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紅頭文件擺上案頭,趙謙伸手想拿,又放棄了。看了看日歷,上面標注了好多東西。有些是前幾天標注,有些是十幾天前標注,有兩條甚至是提前兩個月標注。其中一條是老婆的生日。
不管是行軍打仗,或者是出外視察。老爹永遠都不會忘記老娘的生日,靠的就是這些提前記錄。回想自己年輕時候還心中嘲笑老爹讓秘書幫助寫信,趙謙現在才明白幼稚的是自己。只是想著怎么給老婆安排宴席,趙謙就有點心浮氣躁。這不是因為他不愛老婆,而是感覺現在有比宴席更重要的事情。
從書桌里面摸出一張一千貫的國庫券,找了個紅包塞進去。趙謙出門前把紅包塞給老婆,“今天你生日,生日快樂。”
“給我個紅包,感覺你和我長輩一樣。”老婆笑道。
趙謙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只能說道:“我要是說今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么安排,你會不會不高興?”
蕭美美漂亮的眼睛盯著趙謙看了一陣才說道:“你要是不說剛才的話,我就不會不高興。”
“為什么?”趙謙無奈的應道。
“官家說,要么做,要么不做。別去嘗試。我只要一想到你想給我安排一個生日宴會,卻因為各種事情而做不到。我就不高興了。如果你根本就不考慮,我反倒能接受。”
趙謙隱約記得自己老娘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心中就有了感悟。他又抱了抱老婆,再次說了句:“生日快樂。”轉身就走。
坐進馬車,趙謙覺得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思索片刻突然覺得自己抓到了要點。既然已經實現不了,何必給人虛妄的幻想。幻想的泡泡還是早早戳破的好,至少老婆還能不再考慮趙謙要不要回來。
真無情啊。趙謙心中為這樣的決斷感到遺憾。可再遺憾,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不,趙謙終于承認,至少在今天,有太多事情都比舉辦一場生日宴會來的重要。如果老婆埋怨……
輕輕用拳頭敲敲自己的腦殼,趙謙覺得明白了老娘為何對趙謙自己談的女朋友毫無情緒,聽聞那段感情結束就快刀斬亂麻的讓趙謙與蕭美美成親。因為蕭美美早就明白這個婚姻意味著什么。趙謙覺得分辨不清到底是老娘可怕還是老婆可怕。
到了辦公室,立刻有電報送來。不管朝廷里面對電報局在進行什么討論,那幫吃著電信部大鍋飯的人員并沒有如一些大臣所說的那般撂挑子。從電報數量來看,這些遭受了許多污蔑的勞動者還竭盡所能的完成工作呢。
譬如被理藩部長羅義仁抨擊過的喀喇昆侖那邊時隔三天后再次發來電報,電報確定奴隸王朝的軍隊向西邊的巴格達方向開始進發。趙謙對‘進發’這完全中性的詞匯感到意外。對著世界地圖看了一陣,趙謙才覺得勉強能理解那邊的負責人有多出色。
天竺半島的外型有點像蒲扇,下面手柄插入天竺洋,手柄下放的墜子狀大島是完全被大宋征服的僧伽羅獅子國。蒲扇的上沿是昆侖山與喜馬拉雅山脈組成的屏障,上沿下方靠西的部分就是天竺北部奴隸王朝所在。地圖上標注為‘天竺河’的河流經過一片用來強調沙漠荒漠地區的黃褐色的底色,身為前軍人的趙謙只用看地圖就能大概想象出那里的地貌特征。
