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天竹宗的雪里纏”
周小雪有些不確定的說著:“特征極其相似,可具體是什么毒素,我還得再為他檢查看看。”
可張信卻已神色釋然,長吐了一口濁氣。只‘雪里纏’三字,其實就已足夠。
“若兒,想辦法幫我調查鴉巢附近的詳細!”
吩咐完葉若,張信又轉過頭看看靈兒與墨婷:“我得趕去鴉巢這邊一趟。你們在這里等我,順便把這人照顧好。還有,剩下的那幾件三級奇珍,可以給小雪她兌換藥材。”
謝靈兒聞言,卻是神色大急:“可這都已經什么時候了?武試只有不到四刻時間就要開始——”
墨婷雖覺不妥。可卻更冷靜:“師兄有沒有想過,落塵是木火屬性,不善遁法?”
“想過了,如非是李孤舟故意放縱,他回不來的。這無非是個引子,用他請我入甕。”
張信狀似輕松的一笑:“偏偏還選擇這個時間,真讓人兩難。是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繼續參加武試呢?還是放棄這枚神血石,趕去救人?”
“師兄!”
墨婷剛想說什么,就見張信已凌空一躍,落在了不遠處,那尊雷電四型的頭頂,而后俯視三人:“鴉巢不遠,只有一百四十里路,以我這尊力士與小吞的速度,最多半個時辰就可來回,說不定還可趕得上。”
張信說到此處,又語聲一頓:“半個時辰后回不來的話,那也沒必要擔心。候選道種的資格,我已經得手,不過就是少一枚神血石。”
“不如”
謝靈兒才剛想說自己也隨張信一起過去,可隨后就在張信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將后面的言語吞入肚內,
她冰雪聰明,只聽張信說出‘候選道種資格已經得手’這些話,就已知張信的心意如何了。
“這次的武試,我對你三人都期待備至。尤其靈兒,你日后如遇報仇雪恨,就必須成為道種天柱不可。否則有什么資格,去向上官玄昊尋仇?”
張信語氣極重,全不管靈兒她們難看的臉色:“還有小雪婷兒,你們如跟不上我張信的腳步,那就自己退出獵團,否則日后,只會成為我狂刀的拖累!總之這次,你們可萬萬不要讓我失望!”
他說完之后,就見周小雪杏眼通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謝靈兒則是咬牙切齒,牙關處‘咯咯’作響。
張信則故作不知,已徑自駕馭起身下的雷電四型往遠處奔馳,同時神色灑然的一揮袍袖。
“也不用為我擔心,李孤舟等輩,不過都是些廢物渣滓。些許蚍蜉,難撼天柱。他們無論有什么樣的手段,都不會強過九級靈師——”
當張信駕馭金靈力士離去時,位于高臺上的原空碧,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一異動。
而僅僅片刻,她就已知所有前因后果。原空碧那姣好的臉上,頓時一片青紫。
她旁邊的韓智,則是微覺訝異,可須臾之后就已鎮定如常。
“李孤舟?將此事通知戒律司司主與竇師兄,就說我懷疑這李孤舟,與司馬信德有涉。請他二人盡快前往,看看究竟。”
原空碧也只用了五六個呼吸,就使心緒恢復平靜。此時她需主持最后的武試,無瑕跟去。
可好在竇靈國,仍在藏靈山逗留。至于新任的那位戒律司司主,也素來都與神海峰一脈相善,且是雷照的至交好友.
吩咐完這句之后,原空碧的眼里,又現出莫名的神色,仿佛是在苦笑,也似滿含欣賞之意。
‘神血石’的數量稀少,價值巨大,哪怕是她這樣的天柱,也少有門路獲取。而以張信之前為傳法堂的獎勵,與她師兄雷照討價還價的過程;還有帝流漿之夜,為了各種奇珍異寶,幾乎不顧一切的表現來看,那分明就是個小財迷,貪婪而不知節制。
所以她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有如此血性,在得知崔神州遇伏被圍之后,竟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也將這神血石棄如敝履。
這既讓原空碧惋惜,卻又覺欣慰。之前她看張信的張狂跋扈,還有些不順眼的,可此時望著張信遠去的背影,卻是越看越覺歡喜。
如此品質,才不枉她的看重栽培——
螓首微搖,原空碧轉頭望向身側:“擢賢司主,你怎么看?”
她對身邊這人極其不滿,所以連名字都懶得叫喚。
可韓智也毫不在意,冷漠回應:“原天柱之意,是想說今日這總榜魁首,可能花落別家?據我所知,藏靈山入門試的魁首,已經有連續三十二屆,未曾落入外人之手。而如今這峽內張信,皇泉,宮靜,崔神州,謝靈兒,墨婷與周小雪等等,莫不都是數年才得一出的道種天柱之材,換在往年,任意一人,都有希望拿下總榜魁首——”
“少說廢話!”
原空碧一聲冷笑,眼神不耐:“我只問你是怎么看待那幾家的作為!”
韓智卻不為所動:“我非戒律司主,不好評價。可在趕來藏靈山上任之前,曾有數位圣靈上師與太上長老提點。我日月玄宗乃是煌煌大宗,近年已執天北之牛耳,就需有大宗的氣度。且南方大戰在即,此時還是盡量少生事端為佳!”
語聲微頓,韓智冷目與原空碧對視:“原天柱如想要做什么,我不反對!可卻需有理有據才好。只要他們未壞規矩,就不可隨意干涉。聽說之前那空劍華雷二宗,原天柱都還未安撫妥當?”
原空碧聽聞,不禁‘嗤’的一笑。之后她就懶得再說話,這韓智是什么樣的態度,她已了然于胸。
“他這是要放棄武試?”
就在距離原空碧不遠的地方,王絕也正有些愣神的看著那尊正揚長遠去的金靈力士。
他得知前后緣由的時間,只比原空碧稍晚一些,可也沒慢多少。
而此時的王絕,也同樣吃驚不已:“那枚神血石,他是真不打算要了?”
李光海亦是神色意外,注目著張信離去的方向,良久之后,才神色淡然的開口:“好像是有些蠢了,鴉巢的話,他趕回不來的”
王絕卻暗想你這家伙,是最沒資格這么說的。他微微搖頭,將手負于身后,語氣莫名的欣慰:“所以說了,日久自見人心。此子能夠為救崔神州而放棄武試,可見并非是為那神血石而不惜一切之人。不管你李光海怎么想,我反正是蠻喜歡這孩子的。”
李光海卻依舊一聲冷哼,狀似不屑。可此時他的眼眸之內,卻還是浮現出了幾分復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