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是對的!”加夫里洛夫少校說:“但是你不能說出來,明白嗎?誰也不能說!”
“為什么?”舒爾卡問。
“你知道為什么!”加夫里洛夫少校回答。
然后看了看周圍,就離開了,離開前還補充了一句:“忘了這個,誰也別說!”
“是,少校!”舒爾卡回答。
但回答是這么回答,舒爾卡最終還是沒忍住。
在蹲在汽車旁吃飯的時候,舒爾卡將目光眺向一百多米外位于碉堡間的坦克,裝作漫不經心的小聲問演員:“奧庫涅夫,我很奇怪他們為什么不把坦克集中起來使用!”
演員愣了下,咬著面包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后回答道:“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恢復,舒爾卡,我以為你已經正常了!”
“別廢話!”舒爾卡說。
“好吧!”演員回答:“因為圖哈切夫斯基想這么做,舒爾卡,記得他嗎?”
舒爾卡不由“哦”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圖哈切夫斯基,他是蘇聯最早的五大元帥之一,是個很有才華的軍事戰略學家,有“蘇軍拿破侖”之稱。
他的貢獻,比如建議組建機械化部隊、空軍、空降兵等,還有提出研發t34坦克、軍用噴氣式發動機等等。
但最讓舒爾卡印像深刻的,就是圖哈切夫斯基提出了要將坦克集中使用并加入空軍、步兵、空降兵等多兵種協同的軍事理論……這些理論在之后德隊上被證明是完全正確的。
舒爾卡相信,如果蘇聯軍隊按照圖哈切夫斯基的想法組建的話,那么在地球上縱橫馳騁的就不是德軍而是蘇軍。
問題就在于……時任德國“安全警察”頭子的海德里希在這時候用了一個反間計,他偽裝了一系列圖哈切夫斯基“叛國”的證據并有意泄漏給蘇聯。
其結果就不用說了,圖哈切夫斯基連同七名將軍一起被以“叛國罪”逮捕并處決。(注:95年平反)
于是叛徒圖哈切夫斯基提出的軍事理論當然也就不能繼續使用,因為那是“別有用心的、試圖顛覆蘇聯軍隊的理論”。
所以舒爾卡當然也不能重提這種理論。
“去他媽的!”舒爾卡不由罵了聲,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綁著手腳與德國人作戰,而綁著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聯人。
“有什么問題嗎,上士同志?”一雙靴子出現在舒爾卡面前。
舒爾卡抬頭一看,是副指導員奧爾加。
“不,沒什么問題,副指導員同志!”舒爾卡站起身來。
“很好!”奧爾加點了點頭:“有什么情況或是想法,我希望你能及時向我報告,明白嗎?”
“是,副指導員同志!”舒爾卡生澀的回答。
他怎么感覺自己跟副指導員不是同一戰線的友軍,而是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敵人。
雖然加夫里洛夫少校一再叮囑,但舒爾卡還是忍不住要在基爾波諾斯上將面前提出來。
“有什么話就直說,上士同志!”基爾波諾斯上將沒有理會加夫里洛夫少校的圓場,因為舒爾卡已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是這樣的,將軍同志!”舒爾卡想了想,就說道:“我認為碉堡再加上‘木屋偽裝’戰術,我們已足夠抵擋住德國人的進攻了,那么……我們是否還有必要將坦克布署在碉堡間成為德國人的轟炸目標?”
基爾波諾斯上將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將坦克布署在防御圈上的確有點畫蛇添足的味道。
更何況,此時的重點已不是前方的防御,而是后方的敵中央集團軍群的包抄。
“所以,你認為我們應該將坦克撤回來?”基爾波諾斯上將問。
“是的!”舒爾卡回答。
“然后你打算怎么用這些坦克?”基爾波諾斯上將問。
舒爾卡遲疑了下,就回答道:“我認為應該將它們集中起來組成一支部隊,將軍同志!一支獨立的部隊!”
基爾波諾斯上將不由一愣,然后就明白加夫里洛夫少校試圖阻止舒爾卡的原因了。
加夫里洛夫少校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
基爾波諾斯上將看了看加夫里洛夫少校,又看了看舒爾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著舒爾卡:“你有什么計劃嗎?把它們撤回來,可不是用來躲在掩體里當玩具或是用來觀賞的!”
“當然,將軍同志!”舒爾卡回答。
基爾波諾斯上將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會為了保護坦克就把坦克撤回來并冒著“犯錯”的風險將坦克集中起來組建一支部隊。
舒爾卡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當然也準備了一個計劃。
基爾波諾斯上將看了看周圍,使了個眼色,將加夫里洛夫少校和舒爾卡帶到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那是基爾波諾斯上將的休息室,里面的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桌上的一個臺燈外別無它物。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像。
基爾波諾斯上將打開抽屜,從抽屜里取出一伏特加,揚了揚,說道:“我偶爾會躲在這里喝上幾口!”
加夫里洛夫少校笑了起來。
這一次,他們甚至連酒杯都不要了,基爾波諾斯上將拿著酒仰頭喝了幾口然后就將它遞給了加夫里洛夫少校。
“說吧,上士同志!”基爾波諾斯上將對舒爾卡說:“在這里你可以暢所欲言了,如果加夫里洛夫少校不會告密的話!”
正拿著酒牛飲的加夫里洛夫少校差點一口被嗆到。
“我需要一份地圖,將軍同志!”舒爾卡說。
休息室里當然少不了地圖,基爾波諾斯上將隨手就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并在桌上攤了開來。
舒爾卡指著地圖說道:“基輔防線距離基輔有五十幾公里,而德國人則會一直將戰線推至第聶伯河以及基輔防線外,這樣就會在基輔防線外形成一個突出部!”
“這個突出部有什么用?”基爾波諾斯上將問。
“如果我們組織起一支裝甲部隊!”說著舒爾卡手指在地圖上從突出部往南面畫了一個弧形……
基爾波諾斯上將和加夫里洛夫少校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