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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9章 再見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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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早命令我們北上的時候,大宋可還沒敗”

  楊二疑惑的問。

  楊七說瞎話完全不眨眼,張口就來,“我當時也是想著必要的時候幫一把大宋。畢竟燕云十六州是重中之重。誰知道趙光義那么蠢,一頭扎進了人家的圈套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迫不得已,我只能調集所有的兵馬,親自接手這一辰事,和遼國背水一戰。”

  楊七這么說的話,到還解釋得過去。

  雖然從南國調集大軍會耗費不少糧草,可是和燕云十六州比起來,那些耗費的糧草根本不算什么。

  見眾人信以為真的點著頭,楊七暗中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既然決定了接替大宋,對陣遼國,從遼國手里搶回燕云十六州,那么具體的戰略布局就需要商討一下。

  討伐燕云十六州,可不是說跟耶律休哥兵對兵將對將的打一懲可以了。

  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絕對是最愚蠢的一種做法。

  一旦中計,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

  所以大部分的攻伐戰斗,通常都是分兵幾路進軍的。

  而如今燕云十六州左邊最前沿的四州已經被楊七所占領,所以楊七就沒必要再派出兵馬從最左路進攻。

  況且現在打新武兩州,還有點早。

  所以楊七決定依然兵分兩路,但是兵力卻稍有不同。

  一路由楊六統領,分別率領蒼山軍五萬兵馬,以及南國游騎的五萬兵馬,沿趙城墻一路而上,到順州止。

  楊六這一路上的進軍,都基本上貼近楊七所率領的兵馬,雙方之間可以互相馳援。

  而楊六攻伐的這一路,基本上沒有多少遼軍抵抗,也比較輕松。

  他更重要的任務就是阻擋詛途越過城墻,偷襲云應兩地的遼軍。

  楊二則率領交州軍、游騎軍、虎賁軍、晉軍沿著石守信的舊路而上,一路上順勢接收石守信曾經攻伐過的燕云十六州右路的城池。

  而楊七本人則率領龍游軍、鐵騎軍、雁門軍,以及神機營、震天營,合計近十三萬的兵馬,正面對抗遼國大軍。

  別看正面的遼軍有數十萬人,數倍于楊七麾下的兵馬,可是楊七有信心戰勝他們。

  楊七分配了作戰任務以后,特地的叮囑道:“耶律休哥此人詭計多端,且喜用誘敵深入的計策◇右兩路的兵馬,且不可貪功冒進。”

  楊七站起身,擲地有聲的道:“咱們就穩扎穩打,一點點推進,磨也要磨死他們。我們耗得起,但是他們卻耗不起。”

  眾人起身,齊齊施禮道:“諾。”

  私底下的時候,他們兄弟叔嫂之間,可以和睦的相處,互相開玩笑,可是一釣到了正式的戰事,他們也知道聽從楊七的命令,以楊七的命令為君命。

  就當楊七準備下令讓全軍各自奔赴戰場的時候,消失了很久的彭湃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彭湃先向眾人施禮過后,然后聲音沉重的道:“少爺,遼人派了使者到了城外,想要繼續和談。”

  楊七揮了揮手,淡淡的道:“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談的,唯有一戰。讓遼人的使者回去,不然就當場射殺。”

  射殺使者?

  千百年的規矩,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楊七居然揚言要斬使者。

  這是要徹底的跟遼人撕破臉皮,同時切斷了自己的一切退路,打算跟遼人蛛絲搏斗。

  楊二眾人,都從楊七的話里聽出了楊七要從遼國手里搶回燕云十六州的決心。

  他們皆目光堅定的看向了彭湃。

  彭湃卻臉色難看的苦笑道:“少爺,沒辦法殺”

  “嗯?!”

  彭湃無奈道:“遼人派來和談的使者是四少爺”

  彭湃沒有隱瞞,也沒有猶豫,痛痛快快的說出了來使的身份。

  眾人聞言,表情各異。

  楊七、楊二、楊三、楊六四人皆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楊五義憤填膺的喊道:“這個叛徒,還好意思出現在我們兄弟面前?他把我們楊家的臉面都丟盡了,如今卻還想通過兄弟之間的情誼,為遼國謀好處,簡直是豈有此理。”

  話罷,楊五拔腿就往外走,嘴里還嚷嚷著,“我去宰了他,為楊家除害。”

  “五弟站住!”

