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340年國慶節,趙官家發布了三大公告。第一件是實施新歷法。新歷法稱為‘陽歷’。以大宋元年的陰歷元旦日為陽歷元旦。按照一年365天,四年一閏,4的倍數年份366天來重劃12個月。1、5、7、9、12五個月每月固定31天,閏年的2月31天,其他月份每個月30天。舊歷法稱為陰歷,節日均從陰歷而來。日歷上大字書寫陽歷,旁邊的小字書寫陰歷作為區分。
大宋幅員遼闊,最西部的歐羅巴行省科西嘉島的太陽還未落山,最東部的北扶桑洲的旭日已經冉冉升起。所以通過開封觀天臺的那條子午線為本初子午線,一天十二時辰,二十四小時。不同地區根據本地區的晝夜制定工作時間。開封時間則為大宋所有領土上的標準時間。
第二件則是取消行政單位中的‘路’,以省取代。省級行省單位完全實權化。宋太宗末年廢道置十五路,根據大宋現在的疆土情況,共建32省與4行省。四行省包括歐羅巴行省,阿非利加行省、北扶桑行省、南扶桑行省。合稱36省。建立省級行省單位的同時,還確立了學社在大宋朝廷以及官府內的地位。
第三件則是將大宋存在很有的民間咨議模式官方化,以人口比例建立人民院。
這樣的消息傳到東地中海聯盟,大馬士革蒙古大汗郝康立刻上書給大宋朝廷,向大宋朝廷報告郝康治下的蒙古將與大宋采取同樣的歷法。
這些變化在大宋國內影響極大,對于歐羅巴行省的影響就小的多。大家關心的只是為官家60大壽準備的文藝節目能否讓官家滿意,實權化了36省創造出來了大量新的職務,每個人都想在這次大調整中為自己謀取更高的位置。還有些人在茶余飯后也會把郝康表現出的順從拿來談。
被拿來當做談資的郝康本人倒不在乎這些。隨著新的行政劃分,他拿到了新的大宋地圖。大馬士革朝廷的官員們與郝康一起研究了大宋地圖之后也沒多什么,都很贊同郝康大汗對大宋的表態。
群臣不說什么,郝康得說。他提出了自己的期待,“忽必烈大汗曾經遠征過倭國,大宋就沒有這方面的打算。我希望現在和未來的蒙古能夠得到同樣的對待。”
對于這么務實的期待,群臣們是真心的表示贊同。此時蒙古已經定下未來目標,就是統一蒙古,重回巴格達金帳。想完成這樣的目標就需要得到大宋的首肯與默許。如果那天真的能來臨,眾人要考慮的則是蒙古的地位。如果大宋愿意蒙古繼續存在,臣服于大宋大概是必須的條件。與其那時候談論,不如現在早早解決。
郝康看眾人都不反對,干脆把一些細節告知了這幫跟著他東奔西走的心腹,“我已經告知大宋朝廷,愿意接受大宋冊封,以后蒙古大汗子女都會去大宋留學。”有些話郝康說了,有些話郝康沒敢說。他甚至希望以后自己的子孫能夠和老爹郝仁和自己一樣娶了大宋的女子為妻。不管是母親包惜弱還是自己的老婆穆同學都讓郝康對此非常有信心。只是這等事靠想也沒用,孩子們未來會喜歡誰是個未知數,強行勒令他們往往會適得其反。也只能看命啦。
講完了對外政策,郝康談起了群臣更關心的事情。“以后埃及行省將盡可能多出口長絨棉。此事關乎我們蒙古的財政,不容有失。”
從前年開始,大宋已經在埃及試種長絨棉,獲得了相當的成功,種植面積迅速擴大。棉布原本從大宋運到東地中海,現在埃及能產長絨棉,郝康當然希望蒙古能自產棉布。這方面的利益極大,搞得好就能徹底扭轉蒙古財政的不利局面。
經過一番商議,確定了埃及行省總管的人事。在大宋建省之前,大馬士革蒙古已經在現在的地盤上建立起了四行省。分別是大馬士革行省、耶路撒冷行省、埃及行省以及埃及行省西部的北非行省。每個行省主官為‘行省總管’,其他組織結構一如大宋。考核也走的大宋的路數。
不僅大宋進行了行政改革,大馬士革蒙古這幾年在穆同學的幫助下進行了大量改革。當年元國走的是全面漢化的道路,現在大馬士革蒙古走的則是全面宋化的路線。尤其是行政制度。雖然專業化程度以及人員素質都堪憂,大馬士革蒙古卻頑強的堅持制度建設,硬是把框架和理論給整起來。埃及行省總管雖然是個肥差,同樣承擔著巨大的責任。考評三年一次,最后連任一任。結束任期之后會調整任職,至于是高升還是被降級使用,就得看任期的考評與表現了。
