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是到民國才出現的名詞,之前的元旦就是指春節。當民國采取了西歷之后,就把西方的一月一日當做元旦,農歷的元旦就被稱為春節。
宋歷元旦,杭州街頭熱鬧非凡。這座百萬人口的城市完全進入了節日狀態。街道上人潮涌動,所有市民都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拖家帶口的出現在杭州街頭。
以前的制度中,這一天百官要給官家拜年,官家給百官各種賞賜。之前趙官家當太尉的時候他只去皇城不去皇宮。現在趙官家登基,他就在皇城的金殿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賀。
大宋并不搞三拜九叩,這種玩意后來成為中國的官方禮節是從大元開始搞起來的,蒙古出身的忽必烈以及蒙古貴人們都喜歡通過這種歧視性的禮節來證明對被征服者的優勢。
在大宋,大家給官家躬身敬禮。躬身的角度不超過45度,完全是一種示意。趙嘉仁趙官家也不會有絲毫的不滿,若是他的屬下都三拜九叩山呼萬歲,他大概會感覺失望。
官家賞賜已經提前發過,所以元旦的朝會很簡短。之后就將是元旦假期。
等這種類似團拜會的朝會結束,趙嘉仁告訴大家,他會初五那天將在皇城里面舉辦一次大型舞會,邀請有資格從參加朝會的官員,以及一部分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官員參加。趙官家對大家說道:“我們這里不提供舞伴,希望大家能帶著家屬前來。”
聽了這個請求,官員中在宋理宗一朝干過,或者知道宋理宗逸聞的官員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大宋文官們傳統的樂趣就是到畫舫上和歌妓妹紙尋開心。大宋官家雖然地位比這幫士大夫高,卻沒辦法和士大夫享受同樣的待遇。有明確記載睡歌姬的就有北宋的宋徽宗與南宋的宋理宗兩位。
現在趙官家搞的這種舞會,在親密接觸程度上比畫舫還高許多。只是這種舞會呈現完全公開的模式,所以很多人頂多說舞蹈沒有陽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對于這樣的娛樂形式,大家倒是沒有那么多反對。
趙官家的邀請并非是簡單的口頭,由侍衛給參加朝會的眾人分法了請柬。侍衛還提醒諸位官員,“這些請柬請務必保存好。前來參加舞會的時候,沒有請柬不能入內。”
官員們離開皇城,趙官家沒有返回皇宮,而是準備車馬要離開皇城。中國皇宮修建的時候普遍使用大量在世紀看來非常可怕的材料。這些材料包括汞化合物、鉛化合物以及含砒霜的建筑材料。這已經不是甲醛的問題,而是真的給上毒藥。
一想到要住在這么一個充滿毒物的皇宮,趙嘉仁感覺一刀殺了他還痛苦。若是一刀殺了,至少能有個痛快。身處這種毒藥環境下并不會立刻斃命,而是直接影響智力與生育。孩子容易流產,皇帝容易癡呆。光想一想就令趙嘉仁毛骨悚然。所以登基之后,趙官家沒有搬進皇宮里面住,而是把皇城對面的后樂園當做行宮。
后樂園里面已經沒有木質結構的建筑,大部分建筑都是鐵筋水泥框架配合鐵筋預制板構架。采用的都是無公害的材料,最后用白灰刷墻。看起來未必那么美麗,卻能保證健康。
對趙嘉仁趙官家來講,這種建筑給他強烈的熟悉感,熟悉感就很容易帶來心理的安定感。另外呢,這種建筑本身維修成本比木質建筑低的多,因為木質建筑本身除了運輸加工成本高昂之外,還存在一個維護麻煩的問題。木料的初期處理往往需要一年半年,加工之后還需要經常維護,否則很容易出現裂痕。水泥之類的材料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劣勢。
當然,趙官家并不是要返回溫暖的家,而是直奔臨安公安局而去。別的單位都可以放假,公安局不僅不能放假,還需要增派人手。這種有大量群眾出行的時間上各種犯罪案件暴增,各種治安事件更是數量巨大。公安同志們可是辛苦的很。
趙官家沒理由帶著一種官員來慰問,他自己完全有理由前來慰問。
“同志們新年好。”
“同志們辛苦了。”
“同志們的過年津貼領到了么?”
