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國與中國一直有親密的關系,拜占庭國一直用最友好的態度對待中國。現在,中國的艦隊抵達紅海,還擊沉了不少阿拉伯人的船只。同樣為阿拉伯人所苦的拜占庭國希望能夠與中國組建聯軍,共同對付阿拉伯人。
趙嘉仁看完了這么一份熊裳尚書遞上來的文稿,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一直把自己的視野投放在蒙古,頂多讓商業觸角伸展到印度洋。所以趙嘉仁并沒有考慮世界島西邊的事情。對他來講,那里不過是遙遠的蠻荒之地。還處于黑暗時代的歐洲,是貨真價實的野蠻人當道的世界。
當然,拜占庭國已經是野蠻人中最文明的一個。至少趙嘉仁是這么認為的,所以他才肯拿出寶貴的時間來處理此事。如果拜占庭國的使者再來的晚些,趙嘉仁就要到外地去視察春季工作了。
看趙嘉仁笑的開心,熊裳尚書問道:“太尉知道這個拜占庭國么?”
趙嘉仁點點頭,“我記得我寫過一個歐羅巴列表。大概講述過歐羅巴地區的歷史軌跡吧。另外,船隊也帶回不少阿拉伯人的書籍,咱們也開始翻譯了才對。”
熊裳聽完之后暫時沒說話。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學問其實不差,但是與趙嘉仁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感覺自己在視野的廣泛程度上與趙嘉仁相差太遠。
趙嘉仁倒也沒難為熊裳,他就用了一百多句話,簡單的講述了一下羅馬的歷史。熊裳理解力不錯,倒是有些明白了,他說道:“西羅馬被西遷的匈奴和南下的日耳曼蠻族毀滅,羅馬就剩下了東羅馬。不過東羅馬為何要希臘化成為拜占庭國?”
趙嘉仁答道:“這個以后再說。所謂的東羅馬帝國的使者是怎么過來的?你可否調查了?”
“據說是通過一賜樂業教的教眾,幫著他們跑到了紅海的港口。這才有機會上了我們的船。船長說是有太尉你的命令,要調查各地的情報,那個東羅馬帝國的使者給了許多情報,這才帶他們回來。”熊裳把調查的情報告知趙嘉仁。
一賜樂業教,就是以色列在中國的翻譯。一賜樂業教教眾,也就是猶太人。當年是羅馬人把猶太人趕出了以色列,沒想到東羅馬帝國到了垂危之際,居然是猶太人幫助東羅馬帝國的人抵達大宋請求幫助。如果使者是真的,這中間的因緣際會未免太戲劇化。
“便讓那個東羅馬帝國的使者千年來見我。”趙嘉仁決定找點樂子。
東羅馬帝國的使者黑發黑眼,皮膚顏色較深。光是這個長相,就讓趙嘉仁對使者的出身有了點信心。金發碧眼,臉上毛發豐盛,一曬就發紅的那是北歐蠻族。蠻族中的妹紙都能因為皮膚上的豐厚毛發,在太陽下呈現金光燦燦的模樣。面前這模樣的才接近傳說中的羅馬人。
“你是說希臘語,還是說拉丁語?”趙嘉仁問道。
使者聽了翻譯之后面露尷尬之色,他用拉丁語答道:“回稟尊貴的首相,我乃東正教的牧師。帝國的皇帝聽聞中國人尋找拉丁語教師,這才派我前來。我在君士坦丁堡其實是說希臘語。當然,禱告的時候我使用拉丁語。”
“現在東羅馬帝國還剩下多少版圖?”趙嘉仁繼續詢問著非常不客氣的話題。
使者又沉默了。很明顯他并沒有想到遙遠的中國竟然有如此了解拜占庭歷史的人,他思忖之后答道:“尊貴的首相,我們拜占庭還保有君士坦丁堡。”
趙嘉仁對于東羅馬帝國的歷史其實不太熟。或者說他真正感興趣的劇哦嗎部分到埃及艷后自殺,屋大維處死凱撒的兒子的時候就結束。之后只是散落的對‘條頓森林之戰’以及‘羅馬大火的時候,尼祿其實在奮力指揮救火’這樣的零星歷史事件感興趣。
不過東羅馬帝國的滅亡,趙嘉仁倒是有了解。那還是在他不了解東正教與基督教之間關系的時候,趙嘉仁很疑惑奧斯曼土耳其圍攻君士坦丁堡那么久,為何西歐信上帝的國家竟然袖手旁觀。
現在聽聞這個牧師說了大實話,趙嘉仁基本能確定此人應該是知道東羅馬帝國情況的人。他接著問道:“那么貴國國王對我們有什么希望?”
