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霎時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外面鐵軌“咔嚓咔嚓”有規律的響著。
接著,過了好一會兒,戰士們突然間就活躍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你就是‘逃跑英雄’?”
“我們剛才還討論到你!”
“他們說營救敖德薩的計劃也是你制定的,是嗎?”
“你們從哪知道這個的?”舒爾卡有些奇怪,這個計劃在此之前一直是軍事機密。
不過當然,在敖德薩戰役結束之后就不再是機密了。
但這些保護列車安全的士兵都能知道還是讓舒爾卡感到意外。
“基輔早就傳開了!”雅可夫解釋道:“我們一直往返于基輔和敖德薩之間,所以總能得到最新的消息!”
舒爾卡“哦”了一聲。
“我想我們應該感謝你,舒爾卡同志!”雅可夫說。
“為什么?”
“因為這個計劃!”雅可夫解釋道:“這是個很好的計劃,你也許不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們是敖德薩人,那里有我們的家人,我們的朋友!”
“是的,舒爾卡同志!”另一名士兵說:“我們無法想像,如果敖德薩被敵人占領將會發生什么!”
這是舒爾卡沒想到的。
舒爾卡只想到戰略、計謀、推演,當然還有自己的安危,卻沒想到這每一場戰斗下還關系著千絲萬縷的親情和友情。
“這沒什么,同志們!”舒爾卡回答:“這是我應該做的。事實上,拯救敖德薩的還有加夫里洛夫少校,有機械化第9軍其它官兵,還有你們……只要我們能團結在一起,就一定能將侵略者趕出我們的祖國取得勝利!”
“是的,舒爾卡同志!”
“說得好,舒爾卡同志!”
加夫里洛夫少校拍了拍舒爾卡的肩膀,說道:“我們或許應該讓你做個演講,我是說對著敖德薩的軍民們!”
“不,少校同志!”舒爾卡說:“我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側所在哪?”
士兵們“哄”的一聲笑了起來。
側所被放置在車廂深處的一個小隔間里……那說是側所其實只是一個桶,各種穢物讓人不忍直視。
“小心前面的那幾塊板,舒爾卡同志!”雅可夫提醒道:“你得踩著它們中間,否則有可能嚇一跳!”
舒爾卡用腳惦了惦,那幾塊板果然是松動的,如果踩上了何止是嚇一跳,估計整個人都會掉下去……這時代的火車底部是用木板釘上的,再加上年久失修的確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過這些對舒爾卡來說算不了什么,他來到這個時空后似乎已經習慣這些了……平時的行軍作戰也常常是隨地解決,而且往往還得快速解決,所以也好不了多少。
至少在火車里還不用淋雨,這使舒爾卡能靠在箱子上睡一覺。
唯一遺憾的是在車廂里不能吸煙,因為車廂里全是彈藥,萬一引爆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舒爾卡想,這或許也是選擇悶罐子車廂運輸的原因……從保護列車安全的角度來說,無論如何也要在車廂兩側開幾觀察孔,這樣躲在里頭的士兵才不致于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但這么做很可能不僅達不到保護列車的目的很可能還適得其反……車廂里運輸的是彈藥,游擊隊只需要在某個位置爬上車然后朝射孔里塞上一枚手榴彈,然后就“轟”的一聲……
舒爾卡從雅可夫那了解到,這列火車的時速是50公里左右,也就是到達基輔要十幾個小時。
其間士兵們吃了一頓晚餐,食物是難以下咽的黑面包……這讓舒爾卡知道之前的說法是對的,敖德薩士兵們為了報答機械化第9軍的解圍之恩而把更好的補給留給了他們。
不知不覺時間進入了夜晚,不過這對憋在車廂里的戰士們沒什么區別,因為他們反正什么也看不見。
舒爾卡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這是參加戰斗以來養成的一個習慣,他不希望突發狀況來臨時卻發現子彈袋里只有兩發子彈。
“你為什么不去領一把手槍!”加夫里洛夫少尉問:“畢竟你已經是連長了!”
“我的確這么做了!”舒爾卡說:“但是他們告訴我手槍嚴重不足!”
“是的!”雅可夫說道:“這或許令人費解,手槍比步槍輕得多也小得多卻嚴重短缺。但那卻是正常的,因為戰場更需要步槍而不是手槍,所以從克里米亞那邊運來的都是步槍,他們不愿意將寶貴的空間和運力浪費在手槍上!”
雅可夫保護運輸部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對這些很了解。
“回去我替你申請一把!”加夫里洛夫少校說。
“不,少校!”舒爾卡說:“或許我可以從德國人那繳一把來!”
戰士們會心的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然后火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廂里的士兵們在強大的慣性下不由自主的摔成一堆。
接著外面就槍聲大作。
“敵人!”雅可夫在手電筒的光線下臉色大變:“是游擊隊,我們遭到游擊隊襲擊了!”
頓了下雅可夫就大聲命令:“開門,保護列車!”
“不!”舒爾卡趕忙制止道:“不許開門!”
“舒爾卡同志?”雅可夫疑惑的望向舒爾卡。
“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舒爾卡說:“他們會用火力封鎖車門!”
“說得對!”加夫里洛夫少校贊同道:“他們甚至會往車廂投擲手榴彈!”
“可是少校……”雅可夫緊張的說:“如果我們不出去的話,等他們解決掉其它人……”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就不用多說了,當游擊隊解決掉了守在車廂外的戰士后,接下來就是炸毀列車。
所以呆在里面同樣是死。
“跟我來!”舒爾卡也不解釋,一把抓起步槍就朝深處走。
走到側所位置然后一腳踩下,幾塊木板就翹了起來露出一個通往下方的洞。
“我們可以從這里出去!”舒爾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