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憑空而現。
“謝謝。”莫悠說了一聲，語氣有些莫名。
“謝什么？”蕭逸淡漠道。
莫悠沒有坐下，而是站著道，“若非蕭逸師弟讓青麟師弟離去，我如何有臉面現身？”
蕭逸搖了搖頭，“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莫悠師兄第二次謝我。”
“第一次，我承了，現在卻后悔了。”
“這一次…”
蕭逸停下了話語，不語。
莫悠看著蕭逸那如若寒霜的臉色，皺了皺眉，亦不語。
半晌，莫悠率先張開了嘴巴，“我來，便是給蕭逸師弟一個交代。”
蕭逸淡漠出言，“莫悠師兄，可還記得第二輪比拼前，答應過我什么？”
“記得。”莫悠點了點頭。
當初蕭逸的原話是，‘第二輪比拼上，便拜托莫悠師兄照顧秦翊和童燁了’。
當時在蕭逸看來，這二人是黑云學教中僅次于青麟的最不讓人省心的弟子。
至于青麟，蕭逸卻未擔心過。
因為他相信青麟的實力，即便五大首席，也休想奈何青麟。
而當初莫悠的話是，‘若這二人有半分閃失，他拿命來賠’。
現今，童燁和秦翊二人，確無半分閃失，頂多是輕傷。
唯獨青麟，這個讓蕭逸放心，未拜托莫悠照顧的弟子，卻重傷瀕死。
蕭逸沒有明說。
但莫悠卻明白他的意思。
莫悠臉上，閃過一絲愧色，“蕭逸師弟該知曉，以我的性格，不會辯駁些什么。”
“若青麟之事，需要我用命賠，可以。”
蕭逸搖了搖頭，“莫悠師兄也該知曉，青麟現今無事，否則，你也無法站在這里與我一談。”
莫悠臉色一凜，“想必，童燁他們，已經將天藏秘境內的事告知蕭逸師弟。”
“若是換作蕭逸師弟在那般情況，如何處置？”
“我僅一個妹妹，不幫？”
蕭逸沒有回答，而是語氣霎時一沉，“15年前，上一屆百院之爭時，莫悠師兄忽然退賽，也是為了莫憂吧。”
“你知道？”莫悠臉色微變。
蕭逸不語。
莫悠臉色肅然，點了點頭，“不錯。”
“15年前，上一屆百院之爭時，我還未滿20，已力壓天藏學宮十二峰首席。”
“哪怕是當時的天藏首席，也僅僅能在我劍下撐過一分鐘。”
“其他各學院首席，連我一劍都接不住。”
“那時的我，一戰成名，意氣風發，甚至敢無視一切中域天驕。”
莫悠的臉上，盡是傲然之色。
這才是莫悠，雖平日里云淡風輕，但骨子里，卻是傲氣非凡，有著一切天驕該有的傲氣，卻比任何天驕更加自信，更加桀傲。
當然，他也有這個資本。
“也是那時。”莫悠臉上傲氣，忽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復雜。
“天藏學宮通天峰長老尋上我。”
“便有了現今的天疊峰親傳弟子莫憂？”蕭逸冷聲打斷道。
“不錯。”莫悠點了點頭，“我自幼與莫憂相依為命，一無勢力，二無底蘊。”
“但只要我放棄第三輪比拼，天藏學宮可答應那時才年紀5歲的莫憂進入天藏學宮修習。”
“待遇，等同親傳弟子；甚至天疊峰長老親自出手，前往萬妖險地捉了一頭魅心妖蝶，以供莫憂覺醒武魂之用。”
“也是那時起，有了現今的莫憂。”莫悠忽然咬了咬牙。
“蕭逸師弟該知曉，武魂有影響武者性格之效。”
“若武者無法完全掌控武魂，便會受武魂侵襲；反之，武者能完全掌控武魂，便能將武魂之力發揮到最大。”
“魅心妖蝶，乃是最珍稀的妖獸之一。”
“作為武魂，位列紫色，莫憂才堪堪20歲出頭，如何能完全掌控？”
“魅心妖蝶，是怎樣的妖獸，蕭逸師弟闖蕩四方，該也知曉。”
莫悠一口氣說罷，認真地看著蕭逸，“此事，我希望蕭逸師弟能明白，若要怪，便怪我。”
“我明白。”蕭逸點了點頭。
武者覺醒武魂，與自身資質、性格、際遇等等，都有關聯。
反之，武魂也影響著武者。
這也是為什么修習火之一道的武者大多性格暴躁，修習劍之一道的武者，或者覺醒了劍類武魂的武者異常狂傲的原因之一。
當然，若是武者能夠完整掌控武魂，便不會有這些影響；或者武者道心足夠堅固，也能避免這樣的影響。
不過，蕭逸的臉色，仍舊冰冷至極。
“我明白。”蕭逸淡漠地說著，語氣霎時一凜，“但不代表我認可。”
“若我早知此事，十數天前，我絕不會答應退出第二輪。”
“當年莫悠師兄不過區區一句話，不，僅僅是‘放棄’二字，便能讓得莫憂在天藏學宮受盡萬千寵愛，囂張跋扈。”
“她可以為之自傲，為之肆無忌憚、目空一切。”
“可這不代表我認可。”
不錯，蕭逸早已知曉15年前上一屆百院之爭的事。
不過，那是他在天藏地域風剎殿主殿查到的事。
故他堪堪趕在第二輪比拼結束前趕回來，就是擔心有什么意外。
15年前，莫悠可以為了莫憂不顧一切。
15年后，他同樣可以。
若他早知此事，第二輪前，絕不會答應退出比拼。
蕭逸冷眼盯著莫悠，“你可知，青麟的渾身傷勢中，哪怕是燃燒武魂，只要有個度，便還能挽救。”
“即便燃燒過度，也頂多是資質后退。”
“唯獨破魂針，那是致命之傷。”
“天疊峰長老手中重寶，破魂針，當年曾創下秒殺圣皇境巔峰的戰績。”
“青麟如何能受？”
“心神潰散，行尸走肉的后果，莫悠師兄該很清楚。”
話音落下。
空氣中的溫度，陡然下降到零度以下。
莫悠感受著周遭冰冷的氣息，卻臉色不變。
“所以，我今日便是來給蕭逸師弟一個交代。”莫悠沉聲說道。
一道清脆劍鳴，陡然響起。
一道道鋒銳劍意，頃刻籠罩莫悠。
嗤…嗤…嗤…
無數道鋒銳劍氣，肆虐在莫悠身上。
不過片刻，莫悠已遍體鱗傷，渾身是血。
“這算我還給青麟師弟。”莫悠臉色淡漠，“若還不夠交代，我可以繼續。”
鏘…空氣中的劍意，再次肆虐。
蕭逸搖了搖頭，“這不算交代，青麟也不需要這些。”
說罷，蕭逸轉身離去，并未看置身肆虐劍意中的莫悠一眼。
“蕭逸師弟。”莫悠咬牙看著蕭逸離去的背影。
蕭逸搖著頭，“你如何，那是學教老師和前輩該處理的事，我也管不著。”
“但青麟、童燁等其他學教弟子的事，我能管。”
“你想做什么？”莫悠臉色一變。
第一更。
二、三更晚一點，凌晨3點前會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