奴隸王朝與蒙古之間是山脈以及荒漠,理藩部的報告講,奴隸王朝嚴守幾個要塞,每當蒙古的騎兵前去攻打,就集結兵力,通過天竺河經過的地區快速集結大量軍隊擊敗蒙古軍。天竺北部天竺河流域一帶從喀喇昆侖山到天竺洋都是奴隸王朝的地盤,只看大小也有大宋從陜西到寧夏那么大,有大河就有肥沃之地。從陜西到寧夏那一帶還有肥沃的河套地區。而且荒漠也不是沙漠,荒漠中有許多地區非常適合人類居住。
大宋的太子正在對著地圖和電報對萬里之外的所在進行暢想,萬里之外的巴格達這邊的脫脫則帶著旗軍向西出發。這支旗軍總數一萬,人人有馬。六百脫脫的親軍位于中軍位置,一萬騎兵出行,脫脫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旗番招展繡帶飄揚。脫脫騎在行走平穩的混血馬上,完全感覺不到顛簸,心中滿是志得意滿。
蒙古旗軍已經全部編列完成。分為黃十六旗、白八旗以及黑八旗。白八旗乃是色目人,黑八旗是真神教地區的當地人。黃十六旗內部分為蒙古八旗與漢八旗。如果是蒙古傳統軍事編制,一旗應該是一個萬戶。然而脫脫卻徹底改變了傳統的蒙古模式,以前的萬戶并不是指手下一萬騎兵,而是手下控制了一萬戶的人口。大汗是萬戶的首領,萬戶是那一萬戶人口的首領。現在這些旗軍都是直屬蒙古大汗的兵力,就如當年郝仁恢復的府兵制一樣,每一旗的將軍都是大汗任命來指揮大汗軍隊的將領,將軍本人并不擁有這些旗軍。
每一旗編制都是五千軍隊。蒙古八旗與漢八旗都是騎兵,色目八旗是一半騎兵一半步兵。黑八旗全部是步兵,只有軍官才有馬匹。三十二旗就是整整十六萬軍隊。當年郝仁靠了兩萬府兵就解決了困擾忽必烈大汗十幾年的窩闊臺汗國與察合臺汗國。脫脫認為十六萬旗軍的個人戰斗力不亞于當年的府兵。
探馬往來,每隔一個時辰就送來消息。兩個旗一萬騎兵越來越接近目的地大馬士革。又走了兩日,部隊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大馬士革總管郝康親自來迎接。脫脫笑瞇瞇的看著郝康,就見郝康掃視了一下雄壯的隊伍,居然沒有什么驚訝的神色。
“郝康兄弟,就算是元國騎兵非常厲害,你好歹也得裝作吃驚吧。”脫脫半真半假的與郝康開起了玩笑。
郝康干笑兩聲,“哈哈,脫脫大哥,你手下的旗軍果然是虎狼之師。”
聽了這個贊美,脫脫哈哈大笑。在郝康帶領下,脫脫進了大馬士革城。就見城門口懸掛了不少腦袋,脫脫贊道:“郝康兄弟終于開竅了。”
“這也得多謝大哥。”郝康知道脫脫比較好大喜功,就順著他說話。不過這話也不全然是馬屁,郝康以前見過大宋懸掛人頭示眾,見過元國懸掛人頭示眾。那時候他覺得和自己無關,看看就罷了。脫脫幫郝康弄到了大馬士革總管的差事,現在這幫腦袋都是郝康下令砍的。脫脫的確有不少相助。
大馬士革曾經當過阿拉伯帝國某幾個王朝的首都,總管的府邸不算小。兩人坐定,郝康上來就說道:“脫脫大哥,我已經清理過大馬士革的稅收,大概能養一萬兵。”
“兄弟,你能不能說點別的。”脫脫很無奈。郝康這家伙未免太認真了,每次剛見到郝康或者剛離開郝康,脫脫都有些不習慣。
“那大哥想聽點什么?”郝康問。
“嗯。歌妓團可在大馬士革?”
“在。兄弟我得知哥哥前來,已經派人請他們過來了。”
“好!好!”脫脫大贊。
之后的時間兩人全然不談公務,脫脫只想快點去爽一把。以前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奴原本還能讓脫脫感覺開心,見識了歌妓團的女人,脫脫生出極大懷疑,那些蠢驢一樣的女奴們居然曾經讓脫脫覺得開心。沒有道理么!
