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面對兇蠻邪神，以大宗師級別的武力應付起來，還是很艱難的。尤其是，那位巴哈爾就算在異界神靈之中，也不算弱者。
雖然他進入通道來到這邊之后，神力有損，神格降低，并不能聯系到自己的信徒。打起來仍然是手段百出，威力無窮。”
谷良眼中帶著回憶，又有著絲絲驚駭。
他當年跟著師父出征，也算是后起之秀，曾經隔著兩個山頭觀望。對那種天變一般的攻擊，此時想來心有余悸。
“本來，以那一戰的戰局正常發展，四大宗師即將大敗虧輸……巴哈爾雖然神力將盡，我們這邊兩大宗師戰死，另兩人也是快要油盡燈枯。甚至，師父都已經準備舍身燃魂，作最后一搏。”
“難道有變故發生了？”
那一戰，書上可不會寫得太過詳細，蕭南一直對大宗師級別的戰力很好奇。
當然，他對神靈的威勢更加好奇，此時聽到谷良有心講古，當下好奇心大起，連忙問道。
谷良哈哈笑道：“說是變故也不恰當，應該是有了突破。師父在最后絕望關頭，思極蒼生蒙難，人族多艱，心里悲憤難過無以言表。或許就是因為情緒的極驟波動，當場領悟了師門傳承之中最玄秘的一門功夫，心劍術。”
他目中帶著神往，羨慕得無以復加：“心之所至，無物不破。師父領悟心劍術之后，立即連破兩關，達到心劍無極的境界。不但傷勢全復，攻擊更上幾個臺階，當場斬碎邪神肉軀，并且，趁著勝勢，直殺到對面蠻荒星界去了……”
“心之所至，無物不破。這門功法咱們九黎劍人人可學嗎？”
蕭南隱隱明白了一些什么，聽介紹很是熟悉。
似乎與劍意的情況有些象。
谷良看出了蕭南的想法，呵呵笑道：“哪里是人人可學，我是學了，但沒學會。”
他一點也沒羞愧的想法，又道：“不知道師父為什么堅信你可以學習，然后就有了元江城一行。這段時間，他老人家被拖在對面蠻荒回不來，托人把這東西帶回來，對你可是寄以厚望啊。蕭南你好好參悟，希望能早日悟通此劍。”
說完，就從懷里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木雕遞了過來。
也不知是什么樣的木材所至，蕭南接在手中，就感覺沉甸甸的墜手，足足有三四十斤之重。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定睛望去，就見到雕刻出來的是一具人像……那人身著獸皮，彎弓搭箭，眼眸瞇成一條縫，好象是在望著高天。
蕭南看了一眼，心神一動，感覺有些移不開眼睛。
手中的木雕就像活了過來一樣。
那是一個獸皮漢子，狂奔在大地之上，呼吸如雷，喝喊之中，弓如滿月，箭似霹靂……
蕭南精神變得恍惚，然后就感覺轟的一聲，眼前一黑，腦袋暈眩。
影像斷絕。
他長吸一口氣，連忙收回視線，強行觀想明月當空，過了好幾個呼吸，才恢復過來。
一醒過神來，就見到一張胡須虬結的大臉，直湊到自己跟前，卻是谷良，此時眼神狂熱。
蕭南嚇了一跳，連忙退了一步。
“你看到了什么？”谷良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問題，急急催問道。
蕭南懷疑，自己不回答，對面這位谷師兄很可能就會暴走了，當下答道：“就是見到了一人在彎弓射箭，他跑得很快，后面就不清楚了，我的精神力不夠用了。”
他臉色十分奇怪，剛剛那一瞬間的景象，竟然把自己陰神境界的精神力損耗一空，同時心靈深處就出現一種疲憊的感覺，此時只想回去睡覺。
谷良長嘆一聲，轉身就點起一塊蘊神香，香煙裊裊中，他又特意泡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蕭南有些訝異，也不拒絕，就坐下喝茶。
身為東海名校的劍院院長，谷良居處所食所用無一不精。這茶水聞著醒腦提神，輕啜一小口，更是暖意沁入四肢百骸，讓人氣血滾燙，精力恢復加速。
“好茶……”
蕭南脫口贊嘆。
“也就如此罷了，你若是喜歡，等會拿一些回去喝吧，咱們師兄弟之間，不用太過見外。”
咦，蕭南敏銳的發現，對面的便宜師兄態度有了微妙的轉變。
以前雖然表現出十分重視的模樣，但也只是表現出來而已。
那些天，自己沒有上門，他也不去主動找，并不會求著教授什么絕招秘技。
大抵還是有著某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事實也是如此，他院長做久了，見慣了學生求著喊著想要求得指點。
雖然搶生源時，能拉下臉面，心里卻還是有些矜持的。
但剛剛這一幕過后，谷良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他不但以平等的態度面對自己，甚至，多多少少還有著一絲討好的味道。
這種情緒一閃而逝，蕭南卻是知道自己沒有感覺錯誤。
“哎，木雕我拿在手里也有一些時間了，每天觀看研習，都沒有看出任何特異之處。原本，我還以為自己天賦很不錯的，結果并不是，師父早就看準了啊。是了，連九黎蒼莽劍意我都領悟不深，又談何心劍？”
能練到八品罡元宗師境界，谷良顯然也是心志強大之輩，這些負面情緒只是在心里打了一個轉，就立刻斬除干凈。
很快，神情了恢復了平和爽朗：“小師弟，你別看自己已經領悟了四季劍意，但是怎么說呢，劍意就是錦上添花的一門武學。這些天你想必也看清楚了，越到后面，劍意就越難晉升。非得等到精神境界提升之后，才能水漲船高的增進劍意吧？”
“是這樣。”
進入秘境之前，蕭南的四季劍意已經達到五成，在秘境之中，一直就沒有提升。
這一次，精神突破陰神境界之后，劍意才又悄悄的進了一層。
就象是對某些知識領悟得更透徹了一些……
劍法的攻擊力自然也更強了一點。
“無論什么武道，大致上就是以招化勢、再以意化神，這是技巧的領悟。歸根結底是靈魂的悟性增強，漸漸能窺視到某種規則。劍法如此，刀法拳法也是一樣，對世界的認知越是完善，對武道意境的領悟就會越是深刻。
換一種說法，如今你的劍意火侯尚淺，并不足以應付所有情況。”
蕭南點頭稱是。
谷良欣慰的看了蕭南一眼，心道以往所見的那些年輕人，包括自己的幾個徒弟在內，一旦有了過人的本事，立刻就會變得心氣很高。而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卻是心性沉靜得很，完全看不出半點驕狂之意，也是異數了。
“本來，我還擔心著幫你報名爭奪‘連山’秘境是做錯了呢，如果能夠在一個月之內，你能領悟出心力運用的一絲皮毛，用出心劍術來，這名額就很有可能爭奪到手。對你來說，是最大的機緣所在了。”
“連山秘境？是中級秘境嗎？”
“不一樣的，你所了解的中級秘境，都是帝國早就探查明白的一些殘缺世界，其力量體系以及各種機遇甚至被制成攻略，很難有太多的好處進行挖掘。
當然，上次你進入的那個宋朝秘境，算是意外吧。事前誰也沒想到，你竟然能以下三品的武力層次，走通竊國之路。”
的確，蕭南也覺得很僥幸的，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也只是試試而已。到后來也有幾次差點就被翻盤，功虧一簣。
首先就是對付宮廷太監王承宗和岳飛，換別人來，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勝勢。
還有，對付金國國師普風一戰，緊接著在大漠之中對付勒安答和薩迦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