
項羽被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聞言沒好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心照不宣就好了，干嘛跟我說這么多，在向我顯擺你的智深如海嗎？”
“我想看看你這小畜生有什么反應，同時也算是對你的警告，如果再遇到這種試探，千萬不要露餡，被人抓到把柄，此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趙幽然道。
項羽明白她的意思，而經過這次的長談，他發現對趙幽然并沒有先前那么抵觸了，而她也不是個完全不近人情的人。
“如果你真能夠將燕家也爭取過來，對我們將更為有利，不過燕家的家主和大長老可沒有那么好應付，小心點吧。”趙幽然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