趙官家自己的含趙量達到空前高度之后,他再也不覺得領導們的視察很矯情。矯情是對那些沒有利益關系的家伙而言,對于趙官家,軍隊、公安系統、司法都是他手中最重要的支柱。如果不能對支柱表達最大程度的支持,就是在削弱趙官家的含趙量。
事實與趙官家想的一樣,看到官家竟然真的親自前來慰問,公安系統的各級同志們都非常感動。當趙官家以非常自然的態度與周圍的公安同志們握手之時,大家最初是敬畏的有些發抖。看到官家態度如此親切,不少人感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慰問完了公安,接著就是消防。大宋的大城市多數都是茅草屋頂,房屋使用了大量木質材料。加上人口密度超大,所以每隔幾年就會出現一次大火災。不僅是杭州,姑蘇、揚州、鎮江、慶元府等地都是如此。揚州十幾年前的大火將四分之三的揚州城給燒成了白地。
消防人員在元旦期間是全部在崗,時刻準備出動。不能回家的這幫人見到趙官家帶著慰問品前來慰問,自然是無比感動。
聊起最近的情況,消防的同志說道:“官家,現在我們的人力主要是放在舊城區。那邊的房子很容易著火。那些新的城區用的都是水泥磚瓦房子,外面的火星不會引發房子著火。便是著火也是里面的問題。加上新城街道寬,都有自來水。消防非常容易。要是整個杭州城都能修成新城,我們能保證不會讓火災變成大規模的災難。”
對這么文不對題的回答,趙嘉仁心里面其實是很不滿的。他來慰問是希望聽到消防的人員是如何應對火災,而不是讓這幫人指揮別人去釜底抽薪的解決火災的土壤。不過這等時候不是發落人的日子。趙官家只是笑笑,卻沒有說什么。
慰問完了消防,趙官家又到部隊里面慰問一下。原先的時候杭州沒有駐扎部隊,只有一支300人的御林軍。現在御林軍還在,不過那300大叔都已經退役。現在調集了一個師的部隊作為杭州軍區的作戰部隊。
軍隊見到了他們的領袖趙官家出現,情緒自然是無比高昂。指戰員里面有很多是新兵,同樣有許多是參加過黃河戰役的軍人。那場戰役便是結束了,依舊是軍隊里面最經常討論的內容。這是一場超出了單純軍事領域的戰爭,也是讓宋軍對軍事領域范疇有了全新認識的戰爭。
趙官家將宋軍教育成了一支擁有大量知識的軍隊,黃河戰役證明了擁有知識的宋軍能爆發出什么樣的戰斗力。越是討論黃河戰役就越讓大家對于戰勝蒙古軍有信心,也讓大家對于趙官家的佩服愈發強烈。
軍人就是這么直接。一位能夠領著他們打勝仗,特別是能夠以最小代價獲得勝利的統帥,是非常得軍心的。
視察完軍隊。趙官家又去了一個并不招搖的單位,大宋肅奸委員會。雖然這個單位并不致力彰顯自己的存在,然而這個單位本身的存在意義十分重要。軍隊和公安是趙官家明面上的武器,肅奸委員會就是趙官家的袖里劍。
肅奸委員會也沒有過春節,在春節期間他們的工作也很繁忙。匆匆忙忙將所有的潛在敵人解決并不是有效率的手段,譬如當年趙官家在福州一舉解決了真神教,就是等真神教參加了蒙古盜竊顆粒火藥的技術這個機會,名正言順的進行了大清洗。后來的幾次肅奸活動,都是引蛇出洞,成批殲滅。
這樣殘酷的行動鏟除的不僅是宋奸,更是產生宋奸的土壤。那些有機會投奔蒙古的宋奸家族與那些渠道被連根拔起,徹底破壞了蒙古滲透進大宋的渠道。
這些肅奸委員會的同志見到趙官家前來元旦慰問,也都非常感動。而肅奸委員會的丁飛匯報了最新的情況。
“官家,那些交換回來的俘虜里面有些蒙古奸細。我們能確定的是,這幫奸細們還沒有建成有效的情報渠道。”
“為何?這都兩年了吧?”
