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面色平靜的與那榮陽對視了一眼,隨后冷然一哂,滿含不屑:“我可以計算給你看,或者由你再選定題目。可問題是,你看得懂么?又有什么辦法,來確定我的答案正確我估計你這蠢貨,連題目都不會出。”
“噗嗤”
原空碧頓時忍俊不止,發出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韓智也微微搖頭,轉而神色肅然的與榮陽對視。
“如今我日月玄宗內,能測算日全食日期之人,只有包括我教宗主在內的三位天域圣靈。榮陽道友,這莫非是質疑我教的圣靈上師,為張信徇私舞弊?”
榮陽一陣面紅耳赤,他可以不在乎原空碧的譏諷,可張信的那句‘蠢貨’,卻真把他給傷到了。韓智的質問,則更讓他無言可對。
熊夢亦是眉頭緊蹙,他也不得不承認,韓智之言極有道理。
那幾位站在靈師頂點的天域圣靈,豈會將一顆神血石放在心上?這區區一次入門試的勝負,則更是等如浮云。他們真要出手助張信,必不會使出這樣淺顯的手段,也不會給自己等人,任何抗拒的余地。
且這張信,想要扭轉乾坤,拿回入門試總魁的話,也還有最后一關要過。這位需得從天上,召喚隕石降臨——
在熊夢看來,這無疑就是個玩笑。
“既然諸位無有意見,那么在下這就返回藏靈山去取陣盤。”
韓智長身站起時,又再次看了一眼張信:“觀星術的終試,限定是七日!七天之內,必須招引隕石降臨于陣盤周圍一千里方圓內。在陣盤到來前,你自己做好準備!”
張信只知觀星術的終試,需要召喚隕石,卻不知還有時間的限制。
不過他卻沒怎么在意,若兒說將星環上的石頭推下,就只要六個小時就可以。換算成天穹大陸的時間,也就是三個時辰,這綽綽有余了。
至于那一千里方圓的誤差,就更是夸張。若兒有九成的把握,讓隕石落點,精確到百米之內,
他們祖師大人設定下的苛刻規矩,在他的眼中,其實是相當的寬松。
當韓智趕往藏靈山的時候,張信依舊呆在那石屋內做著‘準備’,可他也不知自己該準備什么,就只是在幾位神師法座的監視之下發著呆。
說發呆其實也不準確,他正在默想著若兒給出的幾個算數題目。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又有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只。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這都是葉若從《基礎觀星術》內,為他摘出的兩個算學題,再稍加改造而成。
可他之前罵血劍山莊的榮陽是蠢貨,現在也沒感覺自己聰明到哪去。看起來很簡單的幾個題目,已經讓他頭暈腦脹。
難道自己,其實也是個笨蛋?
張信死死的咬著牙關,眼神迷茫,有心去向葉若請教,可還是忍住了。一是感覺這些題目,他自己做出來更好;二則是現在的狀態,也不方便。
此時葉若,已進入潛伏沉睡的狀態。他可不敢在這近距離面對八九位神師的時候,還與若兒她交流說話。即便是后者,已掌握了模仿靈能頻率的技術。
而此時張信不知的是,他要挑戰觀星術終試的消息,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整個武試營地內迅速擴散著。
這里的十數萬弟子,也漸漸沸騰。
“信哥哥要申請觀星術終試!”
謝靈兒才剛走下擂臺不久,就從周小雪與墨婷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反應也與他人并無二致,震驚不已:“我記得觀星術的終試,是要召喚隕石降臨,而且還有前置的申請條件吧?”
她是之前與小雪她們抽空去尋張信的時候,偶然看到過觀星術的考核條件,當時還頗為驚奇的。
“前置的條件,是要預測下次的日食或者月食,還有帝流漿的時間。”
周小雪對張信,更加的崇拜了:“據我所知,張大哥他已經通過,再過不久,那召喚隕石的陣盤,就要從藏靈山的庫房里面取來。”
“我有些不懂,張師兄這到底是何用意?”
墨婷則是一臉的茫然:“是要以這觀星術,扭轉乾坤?”
可張師兄他,總不會真從天上,招下來一顆大石頭?
“我覺得信哥哥的事情,還是別猜最好,他有時候很任性的。”
謝靈兒搖著頭:“反正這次,多半是有好戲看了。”
說完之后,她又憧憬著道:“要是真能招下隕石就好了,看血阿鼻他還怎么得意?不過我聽說這只有我們日月玄宗的祖師,才能辦到。”
墨婷則微一搖頭,心想這豈非天方夜譚?而隨后她又神色一肅:“剛才你與皇甫誠說話了?”