  楊五剛走到門口,就被人從背后喊住,開口的是二嫂耿金花。

  只見耿金花神色凝重的道:“五弟,不可以魯莽。四弟固然有錯,可是要懲罰他,自有楊家的家法。爹沒有發話,沒有請出家法,我們誰也不能動四弟。”

  說完這話,耿金花看了一眼在她背后不遠處臉色煞白,黯然傷神的孟金榜,遺牙又道:“你不要只圖自己爽快,你也要為你四嫂想想。”

  楊五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孟金榜。

  眾人也齊齊的看向了孟金榜。

  孟金榜的臉色很難看,她在感受到了眾人關切的目光后,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我我沒事”

  “哎”

  冤孽啊!

  楊七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冷冷的吩咐彭湃道:“放他進來,只允許讓他帶三個隨從,多一個人就給我宰一個。”

  “諾!”

  銅臺關外,遼國駙馬督尉楊延輝身穿一件遼人獨有的獸皮長袍,一條胳膊上的衣袖被扯了下來系在腰間,半個上身的白色內襯裸漏在外面。

  他身后隨行的遼人,也皆是這副打扮。

  “吱呀”

  城門在他們一行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

  彭湃領著一群稻草人擋在了他們面前,冷冷的道:“你們的要求,某已經上報了虎侯。虎侯說了,只允許三個人進城,多一個殺無赦!”

  “唰”

  “唰”

  稻草人們很配合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跟隨在楊延輝身邊的十幾個遼人,齊齊的看向了楊延輝身旁的一個年齡稍大的遼人。

  這個遼人乃是耶律休哥的心腹,負責專門監視楊延輝的,也是此次出使銅臺關真正的主使。

  彭湃見狀,譏諷的掃了此人一眼。

  此人惱怒的回頭瞪了一眼身后的屬下。

  不過此人也算是厲害,暴露了就索性坦率的公開了。

  他惡狠狠的對著手下的人罵道:“除了別吉外,剩下的人都滾回去。”

  除了那個叫別吉的遼人外,剩下的遼人們聞言,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然后灰溜溜的離開了銅臺關門口。

  彭湃看著眼前剩下的三人,不咸不淡的道:“請。”

  楊延輝面無表情的率先跨進了銅臺關的大門。

  進入銅臺關內,看到的就是一片片的連營,密密麻麻的扎滿了銅臺關內,甚至還有一些順著南門一下扎到了關城外。

  營地內的兵馬訓練的訓練,巡邏的巡邏,不論是那一個軍卒,讓人一瞧,就覺得是猛士。

  最彪悍的還是那些南國的將士,他們之中多俚僚兩族的人,一個個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縱橫,體型遠比一般人高大,身材也比一般人魁梧。

  他們站在哪兒,就像是一個人形的猛獸。

  最驚人的就是在營地的東南角,有一位黃臉漢子,手持著一柄銅弓,上面挽著鐵箭。

  九個銅元被人拋起。

  黃臉漢子猛然彎弓搭箭,銅弓連震,鐵箭爆射而出,連成了一條線,將九個銅元一個不落的釘在了木樁上。

  “比我大遼的射雕手更勝一籌”

  跟隨在楊延輝身邊的兩個遼人,都在暗自心驚。

  楊延輝神色復雜的在營地里看了一圈,特別在重甲騎兵待著的地方,多看了兩眼。

  曾幾何時,他們兄弟坐在樹下,一同飲酒作樂,暢談自己以后的英姿。

  楊延輝想建立一支重甲騎兵。

  如今重甲騎兵的夢想,楊七幫他完成了。

  可是他們兄弟,似乎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懷著復雜的心情,彭湃帶著楊延輝到了一座軍帳前。

  軍帳前守衛森嚴。

  負責守衛軍帳的,正是楊七的親衛隊,扎馬合勇士。

  “請!”

