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森林時舒爾卡只感到一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依稀能看到一點東西。
舒爾卡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因為就算身邊站著的是敵人他也無法分辯。
不過舒爾卡很快就發現這個擔心是多余的,因為森林深處隱隱有些亮光……這亮光雖然很模糊,但在漆黑的森林里還是很明顯,它讓戰士們看到了目的地同時在某種程度上也分清了敵我。
“德國人!”普卡雷夫壓低聲音說,他聽出了里面小聲交談說的是德語。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長腿問。
看來害怕的不只是舒爾卡一個。
“不,阿布拉姆維奇!”普卡雷夫回答:“我們至少要搞清楚他們是什么兵種、大慨有多少人!”
普卡雷夫是對的,偵察不應該敷洐了事。否則他們回去該怎么報告?
報告少校,森林里有德國人?
于是一群人就分散開來小心翼翼的朝前爬。
路上舒爾卡覺得有些不妙,因為有坦克履帶的印痕,他還發現了幾棵被推倒的樹……
“坦克!”舒爾卡小聲向普卡雷夫報告。
普卡雷夫點了點頭,比個手勢讓舒爾卡別說話,他們距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突然,火柴擦燃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火光照亮了兩個德軍哨兵的臉,他們湊在一起點燃了一根煙……這救了普卡雷夫一行人,否則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位置有哨兵潛伏。
接著事情就相對簡單了些:這兩個德軍哨兵一邊交談著一邊吞云吐霧,煙頭上的火光暴露了他們的位置,舒爾卡甚至都能看到從他們頭盔上反射出的一點亮光。
然后,幾名蘇軍戰士從黑暗中“騰”的一下撲上去分別將他們死死的按倒在地,幾把軍刺朝他們身上一通亂扎。
事后戰士們才知道這并不是普卡雷夫所希望的,普卡雷夫希望能抓一個活的,這樣他們就真可以退回去然后通過逼問俘虜了解情況。
從這點來說戰士們顯然不夠專業,這使普卡雷夫懊惱的嘆了口氣,命令士兵們繼續前進。
為了不被敵人發現,戰士們前進速度很慢,足足用了十幾分鐘才爬到目的地。
這時他們才松了一口氣……森林里停著十幾輛汽車,二十幾個汽車兵聚在一塊躺在樹下休息。
舒爾卡想,他們該是長途跋涉一路趕到這的后勤部隊,因為先頭部隊就在前方而且暫時不需要補給,所以他們就躲在森林里休息,其中有兩個士兵正打著蒙了布的手電寫日記……亮光就是來自手電。
二十幾人,而且還是后勤部隊。
普卡雷夫沒有多想,端著沖鋒槍猛地站了起來就叫道:“舉起手來,你們這些免崽子!別開槍,捉活的……”
后一句卻是對自己的部下喊的,普卡雷夫擔心處于高度緊張狀態的蘇軍士兵們一陣亂槍把這些敵人全消滅了……他們需要抓幾個俘虜問情況,而且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因為誰也不敢確定附近是否有其它敵人。
突然被包圍的德軍士兵全都愣住了,有一個翻身想去拿槍但很快就被從黑暗中竄出來的蘇軍士兵一槍托打倒在地。
“都給我老實點!”普卡雷夫命令:“舉起手來!”
雖然德國人聽不懂俄語,但他們還是能明白這警告,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舉起手來……雖然德軍作戰十分英勇,但沒有受過多少專業訓練的后勤部隊卻并非如此,何況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很快,接到通知的加夫里洛夫少校等人也帶著部隊走進了森林。
“干得好!”加夫里洛夫少校夸獎了普卡雷夫一番,然后讓人搬下汽車后車廂的物資檢查。
檢查的結果讓人大失所望,全都是彈藥和汽油……這應該說是正常的,前線最需要的就是這些,尤其是走在前頭的機械化部隊。
問題就在于這些東西對蘇軍士兵來說就是垃圾。
“如果他們有一車食物該有多好!”福明政委說:“那樣我們就可以返回沼澤繼續前進了!”
“汽油和手榴彈還有點用!”韋尼亞科夫大尉說:“還有炸藥……”
加夫里洛夫少校關心的則不是這些,他有些為難的與德軍士兵打著手勢,因為蘇軍中沒有人會德語而俘虜中又沒人會俄語,以至于審問進行得很艱難,即便用槍頂著俘虜的腦袋也沒什么幫助。
舒爾卡急中生智,用英語問了聲:“你們中有誰會英語嗎?”
這不僅讓德軍俘虜們感到意外,就連加夫里洛夫少校等人都朝舒爾卡投來疑惑的目光……這讓舒爾卡意識到他應該為這個找一個借口。
德軍俘虜們遲疑了下,然后一名少尉就點頭用英語回答道:“是的,我會英語!”
于是審問才能正常進行,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
“前方是隸屬第1裝甲集團軍群第13裝甲師的一個裝甲營!”舒爾卡報告道:“他們至少有三十五輛坦克!”
“三十五輛坦克……”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數字后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軍只有五百人,就算他們繳獲了德國人汽油、手榴彈、炸藥,而且還是從后方發起進攻,只怕也無法起到什么作用。
“另外!”舒爾卡接著又報告道:“他們的后續部隊正一路朝這里趕來,也許只要半小時就到達了!”
舒爾卡相信這是真的,因為這就是德國人的閃電戰……為了能夠在敵人做好準備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德軍的各部隊通常都是不分晝夜的往前趕,坦克兵、汽車兵等幾天幾夜不睡覺那都是常有的事。
這也是這些汽車兵會躲在森林里休息而被舒爾卡等人俘虜的原因之一。
“太好了!”韋尼亞科夫自嘲道:“我們又掉進了敵人的包圍圈!”
“我認為現在的情況比之前好得多!”加夫里洛夫少校說:“至少我們距離自己的部隊很近,我們要做的……就是穿過敵人的戰線!”
話雖說得輕松,但每個人都知道真做起來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毫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