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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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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在窗臺之旁矗立了片刻,就有一位同樣身著白袍的老者,出現在他的身側。

  只是這身影,似真似幻,并非實體。

  “司空月靈,喚我來何事?”

  那人顯化之后,先看了那法臺一眼,隨后就眼透訝色的,轉望后方窗欄。

  “奇哉怪也!你這木頭,居然還有動彈之時?”

  司空月靈并不說話,只神色默默的看那臺下。這使白袍老者微一蹙眉,也走到了窗欄之旁。

  他是以分魂之體現于此,并不能施展靈術。可卻自有司空月靈相助,隨著一道靈光從后者手中灑出。照入白袍老者的體內,后者也即時將二百里外的情景,照入眼內。

  初時這位不明其意,可隨后他的眼神微凝:“‘大衍摘星陣’?此為何人,能將此陣啟動?”

  “是張信!”

  “張信?是哪個張信?”

  “千人道種排位中的張信!”

  司空月靈淡淡的回應著:“也就是改良了金靈力士,并且以二級靈師之身,斬殺白振俠的那位。”

  “能將這座‘大衍摘星陣’請出來,那也就是說,此子已完成了觀星術終試的所有前提條件,如此看來,此子召喚隕石天降的可能不小啊?”

  “是十有——”

  司空月靈的神色,明明是平靜無波,可白袍老者卻神色怪異的回望過來:“很少見你興奮激動至此。”

  “興奮?你難道不是?”

  司空月靈的語聲,依舊是毫無半點起伏波動:“你我又非是真的木頭。”

  “情難自禁!七萬年前,祖師以隕石天災摧毀神威皇朝,是真有其事。老夫也可確證,他如能測算出帝流漿與日食之期,能將這‘大衍摘星陣’啟動,就多半能解開祖師遺下的謎題,從星空之上引下隕石。”

  白袍老者嘖嘖的贊嘆:“祖師遺下的隕石火雨,可是摧毀一座靈山魔淵,最有效的辦法。他今日要真能辦到的話,那就真是天佑我日月玄宗。萬年以來,再沒比此事更振奮人心的。我們的第一天柱,說此子受群山之靈庇佑,是我玄宗氣運鐘愛之人。可今日老夫覺得,只怕還不止如此!”

  “或者是吧?可誰關心這些?等到張信成長到祖師那個地步,還不知會是什么時候。”

  此時司空月靈的眸中,終于閃現出幾分波瀾:“真正的重點,是祖師大人,遺留的秘典,終能現世。”

  “司空師弟,祖師大人晚年行蹤不明,可未必就是如那些傳言所說的‘飛升’而去。我覺師弟,你還是不要抱太多希望才好。”

  白袍老者說完又苦笑著問:“且你要如何從他手中,得到這秘典詳情?”

  “我曾暗中研究過‘大衍摘星陣’的結構,可確證祖師遺下的觀星術,承載有真正的大道自然!”

  司空月靈沉著自若道:“放心,我司空月靈,絕非不擇手段之人。你我要的是大道,而非功法,這也并無什么不能告人處。不過在此之前,你我先得想個辦法,別讓他早早夭折!”

  “這難度可不小。”

  白袍老者苦笑:“如今門憂外患,他現在冒出來,可真不是時候。這個家伙只怕不知,那座大衍摘星陣,玄宗內有多少圣靈人物,曾暗中嘗試過?這陣與天元靈體有關,早已是圣靈層次中公開的秘密。天元靈體,未必一定都能將這陣激活,可能激活此陣者,必定是身有天元靈體無疑!”

  “不久之前,他就已經用過天元霸體!我那時冒著與北地宗盟開戰的風險,以冰魄神光殺人滅口,可如今此子——”

  司空月靈自嘲一哂,止住了言語,隨后又語聲沉冷:“你我聯手,還是有辦法的。吾之見,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授人以漁?也就是要全力栽培么?你的意思,是讓他盡快有能力獨當一面?這倒也不是不可。”

  白袍老者的眼神微凝:“可我現在,不憂外力,只憂腹心之患。”

  司空月靈聽到此處,不禁又微一嘆息:“你還在懷疑他們?那幾位,是最沒可能與妖邪勾結之人。”

  “上官玄昊的事情,我怎能不疑”

  老者眼神無奈的,仰望蒼空:“廣林山之戰,疑點實在太多。如今又有雷照遇襲,司馬信德之事,這日月玄宗,山雨欲來啊——”

  當語至此處,老者忽又想起了一事:“對了!師弟使用那大衍摘星陣時,是否見過陣內的謎題?”

  “謎題?倒是見過,那個很簡單的。”

  司空月靈陷入回思:“據說前代也有不少圣靈破解過,其中還有幾位,身具天元靈體,卻從無人能知祖師他留下的謎題,到底是何用意。只猜那應是與日月本山,祖師遺下的其余幾座陣盤有關。”

  同一時間,就在藏靈山內,另一處裝飾古色古香的竹制靈居內,有一位年紀三旬的中年神師,也正面無表情的,望著百里外的千頁峽。那灰沉的眼眸中,似在醞釀著風暴,又飽含著無奈之意。

  而僅僅一個呼吸之后,就有一團雷電,在他身側突兀的閃耀。

  “入門試結束之后,不計一切代價,將那張信誅殺。”

  那三旬中年的眼神,頓時更為陰沉:“你以為我會聽命于你等?”

  “不聽也可!”

  那團雷電中的聲音冷笑:“可在下這里,也再難保她的死活!”

  中年神師頓時額角青筋暴起,雙拳死死的緊攥,才強壓住出手的沖動。“那么我可否問一問理由,此子又是哪里惹到了你們?”

  “問題是你現在,又有什么資格來問我?”

  那人輕聲一笑:“不過這緣由,告訴你無妨,自然是為他身具的天元靈體啊!身為月靈上師的得意高徒,你其實也早該料到才對吧?對我今日到來,也毫不意外呢。此子的悟性與天賦,都是高絕當代,這次又壞我大事,難道不該死么?”

  “那你也更該清楚,月靈上師他會有多重視此子!”

  中年神師一聲悶哼,語音中飽含著不滿:“還有他那位至交,想要在藏靈山對他下手,絕無可能!”

  “所以說了,是不計一切代價!”

  那人嘿然一笑:“辦不到的話,你自己親自出手也無妨,總之在下只要結果。”

  聞得此句,那三旬中年的臉色,已是血色褪盡。可他在這刻,卻反是壓住了心緒。

  “也就是說?本人現在已無價值要將我這棋子犧牲是么?”

  “至少道友的價值,已比不得這個張信!我不會容日月玄宗內,再出現另一個鞏天來。”

  “可我又如何能確定,我死之后,她能逃脫你們的魔掌?感覺此身還是活著,才能讓你們多幾分忌憚。”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那人失笑:“三日之內,我會放她返回日月玄宗。不過你該知道的,有些該用的手段還是得用上。我會立下靈誓,只要道友能完成你我的交易,在下必讓她安然無恙,安度此生。”

  中年微微蹙眉,還欲再說什么,那團雷電卻已消逝無形。只余那人的殘聲,在這室內繼續回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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