安排完這些,討論的自然就輪到戰爭。郝康并不想在四個行省的地盤上終老一生,他希望能夠打跑奴隸王朝,解決蒙古王爺,重新恢復巴格達蒙古的盛況。這幾年他在大馬士革也算是殫精竭智臥薪嘗膽,經過大量準備之后已經重建了五萬人的旗軍,加上已經到位的三萬東羅馬盟軍,越過大馬士革與巴格達之間的荒漠地區發動進攻已經勢在必行。
大宋340年10月開始,奴隸王朝的首都接到大馬士革蒙古軍的前鋒不斷向西發動各種進攻的消息。這些消息讓奴隸王朝蘇丹很是不快,連親自到圣地覲見的歡喜都受到不小影響。攻克巴格達之后,從奴隸王朝到圣地的道路再無阻礙。按照真神教的典籍,每一個虔誠的真神教信徒都要在有生之年抵達圣地朝圣過才能確定自己在天堂的地位。蘇丹已經率領重臣貴族抵達了圣地朝圣,經過繞行與投石的步驟,確定了他們的天堂名額。讓這些高貴的信徒們完全放下了對未來的擔憂。再沒有什么能夠質疑他們靈魂的最終歸宿。
消除了精神世界的煩惱,現實世界卻不讓蘇丹與大臣消停。蘇丹陛下召開了御前會議,他本人期待能與蒙古殘余達成協議,雙方以現在的控制地區重劃邊界。大臣開口就說道:“蘇丹陛下,我們遷都到巴格達吧。”
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這兩年奴隸王朝的朝廷里面分為兩派,一派認為確保了通往圣地的通道,保持現在的局面就好。另外一派則激進的多,巴格達阿巴斯王朝哈里發穆斯坦綏爾在1229年給當時的奴隸王朝的蘇丹賜袍和冊封。阿拔斯王朝乃是阿拉伯帝國的正統繼承者,這個冊封確立了奴隸王朝蘇丹的法定地位。阿拔斯王朝覆滅,其他蘇丹國也被蒙古一一消滅,在真神教世界中雖然還有點蘇丹國,奴隸王朝相較他們擁有無可辯駁的正統性。
看著蘇丹陛下的神色,激進派大臣慷慨陳詞,“請蘇丹陛下繼位哈里發,定都巴格達,延續阿拉伯帝國的衣缽。這才是真神教廣大兄弟們的期待。”
聽到繼位哈里發的建議,蘇丹陛下的神色有些動搖了。蘇丹在真神教歷史中原本是類似總督的官職,這個詞最初是阿拉伯語中的抽象名詞“力量”、“治權”、“裁決權”,后來變為權力、統治。最后,它變為對一個特殊統治者的稱號。凡是這種蘇丹統治的地方,一般都對外號稱擁有獨立主權或完全主權。奴隸王朝就是這樣的國家。然而蘇丹通常不會自稱是哈里發,也不會表示他是實際上是受到哈里發統治的。被蘇丹統治的地方,無論是王朝還是國家都可以被指為“蘇丹國”。
哈里發源于阿拉伯“繼承”一詞,意為“代治者”、“代理人”或“繼承者”。真神教有“我必定在大地上設置一個代理人”的經文。先知及其以前的眾先知,即被認為是真神在大地上的代理人、代治者。先知去世后,“哈里發”被用于指稱先知的繼承人,即真神教信徒的領袖。后來又成為真神教阿拉伯帝國的政治、宗教領袖的稱呼。
從地方總督變成阿拉伯帝國的領袖,從宗教大學者變成宗教領袖,便是奴隸王朝的蘇丹陛下此時也大大動搖。之前他在心情平和的時候仔細考慮過這個局面,考慮的結果是不要這么做。這里面牽扯很大的問題,奴隸王朝是突厥人,歷代哈里發則是阿拉伯人。阿拉伯人當然能承認一個突厥人的蘇丹,卻未必會接受突厥人的哈里發。
巴格達這個地方位于水陸要沖,在阿拉伯帝國控制整個兩河流域與阿拉伯半島的時代中當然是最適合的首都,此時周圍強敵環伺,和奴隸王朝依山傍河,易守難攻的地勢相比就難以固守。如果不能遷都巴格達,兩河流域的真神教信徒更不會認同遙遠‘邊疆’的突厥哈里發。
可哈里發的頭銜是如此的榮光,阿拉伯帝國的正統繼承者都已經覆滅,奴隸王朝又攻下了巴格達,這種誘惑對于蘇丹陛下成了時時刻刻的煎熬。正在想,大臣們已經紛紛喊起來,“請蘇丹陛下順應真神的指引繼位哈里發,以領導真神教兄弟。”“陛下不繼位哈里發,難道就讓哈里發斷絕了么?”“真神教不滅,哈里發永存!”
