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抱歉，你的劇我們奇愛收不了。”一個化著濃妝的中年婦女頭也沒抬，看著陳夢生遞過來的劇集大綱和樣片，沒什么興趣地掃了眼演員陣容，便直接回復了他。
“為什么，莫總，你連樣片都還沒看就否定我們的電視劇不行？”彭小天有點生氣。
這可是他師父陳夢生的心血，就這樣被眼前這個女人無視，怎么能不讓他生氣。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知道陳導拍的是好東西，但不是我們平臺需要的，我們平臺主打年輕人，主要受眾也是年輕人，他們可不愛看武俠。”
“我們的平臺曾經做過調查，年輕人更加喜歡時尚，潮流，這種打打殺殺的對他們來說，太無趣了。”
化著濃妝的中年婦女莫總掃了眼陳夢生旁邊的幾個主演，眼中掠過一抹嘲弄。
現在的演員真是質量越來越差了，完全沒辦法和那些小奶狗比。
你說你演了那么多年的戲，還不火心里沒點數嗎？
長得不行混什么娛樂圈！
“這個你可就錯了，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喜歡熱血，而不是無病呻吟的愛來愛去，這些他們已經膩了，你們那所謂的大數據調查，已經過時了。”彭小天道。
“過時？”莫總呵呵笑道，“現在可是大數據時代，所有事情都可以根據數據來判斷，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幾，我們投資的各種項目，都經過大數據對比，還從未打過敗仗，你覺得我是相信你們的那點直覺，還是相信大數據？”
“是數據就有出錯的時候，再說了，現在所謂的大數據，不過是利用華麗的數據掩蓋作品的垃圾，莫總，你真覺得你投的那些所謂的成功項目，真的成功了嗎？”
“是，一個數據華麗的垃圾作品拍出來，負面的消息的確都給了導演、編劇，還有演員，絕對不會有人去罵平臺，所以你們覺得這些謾罵和你們沒關系，只需要繼續接這樣的戲就足夠了，那些制作方還會因為臉面，瘋狂砸錢買數據，這正好可以讓你們再賺一筆。”
“多成功啊，比起以前，你們賺的更多了，可是莫總，用戶在不斷地接收垃圾信息之后，可是會流失的，可能現在他們還沒意識到，但終有一天，他們會發現，一直給他們看垃圾的，就是他們一直待著的網絡平臺。”
“莫總，居安思危，我相信你應該懂我意思。”
彭小天的話字字誅心，讓莫康欣臉色很難看，慘白的臉皺紋立刻浮現。
他的話，無情地扯掉了平臺的遮羞布，讓他們的目的全都沒有遮掩的暴露了出來。
沒錯，他們的確不想要精品內容，主要流量。
這是電視臺給他們的靈感，而他們便將這種行為發揚光大。
莫康欣更是在這個購片的位置，嘗到了甜頭，明白了自己的一個決定，甚至可以讓一個全網火爆的小鮮肉在自己面前跪舔。
不止如此，在購買了大量小鮮肉的劇之后，平臺效益更是因此增加了不少，這讓莫康欣的地位更加穩固，同時那膨脹的也越發強烈。
久而久之，但這種只看小鮮肉的模式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之后，任何人都難以再改變她分毫。
眼前這個小年輕，竟然還敢質疑她的購片方式，這讓一向習慣了有自己主導的莫康欣怒了。
“哦？我都不知道我們的用戶流失了，你倒是比我還清楚？”
“我們奇愛購片有自己的方式，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更何況，你們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這個劇情，就這個演員陣容，能火？別做夢了。”
彭小天聞言，十分惱火地站起身，卻是被身旁的陳夢生給拉住了。
自始至終，陳夢生都一言未發，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莫康欣的態度，讓他不打算再談下去了。
他看出來了，從一開始，莫康欣就沒打算買他們這個劇，之所以讓彭小天說這么多，完全是為了羞辱他們。
本來陳夢生可以甩手離開，但他卻很想打打這個女人的臉，這個女人連劇情都不了解，樣片都沒看一眼，僅憑演員的名氣就判斷這是一部爛劇，真是有些搞笑。
“莫總，希望當天龍八部大火的時候，你還能是這副嘴臉！”陳夢生道。
莫康欣嘲笑道，“我看啊，你們連賣出去的可能都沒有，什么大火啊，省省吧！”
“小天，我們走。”陳夢生道。
彭小天甩了莫康欣一個白眼，帶著主創團隊離開了奇愛總部。
他們的作品好，不愁找不到賣家，四大網絡視頻平臺除了奇愛，還有三個。
“希望你們明年買的都是流量明星的電視劇！”彭小天道。
“誒，小天，咒別人就不好了！”陳夢生道。
“師父，我這是祝福。”彭小天道。
“那也應該是希望他們以后買的都是流量明星的電視劇！”陳夢生道。
“師父教訓的是，下回一定真心祝福。”彭小天道。
“你們……”莫康欣氣結。
看著這兩師徒唱雙簧，莫康欣氣憤不已。
“一幫自以為是的垃圾，捧著個臭狗屎還在我這裝熊，我看你們能掀起什么浪花。”
看著陳夢生和他的主創團隊離開，莫康欣氣得妝都花了一小塊。
“莫總，還接洽項目嗎？”一旁的帥氣男秘問道。
“下一個是什么項目？”莫康欣緩了口氣。
“潮生潮世百里菊花，古裝愛情。”帥氣男秘道。
“主演呢？”莫康欣又問。
“當紅流量男星，吳邇凡。”帥氣男秘道。
莫康欣眼前一亮，“哦？讓他們進來。”
“好的莫總。”
不多時，會議室來了一個團隊，為首的正是那個長相帥氣，身材比例極好的當紅流量擔當，吳邇凡。
那一口特別有辨識度的口音響起，讓人不由在腦海中自動腦補了一下他拿著麥克風的樣子，完全是自帶電音的那種。
“莫總，您好，我是吳邇凡！”
吳邇凡上前伸手與莫康欣禮貌微笑，但眼底卻是掠過一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