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方面,曼施坦因和斯篷內克中將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執。
“我的命令是讓你們一步也不要后退,可你們卻撤出了刻赤半島!”
“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我們整個集團軍都要完蛋了,包括你也會被包圍,將軍!”
“哦,是嗎?這么說我還要感謝你公然抗命?或許我還應該為你申請一枚鐵十字勛章?”
但不久,曼施坦因和斯篷內克還是冷靜了下來,因為身為職業軍人的他們知道此時爭論這些已于事無補,眼前的戰局已是既定事實,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將軍!”斯篷內克說:“也許你以為我是以此為借口,但我可以用我過往取得的榮譽保證,在費奧多西亞登陸的俄國人不像您想像的那么簡單。”
“給我一個理由!”
“駐守在那的部隊是我的老部下,將軍!”斯篷內克解釋道:“他跟了我五年,作戰勇敢,而且是個極富智慧的指揮官,但是卻在短短的一小時內就丟了灘頭!”
曼施坦因問:“他是否向你提供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將軍!”
“為什么?”
“因為他已經在費奧多西亞的戰斗中陣亡了!”斯篷內克回答:“在我們趕到之前。他們一直堅守在費奧多西亞的建筑內與敵人周旋,直到敵人將他們包圍……他們一個都沒能活著走出來。他們為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因此才搶占了城外的高地構筑起一道防線!”
這話隱含的意思,就是如果這道防線沒有建立的話,那么此時的俄國軍隊應該直撲占科伊了。
不過當然,此時斯篷內克也不愿意再與曼施坦因爭論這一點,于是也沒有明說。
“我知道了!”曼施坦因說:“我會考慮這個問題的,但我必須提醒你:不允許再次違抗我的命令,否則我馬上就會把你送上軍事法庭!”
說著曼施坦因就狠狠的扣上了電話。
放下電話后,曼施坦因就對著面前的地圖發愣。
他心里知道斯篷內克或許是對的,當然這只是“或許”。
戰爭這東西,在做出某些決定時往往很難區分對錯,因為它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在內,比如第11集團軍長途奔襲克里木,這從理論上來說也不現實……但誰又會想到俄軍兵敗如山倒。
刻赤戰役也是如此。
斯篷內克是對的?誰又知道如果按曼施坦因的打法,俄軍不會再次兵敗如山倒被趕下大海呢?
事實上這也正是曼施坦因所希望的,他認為費奧多西亞會失守,但隨后趕到的羅馬尼亞第4山地旅會阻止俄國人擴大戰果,接著后續援軍就會將俄國人趕下大海……然后一切就已成定局了。
但在斯篷內克的警告之后,曼施坦因猶豫了。
因為他了解斯篷內克,知道他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指揮官,這可以從他這一路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尤其在刻赤半島的戰斗中與數倍于己的敵軍作戰卻能取得輝煌的勝利。
如果,費奧多西亞的失守不是因為士兵們的膽怯和失職,那么就是敵人登陸部隊的戰斗力非同小可。
這樣一來,曼施坦因就面對兩個選擇:
如果敵人在費奧多西亞準備不足、登陸的兵力不多,那么就應該命令部隊乘敵人立足未穩時馬上發起進攻。
否則,就應該緩一緩,等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后再發起進攻。
是前者還是后者,應該依靠更多的情報。
但曼施坦因沒有更多的情報,空中偵察無法偵察到這些,同時這又必須迅速做出決定,因為繼續猶豫下去就會有更多的敵人登陸,這相當于選擇了后者。
就在這時,副官給曼施坦因遞上了一份電報,報告道:“將軍,我們的飛行員發現有大量的漁船開往費奧多西亞方向!”
“漁船?”
“是的!”副官回答:“它們應該是從高加索港口出發的!”
想了想,曼施坦因就點頭道:“很好,這么說……俄國人對登陸費奧多西亞沒有太多的準備!”
于是就不用多想了,當然是選擇前者,也就是馬上朝費奧多西亞發起進攻。
而曼施坦因能用的只有剛剛趕到費奧多西亞的羅馬尼亞第4山地旅。
在曼施坦因做進攻準備的時候,近衛坦克第1旅也在做準備。
當然,也少不了海軍步兵旅。
這些水兵在戰斗中直接擔任了步兵的任務,所以羅馬尼亞軍裝就是發放到他們手里。
“這是種很奇怪的戰術!”弗拉基米爾少將在會議上表達不滿:“穿上羅馬尼亞人的軍裝,這讓我的士兵看起來像個小丑!我們可以攻下那些高地,穿著自己的軍裝!”
“我絕對相信這一點,將軍!”卡圖科夫說:“但是,這或許能減少海軍步兵旅的傷亡,您認為是軍裝重要,還是士兵們的生命重要?”
這可以說是蘇軍呆板的思想教育的一種影射,他們對穿上軍裝偽裝成敵人有種天然的抗拒。
“好吧!”想了想弗拉基米爾少將就點頭道:“我同意,不過如果他們穿著羅馬尼亞人的軍裝陣亡……”
“他們會受到公平對待的!”麥赫利斯打斷了弗拉基米爾少將的話:“他們會是蘇聯的英雄,我會把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記錄在冊!”
“是,麥赫利斯同志!”弗拉基爾米少將用帶著笑意的眼神朝舒爾卡揚了揚眉。
于是舒爾卡就明白了,弗拉基米爾少將的真實目的其實是這個。
“如果敵人朝費奧多西亞發起進攻!”卡圖科夫接著說道:“他們首先會實施轟炸,來自地面的炮兵以及空中的轟炸機!我們的炮兵觀察員應該盡量掌握敵人炮兵陣地的位置,同時空軍也要為我們的反攻提供掩護!”
“沒問題!”弗拉基米爾少將點了點頭:“它們已經準備就緒,包括軍艦!”
“然后!”卡圖科夫接著說道:“等敵人發起進攻的那一刻,我們就發起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