“你們……”蘇丹陛下抬手讓大臣們安靜下來,他艱難的說道:“你們先安靜,讓我再想想。”
“陛下當為哈里發!這何須多想。”還有大臣不依不饒的說道。
蘇丹陛下此時還能把持的住,繼位哈里發就意味著要承擔起巨大的責任。對整個真神教世界的責任。而且阿拔斯王朝覆滅后那幫哈里發好歹都在阿拉伯帝國的名城自立,德里這個地方以前是雅利安人的地盤,真神教并不認為婆羅門和他們是一類人。
現在的奴隸王朝蘇丹并不知道后世的雅利安人和現在的雅利安人指的大大不同。雅利安人歷史上原是俄羅斯烏拉爾山脈南部草原上的一個古老民族,是世界三大古游牧民族之一。后歪曲了雅利安人的概念,將北歐五國以及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等地區的金發碧眼的日耳曼人定義為了雅利安人的典型性狀,實際上兩者毫無關系,相距甚遠。
認為古代雅利安人的典型性狀,應該:長顱窄面,金發碧眼,眼間距小,智力超群,體質極佳,為世界上最為高貴的種族。實際上古代雅利安人的典型性狀應為:黑發褐眸。那些阿拉伯人是閃族后裔,黑發黑眼。光是從表征上就能做出明顯區分。
之后的一個多月,來了好多從波斯地區以及阿拉伯地區來的真神教教區首領,他們見到蘇丹之后都無一例外的講述了他們教區的信眾對蘇丹解放者的感激與崇敬,然后請求蘇丹繼位哈里發,成為真神教世界的領袖與守護者。
這些人既然能到德里,自然是被安排好的。以這幫人的習慣,他們既然能在奴隸王朝的上層的威逼利誘下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不在意和大宋有了瓜葛。所以消息很快傳到了開封。趙嘉仁聽后又哈哈大笑了。讓趙謙再次弄不清楚這事情到底有啥能逗得老爹這么開心。
趙謙當然不知道突厥人與哈里發之間的關系。西元1258年,蒙古人消滅阿拉伯帝國,阿巴斯王朝滅亡。但是阿巴斯家族的哈里發在埃及馬穆魯克王朝的庇護下在開羅重建了開羅哈里發體系。不過此時的哈里發實際已淪為馬穆魯克王朝蘇丹們的工具,除了在蘇丹繼位儀式上象征性地出現外,其他時間幾乎足不出戶。
1516年,突厥人出身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消滅了埃及馬穆魯克王朝,罷黜了埃及的傀儡哈里發。至此阿巴斯哈里發才算徹底消失。后來雖然屢有人出于恭維和頌揚,稱第九任蘇丹賽利姆(15121520在位)為哈里發,但他本人也從未使用。
18世紀,奧斯曼帝國受到西方殖民主義者的侵略和瓜分,為了聯合對付共同敵人,表明自己在世界享有最高權威,奧斯曼皇帝又開始按舊有概念(即對全體有控制權)使用哈里發這一稱謂,并見諸正式外交文書。這一舉動在阿拉伯各國中引起了極大的爭議,支持與反對者都非常活躍。
歷史巨變的結果居然導致新的突厥哈里發,這奇妙的結果對趙嘉仁來說實在是有趣的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