  彭湃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延輝步履沉重,很猶豫的在軍帳前徘徊了許久,最終咬了咬牙,嘆了一口氣,踏步進入到了軍帳中。

  兩個遼人想跟著進去。

  “唰”

  扎馬合勇士們的彎刀已經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遼人憤怒的喊道:“我們是駙馬的護衛!”

  扎馬合勇士對他的憤怒置之不理,彎刀依舊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扎馬合勇士的眼神很冰冷,看他們就像是看尸體一樣。

  遼人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只要他們再敢踏前一步,下一刻一定會被亂刀分尸。

  突然間,遼人心里有些悲傷。

  曾幾何時,囂張跋扈是他們的專長,每一次大宋使節到了遼國以后,總是要遭到他們各種刁難,還不敢還手。

  如今他們碰上了更加囂張跋扈的了。

  那個耶律休哥的親信很聰明,第一時間就向還沒有走的彭湃求助。

  “這位大人,能否跟他們說一說,讓我們過去。我們是駙馬的親衛,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駙馬。若是駙馬有什么差池,我等回去以后肯定性命不保。”

  “駙馬親衛?”

  彭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耶律休哥的親信舔著臉道:“正是。”

  雖然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可是這個時候依然要裝傻充愣。

  彭湃撇撇嘴,不咸不淡的道:“別說你們不是什么駙馬親衛,就算是駙馬親衛,我家虎侯說不讓進就不讓人。

  在這里,我家虎侯就是天,任何違背我家虎侯命令的人,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說著彭湃揚了揚腦袋,指向扎馬合勇士的身上,“再說了,他們可都是虎侯的親衛,除了虎侯以外,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命令他們。即便是我幫你們說情,他們也不會理的。”

  “這”

  耶律休哥的親信頓時想死的心都有。

  他是耶律休哥派來監視楊延輝的,目的就是防止楊延輝和宋人串謀。

  畢竟楊延輝如今雖然身在遼國,但是遼國最上層的兩個人,對他是否真心投靠,仍有存疑。

  然而,他這個監視的任務,還沒開始,就被楊七強硬的抹殺了。

  軍帳內。

  楊延輝懷著復雜的心情,剛一進軍帳,就看到了一個身披著盔甲,背對著他的身影。

  那身影他感覺到身熟悉,而且似曾相識。

  他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楊七。

  猛然間靈光一閃,楊延輝想到了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在哪兒見過了。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他初涉戰場的時候。

  在戰場上碰見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英雄。

從那以后,他叫她閨名潤娘,她叫他  “四郎”

  一聲飽含各種情緒的輕呼,讓楊延輝渾身一震。

  緊接著,就看到了那道身影轉過身,充滿了淚水的雙眼,直直的盯在他身上。

  楊延輝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跑。

  可是看著那一雙飽含熱淚的眼睛,他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嗯”

  楊延輝輕聲答應了一聲。

  孟金榜卻像是聽到了驚天雷擊,渾身巨顫。

  連一句‘你還好嗎’都沒有嗎?

  孟金榜踉蹌的撲向了楊延輝,卻硬生生在楊延輝面前止住了腳。

  她聲音顫抖的問,“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這么對我?”

  楊延輝遲疑的低下頭,愧疚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對不起你”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

  孟金榜哭泣著質問,“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你在遼國是忍辱負重,你在遼國是為了鏟除遼國,你還會回來,對不對?對不對?”

  楊延輝渾身顫抖著,雙手捏成了拳頭,旋即又松開了。

  他倔強的抬起頭,沉聲道:“我在遼國不是為了任何人。只是因為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是我對不起你,回頭我會派人送休書給你,也會給你一大筆錢財。你若是碰到了稱心如意的,就嫁了吧,不用等我。”

  丟下了這句話,楊延輝頭也不回的逃出了軍帳。

  孟金榜直愣愣的盯著楊延輝的背影,早已經說不出話了。

  眼見楊延輝快要消失在她眼前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楊延輝!我孟金榜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鬼。而你,連做楊家鬼的資格都沒有。”

  正在逃離的楊延輝聽到這話,渾身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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