然后脫脫就聽郝康說道:“我先把糧食給旗軍送去,再帶哥哥歌妓團那里。”
脫脫搖頭嘆氣,就這么一會兒時間郝康便原形畢露。真不愧是郝仁的兒子。
然而軍務辦起來卻比脫脫想的快許多,郝康這邊的人馬早就準備完畢,所有糧食以及物資居然都用相同的包裝,而不是蒙古那種按堆搓的模樣。看到這些,脫脫反倒不著急了。他之前之所以著急,是習慣了蒙古做派。按照那種模式交接,一萬人的物資起碼得交接三天。在巴格達,這種規模的交接行動弄六七天,爭吵到大打出手弄出人命也不稀奇。脫脫是計劃先爽一把,再交接。
交接之中,脫脫發現旗軍的軍官們貌似連數都數不清。郝康手下上來噼里啪啦說一堆數目,旗軍軍官瞠目結舌的聽著,仿佛在聽天書。然而郝康的部下也沒有因此就惱怒,旗軍編制完整,雖然對于整體數字不清楚,可對于每一樣東西都很清楚。
讓每隊人馬派人出來,每樣東西領走規定的數目。這些東西都放在一些畫好的地上,雖然看著很繁雜,但是忙碌一通之后再看,就見一處處所在都整齊擺放著相同的物資。
脫脫頗為驚訝,騎馬走過這片空地,發現每一片空地早就用白灰畫好了地界。每一個地界都插一面旗軍下面分隊的旗幟,竟然井水不犯河水。也能清楚整齊的看到所有分隊。最妙的是那些物資都已經用相同的容器或者特別的包裹裝好,便是不識數,光是看也能看到每一個分隊分到的東西完全一樣。
對于歌妓團的激動已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脫脫邊看邊贊,等看完之后立刻催馬回到郝康身邊,“郝康兄弟,你可是辛苦了。”
郝康答道:“脫脫大哥,還得勞煩你前去看著點。我怕搬東西的時候再起了沖突。”
“那幫崽子們敢!”脫脫大聲說道。
“這不是他們敢不敢,若是搬運之時混在一起,定然出事。”郝康淡定的說道。
脫脫不信。就看著分完東西的各隊人馬往自己隊列里面運,眼瞅著整齊的物資和整齊的隊列突然就變得一片混亂,沒多久果然如郝康所說,人群擁擠的地方就有了沖突。脫脫大怒,準備催馬過去。卻被郝康拉住,“脫脫大哥,讓他們把東西搬回來。”
“為何?”脫脫 然而軍務辦起來卻比脫脫想的快許多,郝康這邊的人馬早就準備完畢,所有糧食以及物資居然都用相同的包裝,而不是蒙古那種按堆搓的模樣。看到這些,脫脫反倒不著急了。他之前之所以著急,是習慣了蒙古做派。按照那種模式交接,一萬人的物資起碼得交接三天。在巴格達,這種規模的交接行動弄六七天,爭吵到大打出手弄出人命也不稀奇。脫脫是計劃先爽一把,再交接。
交接之中,脫脫發現旗軍的軍官們貌似連數都數不清。郝康手下上來噼里啪啦說一堆數目,旗軍軍官瞠目結舌的聽著,仿佛在聽天書。然而郝康的部下也沒有因此就惱怒,旗軍編制完整,雖然對于整體數字不清楚,可對于每一樣東西都很清楚。
讓每隊人馬派人出來,每樣東西領走規定的數目。這些東西都放在一些畫好的地上,雖然看著很繁雜,但是忙碌一通之后再看,就見一處處所在都整齊擺放著相同的物資。
脫脫頗為驚訝,騎馬走過這片空地,發現每一片空地早就用白灰畫好了地界。每一個地界都插一面旗軍下面分隊的旗幟,竟然井水不犯河水。也能清楚整齊的看到所有分隊。最妙的是那些物資都已經用相同的容器或者特別的包裹裝好,便是不識數,光是看也能看到每一個分隊分到的東西完全一樣。
對于歌妓團的激動已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脫脫邊看邊贊,等看完之后立刻催馬回到郝康身邊,“郝康兄弟,你可是辛苦了。”
郝康答道:“脫脫大哥,還得勞煩你前去看著點。我怕搬東西的時候再起了沖突。”
“那幫崽子們敢!”脫脫大聲說道。
“這不是他們敢不敢,若是搬運之時混在一起,定然出事。”郝康淡定的說道。
脫脫不信。就看著分完東西的各隊人馬往自己隊列里面運,眼瞅著整齊的物資和整齊的隊列突然就變得一片混亂,沒多久果然如郝康所說,人群擁擠的地方就有了沖突。脫脫大怒,準備催馬過去。卻被郝康拉住,“脫脫大哥,讓他們把東西搬回來。”
“為何?”脫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