東羅馬帝國的使者連忙答道:“尊貴的首相,如果中國希望征服埃及的話,拜占庭王國愿意向中國提供各方面的情報。”
聽到這個說法,趙嘉仁覺得東羅馬帝國不虧是千年國家。即便是后來變了拜占庭王國,至少基本的機謀還是有的。到了只剩下君士坦丁堡的現在,拜占庭王國大概也沒什么好失去的。
“我們需要地中海的資料。我們需要整個歐羅巴的資料,想來君士坦丁堡一定有記錄包括羅馬共和國時代在內的歷史吧。”趙嘉仁用不熟練的拉丁語說道。因為很多心理學的名詞就是拉丁語的緣故,趙嘉仁對于拉丁語這個半死的語言有半吊子水皮。這位牧師說的拉丁語,趙嘉仁也能聽的似懂非懂。便忍不住顯擺一下。
看著那位牧師訝異的目光,趙嘉仁心里面苦笑。作為一名容易遭雷劈的心理醫生,他能講英語和法語,這兩門語言在當下屬于野蠻人的語言。真的是世事難料。不過轉念一想,趙嘉仁也釋然了。隨著中國的強大,英語和法語未來也許會再次成為野蠻人的語言。中華長盛不衰乃是趙嘉仁真心的期待。
等東羅馬帝國的使者下去之后,熊裳不解的問道:“太尉,難倒我們還要對萬里之外的埃及用兵?”有地圖的好處就在于此,只要看看地圖就知道這世界上暫時有哪些國家。
“蒙古人幾十年前就打到過埃及,蒙古人打得,我為何打不得?”趙嘉仁笑著反問。
熊裳尚書聽了之后覺得這話怎么都不像是咱大宋君子該說的話,再想想也沒毛病。連蒙古大使都指責大宋。想到這里,熊裳連忙問道:“太尉。卻不知為何一定要先交換北方漢軍,再交換蒙古人。”
趙嘉仁見熊裳到現在還沒想明白,便解釋道:“在大元,蒙古人是一等人,色目人回回人乃是二等人,漢人乃是三等人。我等就要讓漢人知道,在我們大宋眼中,漢人比蒙古人等級高。”
“可這幫北方漢人可未必會這么想。”熊裳很含蓄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淮河以北,一百多年來都不是我大宋治下。契丹舊地,更是淪落于胡人手中幾百年。總不至于我們嘴上一說,當地百姓就覺得他們是我們大宋的人。這等事總得循序漸進。”
“若是北方漢人覺得我們大宋過于仁義,結果繼續為蒙古效力。等到戰敗被俘之時再裝可憐。”
“戰爭中想每次都不被打死可不是容易事。便是不被打死,被打傷之后,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上戰場。那幫死也要為了蒙古人上戰場的,只怕兩場戰斗都熬不過來。而且在大元,蒙古人是主,北方漢人是次。蒙古人是根,北方漢人是枝葉。只要能夠消滅蒙古人,北方漢人自然就能解決。”
“……若是太尉一定如此覺得,我便也聽從太尉的見解。”
熊裳覺得趙嘉仁對北方漢人的想法貌似有些一廂情愿,只是他自己也拿不出更有見地的看法,于是就放棄了此事。
出門之后熊裳覺得以后自己還是要多與趙太尉商議。就交換俘虜的事情來看,趙太尉并非是單純的威福自用,考慮事情也很理性。在路上走了一陣,熊裳也開始慢慢能夠認可趙太尉的說法。北方漢人的確沒有對大宋的認同與歸屬感,那些有歸屬感的早就跑到大宋來了。所以一廂情愿的指望他們馬上對大宋無比認同,還不如實實在在的做些能讓他們有歸屬感的事情。
禮部尚書的工作不忙,可以把朝九晚五執行的非常到位。五點鐘一到,熊裳尚書就離開辦公室往家去。到了家后見到來了客人,竟然是他表哥盧定川。
“哥哥,你何時放出來的?”熊裳驚訝的說道。
“今日早上放出來的。”盧定川神色慘淡,并沒有被釋放后的歡喜。
“那……今后有何安排?”熊裳問。
“我想上訴。”盧定川帶著股執拗的情緒回答了熊裳的問題。
“上訴……”熊裳重復了一遍,才想起這個法律用語。上訴就是不認同法律判決,所以把案件上訴到上級機關。回想了一番有關上訴的內容,以及案例說明,熊裳苦笑道:“哥哥。這個是終審判決。不能上訴。若是能上訴,就不會放你出來。”
盧定川面容慘淡的說道:“兄弟,所以我才來請你幫忙。你找大理寺的人說說,便是把我再抓進去也好。我要上訴。我并沒有玩忽職守!”
聽了這話,連熊裳都感覺自己沒辦法支持表哥。若是法院以叛國罪判處盧定川死刑,不用盧定川上訴,熊裳都要蹦出來幫助表哥上訴。現在法院判處盧定川當了逃官,熊裳覺得很有道理。
若是盧定川無罪,那跟著趙太尉混到現在的熊裳該何以自處?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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