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黃毛的話,保鏢差點沒笑出聲。
簡直莫名其妙。
大家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憑什么要把你帶回內地?
不過沒等保鏢說話,小黃毛便一臉恐懼的哀求道:“求求你們了,把我帶回內地吧……他們……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
保鏢剛準備讓他滾蛋,楊兵走過來伸手示意了一下,轉頭朝小黃毛問道:“他們為什么要殺你?”
“因為……因為……”跪在地上的小黃毛看來是真害怕,顫抖著嘴唇,一句話始終沒說出口。
楊兵皺眉道:“你要不說的話,那就走吧。”
“我……”小黃毛轉頭在車來車往的港威商城停車場四處觀察了一番,最后咬咬牙起身在楊兵耳邊耳語了起來。
不等小黃毛講完,楊兵眉頭便皺了起來,示意小黃毛稍等片刻,轉身匆匆朝車子跑去。
車上關秋聽完楊兵的話后,臉色也是立刻陰沉了起來,說:“把他帶上。”
等車隊緩緩駛離港威商場停車場時,美食街巷子里走出兩個人中年男子,看著漸漸遠去的汽車尾燈,其中一個怒罵了幾句,然后拿出的電話向上匯報起情況來。
這邊關秋把小黃毛帶到了剛購買的淺水灣12號大屋。
這棟房子原來是中電集團主席米高·嘉道理的產業。這個中國籍猶太小老頭挺會做生意的,亞太經貿論壇期間,得知關秋住在酒店,萬分熱情的把這棟房子推銷給了他。
也“不貴”,才2.2億港幣,正好刷新香江樓王價格。
和滬市紫園相比,這套大屋無論在面積還是裝修上都要差了一個等級,但這里畢竟是香江的半山,在地理位置上要甩2006年的滬市七八條街。
到二樓沖了個澡出來時,正巧撞見從后花園游泳池上來的秦嵐,上身披著白色浴袍,一雙結實有力的大長腿白皙圓潤,胸前的兩只木瓜奶更是幾欲裂衣而出。
“你不是說今天回去的嘛,我跟香君等了半天了。”秦嵐用浴袍擦著濕漉漉的發梢說到。
關秋往前走了一步笑說:“去了趟海港城,明天吧。”說著左右瞄了眼,沒人,一雙大手從浴袍下擺伸了進去,嘴巴順勢貼了上去。
“唔唔……”秦嵐口中嚶嚀了一聲,雪白的貝齒從粉嫩的嘴瓣間露了出來,雙手下意識的摁在了胸口,“不要……”
想著樓下還有人等自己,關秋也沒有得寸進尺,親了幾口便抽出了手,“晚上呂志河請我吃飯,你問問香君姐要不要一塊去。”
“呂志河?嘉華國際那位啊?”秦嵐疑惑到。
關秋反問說:“要不然還有誰?”
秦嵐跟小女生似得,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這個小男人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結交的都是港澳地區的超級富豪,而且還不是他上桿子去巴結,都是平起平坐那種相處。
這就是財富到了一定程度后,產生的自然效應。
唯一讓她有些“耿耿于懷”的是,截至目前為止,福布斯富豪榜上竟然沒有關秋的名字。
等關秋小樓后,秦嵐轉身腳步輕盈的去了臥室。
樓下會客室里,鼻青臉腫的小黃毛根本無心欣賞房間里名貴的家具飾品,一雙賊眼盯著入口處,臉上的緊張已經消失不見。
終于,那個穿著黑色T恤的年輕身影出現在了視線里,小黃毛立刻站起來,帶著一絲諂媚的語氣恭敬道:“關先生……”
關秋擺擺手示意道:“坐下說。”
很快,傭人端上了茶水,關秋捧起來抿了口,轉頭半邊屁股挨著凳子的小黃毛看了看。
小黃毛大名叫程家洛,和書劍恩仇錄里的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只有一字之差。
可惜,他既沒有富豪巨賈的同胞兄弟,也沒有劫富濟貧的過人身手,之前是沿海地區一家制鞋廠里的流水線工人,今年才22歲。
當然,別看他年紀不大,經歷倒是挺曲折的。
他老家是汕頭人,從小父母離異,和奶奶一起長大,16歲時奶奶去世后就跟著村里同齡人出去打工了。
四年前,程家洛一個當“水客”的老鄉拉他一起入伙,從香江背電子數碼產品到深城這邊來。
期間陸續換了幾個下游老板,最后程家洛成為了越南幫的馬仔,而且不再背“薄利多銷”的數碼產品,而是人體販D。
程家洛又不是傻子,知道這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抓住了搞不好是要殺頭的,他當然是極力抗拒。
