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君士坦丁堡亞洲部分南邊三十幾里的地方,有一個很適合停靠船只的海灣。山坡上有一條小河流入海灣。有人在小河邊建起了一座莊園。東羅馬的莊園都會懸掛證明他們家族身份的徽章旗幟。這座莊園懸掛的是大宋旗幟。
蒸汽船停靠在海灣里面,船上的人用吊車和滑輪將船上的貨物卸到海灣碼頭上。這邊的勞工們把貨物運進莊園。莊園里面有一小部分是他們自己種植的作物,更多的是各種廠房。來自埃及的苦鹽經過提煉,去除里面的食鹽,剩下的食鹽以及碳酸鈉混合物與石灰水混合,加熱,對液體濃縮,再過濾掉溶液中的碳酸鈣。得到了足夠濃度的氫氧化鈉以及食鹽等的混合物。
在壓榨車間里面,有著從各港口地區的買來的橄欖。直接用橄欖壓榨出來的頭道橄欖油清澈透明,它們會被運去君士坦丁堡賣掉。剩余的果肉經過熱水浸泡等手段,目的是最大限度渣出果肉中含有的油料。壓榨出來的東西是一種混合了果肉碎屑的綠色橄欖油。
這種橄欖油再經過過濾,會有一種濃濃的橄欖香味。將這種橄欖油和大宋船隊從南邊運來的高溫棕櫚油以及從中東買來的少量芝麻油混合,加入一些大宋制成的香精,以及濃氫氧化鈉混合液體,由專業師傅操作的攪拌加熱等流程后制成肥皂。
在肥皂成型模具的正反兩面上都雕刻了五乘五的圖案,邊框的痕跡內,是拉丁語的‘敘利亞月桂皂’以及‘克來皮烏斯牌’的字號。按照一個圖案的大小切下來的肥皂塊有大概一斤重。出廠的整塊肥皂就有二十五斤。份量相當不輕。
肥皂成品呈現綠色,有著明顯的橄欖香氣。據說敘利亞的古肥皂里面含有月桂油,大宋這邊就用模仿的香精來替代。這玩意送到君士坦丁堡的市場上,或者送去意大利幾個著名的商業城市的市場上都能供不應求。
當然,很大一部分肥皂也得送去現在的元國。元國國主郝仁會用糧食以及煤來交換肥皂,煤作為驅動蒸汽船的燃料,糧食賣到東羅馬以及意大利等地,賺到的錢用來購買橄欖油、苦鹽等原材料。當然還得用來支付各種費用。
從埃及來的原材料抵達莊園之后,車間就繼續開始忙碌起來。幾天后,最新一批的產品就送到了君士坦丁堡。經過這幾年的治理,君士坦丁堡最近一年多都沒有爆發過瘟疫。市面上也變得干凈整潔了許多。
聽聞已經斷貨的‘克來皮烏斯牌’肥皂再次供貨,君士坦丁堡的居民們紛紛前去購買。克來皮烏斯是希臘神話中的醫藥之神,在十字教消滅了希臘多神教的現在,歐洲普通百姓還以為‘克來皮烏斯’是這個肥皂制造商的名字。
肥皂并不便宜,買肥皂的多數都只買一塊,也有不少只買半塊。便是如此,家家戶戶差不多都買了,因為每天簡單的用肥皂洗兩次手,就可以少生病。
作為東歐司司長,楊從容帶著老婆去拜見東羅馬皇帝的時候,帶上了一箱精制肥皂。與平民肥皂相比,精制的肥皂里面的雜質過濾的更干凈,而且用上了真正的月桂油。令東羅馬皇帝更在意的禮物則是大宋皇帝送來的十二顆直徑九毫米的珍珠。
滿意的收起禮物,東羅馬皇帝問道:“楊閣下,我希望能夠再購入兩千件鎧甲。”
“我會向皇帝報告此事。”楊從容答道。最近兩年東羅馬皇帝在針對國內叛亂勢力的戰斗中無往而不勝,當穿著全身鋼甲的東羅馬禁衛軍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戰斗也基本上決定了勝負。
“那么我就等待閣下的好消息了。另外,我的財政大臣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閣下談話,就把您讓給他吧。”皇帝說話的時候語氣輕松。
東羅馬的財政大臣是個希臘人老頭子,據說還是個什么伯爵。楊從容比較在意的是財政大臣的秘書,這位秘書是個一賜樂業人,臉上有著所謂的‘猶太鼻’。看著很是陰冷。
東羅馬皇帝是在他家花園接見的楊從容,財政大臣就端著酒杯,帶著秘書,在草地上邊走邊和楊從容交談起來。
“楊閣下,貴方在我國的工廠交的稅太少。”財政大臣直截了當的切入了主題。
“是給東羅馬帝國交的稅少,還是有什么人覺得我們影響了他們的生意?”楊從容率直的切入到問題核心上。這么講話并沒有讓楊從容覺得有啥不合適的,大宋覺得大食商人壟斷了南海的航運,甚至不給大食商人談判的機會,趙官家直接領兵將大食商人的投資蒲壽庚全家給砍了。東羅馬財政大臣能夠開誠布公的談,說明他很有誠意啦。
見楊從容的態度這么合作,財政大臣的秘書開口了,“宋國的船隊不僅在做東羅馬的生意,更在做意大利、埃及和克里米亞的生意。我們并不是在反對大宋的生意往來,只是你們的聲音用的銀幣大多都是我們東羅馬的銀幣,這兩年里面東羅馬的銀幣在意大利出現的越來越多。”
楊從容靜靜的聽著,他知道財政大臣關心的要點沒錯。大宋商人們賺到的可都是真金白銀,一船一船的往回運送東羅馬銀幣。東羅馬的抱怨并非空穴來風,無的放矢。
“那么貴國的意思是什么?”
“我們不會再向你們支付銀幣。而你們的稅金必須用銀幣來支付。”財政大臣的秘書果斷回答。
即便楊從容覺得自己完全能理解羅馬方面的心情和理由,但是聽了東羅馬財政大臣秘書的話,楊從容還是覺得心中生出一種強烈的殺意。如果這樣搞下去,就等于讓大宋付出巨大的代價。楊從容作為東歐司的司長,豈不是要承擔這樣的責任么?影響到楊從容官途的人,難道不該死么?
不過楊從容好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殺意一起,很快就被他給壓制住了。裝作沉思,實際在平息情緒。最后楊從容淡定的說道:“不如這樣。我會給我國皇帝送信過去,這件事具體怎么做,請我國皇帝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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