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人還在那里張望,全都在等待著親眼一見,那海州林大師的身影。
林亦看了目光淡淡,滿是漠然。
“無妨。”
他抬起腳步,步履往前而行。
吳柏天本是想要掌船而往,然而不等他撐上竹篙,突然見到,林亦緩步往前,步履不歇,一腳踏在了眼前的湖面之上。
這一腳落下,腳底是沒有半點襯托物的平靜水面。
林亦腳尖觸及時刻,所踏之水,迅速凝成了一層細密的冰層。
隨著林亦往前而去,冰層一路破湖而往。
吳柏天微微一愣,眼見著長舟旁的湖水全都是冰層,船也動不了了,他試探的踏了一腳,發現腳下冰層尤為堅硬,這才放心下來,快走幾步,緊隨著林亦的身后。
吳柏天還不忘著背著雙手,同樣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在吳柏天腳過之地,湖面之上的冰層,便就是盡數融化,好似從未有過一般。
“古有一葦渡江,現有林大師腳步生寒啊!”
“這林大師,竟然可以走在湖面上,所觸之地盡皆成冰!此等實力,已經不能夠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吧!”
岸邊之人,隔著老遠,見著林亦腳下那湖面成冰又解凍的場景,滿是愕然與嘆息。
他們對這位海州林大師,已經越發的感覺到敬畏。
如此這般手段,又與尋常人中的仙人,有何不同?
“林大師……是海州林大師!”
見著那邊的兩個人影,正在向著漁村碼頭這邊走來,程瓊的臉色,變得越發激動。
她死死的攥著拳頭,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只要我心夠誠懇,再加上我愿意犧牲,絕對可以讓林大師為我出馬!”
“林亦,你給我等著!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要讓你痛哭流涕的跪在我的面前!”
程瓊一臉狠戾,內心越發的雀躍。
“林大師和吳谷主,這兩人,只要隨意攀上任何一個關系,我們從此就發達了!”
在程瓊身旁,等候許多天的許貿然,此刻也是滿臉的激動神采:“只要有他們二人相助,說不定我家里面的生意可以越做越大!”
“萬一得到了力挺,說不定還可以成為江城乃至于海州首富!到了那個時候,我看誰還敢看輕我!”
許貿然看了眼程瓊,嘿嘿一笑:“小瓊,要真有那一天,我花上幾十萬乃至于上百萬,找人把那個林亦和那個死胖子兩個人全都給廢了!”
“而且那個死胖子身價貌似好幾個億!到時候這些錢,也全都是我的了!”
許貿然越想越是興奮。
身后岸邊的人,已經迅速向著碼頭前端的位置聚攏而來。
“林大師!林大師!”
人群中,有人興奮的高聲呼喊。
這么多人一齊往前這么一擠,站在那里,還在滿腦子做著美夢的許貿然突然感覺到身后有人撞了過來。
他一個站立不穩,驚叫一聲,直接就被擠到了湖水之中。
他在湖水里面撲騰,內心惱怒,但是碼頭上已經擠滿了人,一時半會兒的,更是沒有讓他爬上岸的地方。
程瓊望著眼前,那越來越近的少年,眼中越發激動起來。
她從遠處看去的時候,還感覺那海州林大師的身影,很是有些眼熟。
然而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
此刻,她的腦海中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
眼前之處,林大師繼續踏水而來,身旁寒霧繚繞,讓人難以真切的看清楚他的臉。
一百米。
五十米。
林亦速度不急不緩。
“少主,那邊的人,都很歡迎你啊。”
吳柏天笑著開口。
這話語間,有稍許感慨,又有幾分說不清的惆悵。
曾幾何時,吳柏天被驅逐出醫王谷,也是在這漁村碼頭之地,受谷內眾人白眼與奚落,視他如喪門之狗。
現如今,曾經的醫王谷再不復以往,但凡所見之人,何人不敢稱他一聲吳谷主?
今非昔比。
往常吳柏天的感覺,從未像是今天這般來的強烈。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今日有林亦在他身旁,飄然出塵,令人不得不為之低眉與俯首。
“世間之人,無非敬你之強,畏你之力,你可受其尊崇,但不可因其驕縱輕狂。”
林亦淡淡開口:“旁人敬畏的是你的實力與底蘊,而不是你這個人,這一點,記在心底,再過幾年,若你本心依舊,我可扶你一手。”
扶你一手。
這四個字從林亦口中輕飄飄而來,但是頓時便就是讓吳柏天臉色一肅,滿心激動。
話語雖輕。
但是吳柏天深知其中入山般的恩情。
至于林亦所言那幾句話,更是讓吳柏天醍醐灌頂。
現如今,手握醫王谷與妙手門,走哪都是被人所尊的吳柏天,在旁人跟前,說內心毫無驕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活一世,無非就是活給別人看,活給你想看的人看,能夠為自己而活,不受外界干擾者,方才算的上是大徹大悟。
“少主之言,銘記于心!”
吳柏天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隨后,他笑的倒是更加開心了幾分。
行至湖中,再往前,湖面生冷寒氣四溢。
尚且處于湖水之中,難以爬上碼頭的許貿然當先一步,感受到了湖水之中,透體而來的刺骨寒意。
他被凍的臉色發紫,恨不得直接窒息,要不是靠近碼頭的湖水上前,不足以將他徹底淹沒,恐怕他已經手腳抽搐,沉入湖底直接淹死。
“來了!”
望著遠處湖面,往前衍生而來的冰層越來越近。
冰層之上,淡藍色的冰霧,也是越發濃郁,碼頭之上,眾人內心越發急切,視線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人影。
“林大師,林大師!”
眼見著,眼前兩道人影距離碼頭已經不足十米。
程瓊面色滿是激動,張口呼喊。
在她眼前,是一層細密的藍色水霧,也只是靠的近的,眾人才發現,那層冰霧竟是一層細密的水霧所凝成的冰墻!
雖然極其稀薄,可已然足以阻隔眾多視線。
正因如此,使得海州林大師與吳柏天二人行至碼頭十米之地,他們尚且未曾看清楚的原因。
“林大師,林大師!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距離越來越近。
終于,海州林大師行至于碼頭之前,踏腳一步,踩在了碼頭之上。
少年跟前,淺藍色的冰霧,像是玻璃忽然碎裂,露出那張滿是平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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