“是有這事!”
提起此事,謝靈兒的眼中,不禁浮起了一絲欣慰之色:“他主動找我,很誠懇的向我道歉,說以前是嫉妒蒙蔽了心智,我也就原諒他了。”
以前的好友至交能夠迷途知返,讓她極為開心,再要是張信能夠拿回總魁,那就圓滿了。
可周小雪聞言,卻微微蹙眉,她本能的感覺不妥。有心勸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墨婷,直言快語:“皇甫誠人品低劣,我擔心他與你和好,是別有用心。這是你的私事,我不好多說什么,可日后靈兒你與他打交道的時候,定需小心堤防,你即便不在乎自己,也需想想張師兄,別牽累了他。”
謝靈兒聽到第一句時,就神色不悅,有些不滿。可當聽到最后一句,卻還是愣了一愣,隨后陷入凝思。
這句話她聽進去了,她愿意與皇甫誠和好,可正如墨婷所言,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
周小雪聞言,亦是眼露欣然之色,墨婷的這些話,她是萬萬不敢跟謝靈兒直說的。
無獨有偶,百余丈外,另一處擂臺下的皇泉也與謝靈兒同樣,正處于愣神的狀態。
“我沒聽錯?他要申請觀星術的終試,而且已經完成了前提條件?”
“這消息確鑿無疑!”
皇圖苦笑著道:“我真不知他現在,是什么樣的打算?難道這家伙,還真有把握召喚隕石天降?”
“他能不能做到我不知!不過這件事,倒是蠻有趣的,很好玩。”
皇節的語氣,很是輕松:“許多同門。都打算在武試之余,抽空去見識一下。看看祖師大人留下的陣盤,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有人玩笑說,這可是幾萬年里僅得一次的機會.可以目睹祖師遺物。”
皇泉卻神色凝然,看向了擂臺東面,良久之后,才輕開檀口:“確實是很好玩,有時間的話,我們也去看看。”
“何為觀星術?那是日月玄宗建派之祖留下的一門技藝,可預測日月變化,星辰軌跡等等。不過也有人說,這是一門絕頂功法的基礎部分。”
同一時間,在血阿鼻的身側,正有一位血衣少年,在為他解說著那‘觀星術’的來歷與緣由。
“說是有人能真正悟透,并且有足夠資質的話,就可以借助他們那位祖師留下的大衍摘星陣,召喚隕石隕星。”
“隕石流星么?我也不是沒見過,可有什么用處?”
天穹大陸上很少有流星,血阿鼻幼時見過一次,還沒墜地,就徹底燃燒殆盡。
近年中他所知的,稍微大一點的流星,就在更南面,據說隕石重達二石,砸出了一個百丈大小的坑洞。
可血阿鼻不明白,這有何意義?有哪一位高級靈師,會將這樣的流星,放在眼里 “可如是這隕石重量增加百倍千倍呢?”
血衣少年搖著頭:“按照我們血劍山莊的古典記載,在七萬多年前的時候,整個北地經歷一場規模浩大的災難。成千上萬顆重達萬石的流星,從天而降,掀起了無量煙塵彌漫于空!不但將日月光華全數遮蔽,也令整片北地全數冰封。在那短短七年中,包括我們人族在內,死傷的生靈高達十億,有些種族幾乎因此滅絕。而據說這天災的源頭,就是當時盤踞于日月本山附近的‘神威皇朝’。因神威皇朝之主屢掀魔潮,北進人族據點,屠戮數百宗門,毀去數百靈山。日月玄宗的那位祖師在震怒之下北上,從星空中召下九千顆隕石,將‘神威皇朝’生生夷平!據說那位還能從天空降下類似于大日琉璃神光的術法,尋常妖邪觸之即滅。”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你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少年笑了起來:“不過此后那位雖建日月玄宗,卻并未坐化,而是飛升而去。所謂的日月山的主體,是由那位座下的兩大弟子坐化,日月玄宗也從此成為北方磐石,使妖邪再難北犯。那個時候,日月玄宗就已是北方盟主,聯絡諸教北拒北神玄宗,南抗妖邪魔靈,一直都和氣的很,不像現在。”
血阿鼻聽到此處,不禁眉頭微揚:“我還是第一聽說此事,觀星術有這么厲害?這聽起來,簡直就似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