可惜沒用,那些越南幫殺人不眨眼,程家洛被逼無奈后乖乖就范了。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了大半年,他也順利從風險最大的“水客”晉升為小頭目,負責監督控制新馬仔。
原本程家洛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直到被警察抓獲。
可惜一個月前,越南幫一批貨被警方查住了,越南幫里的人懷疑有內鬼,查來查去查到了程家洛身上。
越南幫的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何況是這種事,寧殺錯莫放過。
立馬派人去抓他。
好在程家洛得到消息先一步跑掉了。
這也是程家洛為什么說被抓住就死定了的原因。
當然,這不是關秋帶他回來的主要原因。
關秋放下茶杯,左手食指輕輕敲擊著名貴的金絲楠木扶手,“你怎么會認識我的?”
剛坐下的小黃毛立刻站起來,恭敬道:“外網網站上有您的照片,那件事過后我專門去查找過。”
關秋點點頭,說:“把你知道的事情再詳細的講一遍。”
小黃毛微微躬著后背,站在那里繼續道:“大約是去年9月中旬,具體幾號我不記得了,當時越南幫里一個大頭目請我喝酒,這件事就是他跟我說的。”
說到這里,小黃毛偷偷乜了眼關秋的臉色,跟道:“他說,上家指名道姓要關先生您的命,不過因為是在內地,而且考慮到關先生您在當地影響力巨大,所以沒人敢接這個單子。”
小黃毛說的就是去年關秋在酒吧里遇襲那件事,事后關秋動用了龐大的人力物力去追查幕后兇手,可惜一直沒有眉目。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知道線索。
“除了這些,還有沒有了?”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關秋問:“我聽說越南幫在珠三角地區有個合伙人,叫什么海哥是吧?”
小黃毛點頭說:“對!道上人都叫他四爺。”
關秋又紅木茶幾上的茶杯抿了口,漫不經心道:“四爺?長什么樣啊?”
“我沒見過本人,聽人說,他眉間有道疤,一直拖到鼻梁骨。”
“噢?”關秋抬頭朝小黃毛看了眼,眼睛里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不過隨后又迅速隱去,心里卻是忍不住想笑。
真是冤家路窄啊。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什么“四爺”,百分百就是當初那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大D梟張四海。
原本他以為雙方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
不過現在既然碰上了,那就摟草打兔子,一塊收拾了吧。
“他跟越南幫一直有聯系嗎?”
小黃毛搖搖頭,“不是,05年之前越南幫拿的是緬甸那邊的貨,緬甸賣家垮臺后越南幫才聯系上了他。據說這個人以前一直在珠三角一帶做,后來在內地折了一次,差點把命丟了,然后去了菲律賓,遙控指揮國內的生意。”
關秋點點頭,這就對了。
“這么說,他現在在菲律賓嘍?”
“呃……應該是的。”小黃毛遲疑了一下到。
關秋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小黃毛身邊拍拍他肩膀,“嗯,你很好!”
小黃毛見關秋臉上滿意的神色,想到自己的處境,趁勢道:“關先生,您看我……”
“先坐一下,回頭會有人送你走的。”說著關秋離開了會客廳。
守在廊道里的楊兵跟著他走了幾步才問道:“老板,那個程家洛怎么處理?”
關秋隨口道:“送警察局去。”
這種幫派份子嘴里的話,他要全信了就是傻子。
什么被逼無奈啊,說不定是甘之如飴呢?
現在不過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權宜之計。
最關鍵的是,對于D販子沒有同情心可講,到他這里都是一棍子打死。
楊兵應了聲,把關秋送到樓梯口,叫了兩個人一塊去了會客室。
很快三個人帶著小黃毛離開了半山,棄暗投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