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仁建立通訊研究所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把有線電報建立起來。這么一個單位抽調的都是精兵強將,至少是趙嘉仁到現在為止能夠拿出來的能干人員。
劉紅霞報名的第三天就接到通知,她的申請得到通過。學校的序列中就正式出現了這個單位。成立的那天,眾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換制服。既然軍方機構,無論男女統統換上了制服,也就是外黑內紅的飛魚服。
既然是飛魚服,就有帽子。即便沒有帽翅,那種帽子也能算是一種冠冕。宋代男子20歲稱弱冠。這時行冠禮,即戴上表示已成人的帽子,以示成年,但體猶未壯,還比較年少,故稱“弱”。冠,帽子,指代成年。后世泛指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紀,不能用于女子。
然而趙嘉仁的部隊可不管這個,在這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無論男女都要正式使用。制服是早就換上了,而帽子則是由負責人一個個的授予。劉紅霞原本是梳了女子的發型,此時她也挽起發髻,和其他男女人員一起鄭重的帶上帽子,把發髻送入飛魚服帽子后面那個豎起的部分,并且把帽帶系上。
趙嘉仁親自來觀禮,看到穿戴完畢的年輕人們一個個英姿颯爽的模樣,他微笑著的站起身走到主席臺上,對著下面的這幫人大聲說道:“一項偉大事業創立之時,每個身處其中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如果知道的話,大概絕大多數人都會放棄。因為偉大的事業需要的是無比艱苦的奮斗。這種艱苦在事后看來簡直是不可理喻。所以,我想最后問大家一次,你們愿意堅韌不拔的持續努力么?”
“愿意!”年輕人們異口同聲的喊道。趙嘉仁的話在他們聽來更像是一種催促,而不是恐嚇。
“很好!”趙嘉仁還算滿意的點點頭,“那么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建設從馬尾港口到福州城的電報線,包括從馬尾山上水庫那邊下來的輸電線。再過兩個月就要進入梅雨天,我們能自在施工的好天氣不多了。而且即便進入梅雨天,你們也要不斷的去修整解決有可能出現的故障。我希望諸位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開創通訊研究的新時代。”
這幫年輕人得到了校長的號召,自然是精神百倍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趙嘉仁也把這些工作交給他們干,因為左丞相賈似道賈相公這次以非常尊重趙嘉仁的姿態給他寫了封信。看得出,之前趙嘉仁與賈似道的爭執起了點作用,賈似道在信里面希望趙嘉仁在福州知州任滿之后能夠出任慶元府知州。賈似道希望趙嘉仁接任慶元府知州后,能夠把棉務區擴展到這里,并且將每個月上繳的錢從十萬貫變成二十萬貫。
看完這么個要求,趙嘉仁很想立刻給賈似道回信。信上寫四個大字‘癡心妄想’!
大宋玩賞賜的時候不用貫,而是用文。譬如鄂州之戰后賞賜給趙嘉仁五十萬,也就是五十萬文銅錢。按照一貫770文的慣例,五十萬文錢就是700貫銅錢。按照現在銅錢和白銀的比例,是大概200兩銀子。
要是趙嘉仁真的每個月上繳二十萬貫銅錢的話,他就可以說,每個月向朝廷上繳一億五千四百萬之巨,一年上繳十八億四千八百萬。
趙嘉仁很確定,賈似道現在完全在靠這筆錢在吊命。以賈似道現在的地位,他每天大概會想三次,該如何從趙嘉仁手中把這筆巨大的財源掌握在他手里,所以趙嘉仁并不認為賈似道此次的要求是他一時腦子發熱的胡言亂語,也許是賈似道準備有什么行動的前兆。
不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趙嘉仁先把信壓住,他命令部下先去嘉興府旁邊的慶元府去調查一下,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以至于賈似道想這么搞。實際上賈似道若是肯讓趙嘉仁出任揚州知州兼兩淮安撫使的話,他也許會動動心呢。
歷史上棉花在兩淮的生長明顯比松江好,而且兩淮那地方有太多可以開辟的內容,趙嘉仁這兩年在兩淮連租帶占的弄到了超過三百萬畝的土地,集約經營的效果那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的好!
命令發出去之后,趙嘉仁就開始覺得通訊研究所也許建設的有些晚。如果有電報的話,就不用費這么大勁跑來跑去。從福州到慶元府,當天發報的話大概三天內就能得到準確的回電。而三天的時間,船還沒跑到慶元府呢。
不過這種埋怨也沒用,趙嘉仁只能等。好在賈似道也得等著,趙嘉仁同樣可以用路途遙遠為理由不搭理賈似道的要求。
過了大半個月,消息終于傳回了福州。慶元府貌似沒有出什么大事,但是公田改革出了大事!之前趙嘉仁反對公田改革的時候就說過,大宋朝廷并沒有那么強大的官僚隊伍來實現公田改革的目的。
就趙嘉仁所知的‘歷史’,新中國的土改規模可比公田改革大多了,然而全國范圍內說改就改。而且還能基本實現改革的目的。沒有這樣的強大組織,賈似道的改革很快就遇到了問題。
在公田回買過程中,少地或無地農民雖然牽連較少,但在后來的官田經營中,他們也深受公田法之害。主事官吏為了邀功受賞,或是多報回買的田數,或是高報公田的等級。等到官田實際經營時,這種邀功的‘浮夸風’就遇到了問題,他們收不到足夠的糧食。
而官僚們的應對不是想辦法搞好經營,因為他們本來也沒有能力經營,而下面的小吏們更是只有從中牟利的打算。于是這些上下其手所造成的賬面缺額,就只能由租賃承佃的農民來補足。
公田法推行之初,規定原租額一石的公田,作為政策優惠,現租只收八斗,但實際執行中,卻不論原額多寡與土質肥瘠,甚至原來只能年收三四斗的公田,也都一律收八斗。公田法雖明令禁止多收斛面,但實際收租時,仍以大斗征收,一斗收到一斗三升視為慣例,丹陽縣甚至高到一斗六升。原來納租只須納糙米,公田經營中卻強令承佃農戶改納舂白米,每石附加折糙糧一斗八升。承佃戶承受不了官田的層層盤剝,交不出高額租米,不少官田竟出現了拋荒現象。
“原來如此。”趙嘉仁有些理解了賈似道的請求,如果從善意的角度來看,賈似道貌似是真的遭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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