“海路完全在咱們手里。陸路上河南沒有給他們留下機會,山東那邊已經清洗的只剩下漢人,奸細們也沒辦法走通。所以我覺得干脆收網吧,再等下去的話,只怕是夜長夢多。”
“嗯,你們寫個報告上來。”趙嘉仁并沒有立刻答應,這種人頭滾滾的事情是大事。若是丁飛的情報完全沒問題,趙嘉仁也可以考慮對蒙古奸細進行策反的選項。沒必要都抓起來全部殺掉。
“官家,現在杭州已經沒什么心懷不滿的。不過我們在江西與兩淮的同志認為當地好像覺得有些問題。”
“那個先不著急。江西和兩淮都是準備土改的地區,想來當地人也未必就那么高興。”
“我們會加緊。”
“你考慮一下調職到司法部門去。”
“什么?”丁飛大為訝異。
“司法系統需要大量人員,司馬考過幾年就要退了。現在就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前去。”趙嘉仁解釋道。這些都是明面的理由,深層的理由是肅奸委員會自己也需要人事調整,這種強力單位若是長期被少數人把持,也是非常危險的。
并不是說強力單位的人員有問題,而是強力單位的人員過于單一,這本身就會引發各種問題。
“……官家,我其實不想去司法,我想去學社。”丁飛答道。
“可以。”趙嘉仁表示了贊同。丁飛的工作一直沒有什么問題,不管是學社或者司法,都需要這樣的人才。“另外,初五要舉辦舞會,你們接到消息了么?”
“請官家放心,我們一定會把舞會保安審查工作辦好。”丁飛回答的非常堅定。
皇宮本身存在大量有毒物質,偶爾來一兩次并不會被引發問題。而且大宋適合召開大規模舞會也就是皇宮的大殿。
到了初五,接到請柬的官員們就帶了家屬抵達皇宮。便是有人交代,這幫人還是有人忘記拿請柬。官員在門口等待,隨從急急忙忙的往家趕。當然,這都是少數。大多數官員順利的拿了請柬,登記了家人,之后在侍衛引領下進入前往舞會會場的通道。
當做舞會會場的大殿里面已經布置完畢,紅地毯,平整的地面。大家先被引領進休息間,休息間是分男女的,只有孩子們才能在不同的休息間里面來回跑。而且官員家庭都管教的很嚴格,這樣的孩子數量也很少。
官員們自然就趁著這個機會聊了起來。齊榮和齊葉兩兄弟此時都在被邀請的行列當中,齊榮忍不住對堂弟嘆道:“真沒想到我有朝一日能到這里。”
齊葉沒有說什么。他已經聽堂兄感嘆過好幾次了。齊葉同樣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大宋重要的官員,而且還是新建立的錢莊體系的官員。趙官家對于錢莊有獨到的看法,他當政之后就出現了大宋總錢莊。這個總錢莊并不經營實際業務,而是執行貨幣發行工作。
而齊葉就在大宋總錢莊里面任職。齊葉的堂兄齊榮就作為大宋總錢莊之下的一家錢莊,經營著很不小的業務,這些業務包括存儲交鈔。這些錢莊都是私人的,他們當然不肯吃一點虧。所以齊葉忍不住對齊榮叮囑道:“哥。你若是見到官家,可千萬不要說假交鈔的事情。”
“這等大事總不能讓官家蒙在鼓里吧。”齊榮用了非常好聽的說法。
“今天不是讓官家知道這個消息的好日子。只要元旦假日一結束,你可以隨便去講。今天你講了,只會壞了官家的心情。官家的心情不好,周圍不少人都要受影響。你覺得那些人隨便給你用點絆子,你能受得了么?”
聽堂弟這么講,齊榮有些委屈的說道:“知道了。”
話音剛落,就見侍衛進了休息室。點名完畢之后,侍衛說道:“諸位,可以進場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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