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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8章 威風八面折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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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姨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在豐州境內,依然在施行搶掠計劃。

  復興軍的伙食在逐漸的提升,楊七的伙食卻依舊難吃。

  所以在閑暇的時候,楊七只能使喚著馬面,打一兩個鳥雀打打牙祭。

  今天運氣不錯。

  馬面用自制的小機關,抓住了幾只麻雀。

  楊七迅速的去掉了鳥頭、鳥毛和內臟,架起了一團火焰,開始燒烤。

  肉剛烤熟,殤傾子提著一壇子酒進入到了院子里。

  能隨隨便便的進入到楊七院子里的人,就只有殤傾子。

  香姨知道她的人攔不住殤傾子,也知道殤傾子不會幫助楊七逃跑,所以就任由他去了。

  “鼻子很靈啊,我剛烤熟,你就來了。”

  見到殤傾子的時候,楊七臉上洋溢出熱情的笑容。

  原因無他,前日殤傾子見到楊七的時候,暗地里告訴楊七,他已經暗中挑選了兩百個騎術和武藝都高強的騎兵了。

  這對楊七而言,是一個好消息。

  這就證明了,殤傾子的心,已經開始向他傾斜了。

  殤傾子到了楊七身邊,隨手抓起了地上的一個小木板凳坐下。

  他身形很高大,坐在那張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小木凳上的時候,看起來很滑稽。

  殤傾子做下以后,拍開了酒壇子上的泥封,猛灌了一口酒。

  看得出,他今日的心情并不好。

  楊七隨手把兩只烤熟了的麻雀,遞給了殤傾子。

  殤傾子也不客氣,拿起麻雀,用嘴一擼。

  兩只麻雀被他吞入到了口中。

  麻雀的骨頭,被他嚼的咯嘣作響。

  楊七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把手里的麻雀遞給了馬面,讓馬面燒烤,自己自然的躺在了自制的軟椅上。

  楊七從殤傾子手里奪過了酒壇子,細細的品了一口。

  讓楊七意外的是,這一壇酒,居然是楊家酒坊里出產的烈酒。

  楊七把酒壇子還給了殤傾子,問道:“今天情緒不高,有煩心事兒?是不是那個老婆娘,奪了你領兵的權力。讓你徹底無兵可調了?”

  殤傾子瞪了楊七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繼續低著頭喝悶酒。

  楊七看得出來,殤傾子是一個不太會表達感情的人。

  強逼他發泄,根本不可能。

  只能等他自己想說了,才會說出口。

  殤傾子沉默了很久。

  馬面肉烤好了,遞給了楊七四只,自己留下了一只,然后開心的捧著吃了起來。

  楊七把他手里的分給了馬面一個,卻被馬面強烈的拒絕了。

  楊七遞給了殤傾子一只,殤傾子沒有拒絕,拿起來就吃。

  依舊是之前一口吞的方式。

  “今天,我一個部下受傷了,很重的傷勢。怕是熬不過今晚……”

  殤傾子嚼光了嘴里的雀鳥以后,聲音低沉的說道。

  楊七聞言,愣了愣。

  “他和你感情很深?”

  殤傾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他是第一批跟我的人。后來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升遷到了我身邊,成為了親衛。今天他幫我擋了一刀。”

  楊七皺眉,道:“戰況很激烈?”

  殤傾子低聲道:“最近遇到的抵抗,很頑強。我推測應該是豐州城里的駐軍。”

  楊七沉吟道:“豐州城里的駐軍都派出來了……是有恃無恐,還是黔驢技窮……”

  楊七一邊低頭思索,一邊隨口問道:“隨軍的醫師怎么說的?”

  “沒有隨軍醫師……”

  楊七猛然站起身,愕然道:“不可能吧,我不是幫你們抓了好多嗎?”

  殤傾子低著頭,長嘆道:“香姨只在乎搶奪來的錢財,根本就不在乎受傷的軍卒們的救治。所以很多大夫趁著防衛少的時候就逃走了。”

  “剩下的呢?”

  “被香姨殺了。”

  “為什么?”

  “因為他們中間有人逃跑,被株連了。”

  楊七一臉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群大夫,對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意味著什么?

  楊七不認為,香姨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她之所以這么做,是意味著,她不愿意帶上傷員拖累。

  她隨時準備跑路。

  看來麟州城的教訓,深深的記在了香姨的腦海里。

  所以她才殺死了大夫,讓傷員去死,減少拖累。

  “好毒的婦人……”

  楊七低聲長嘆了一句。

  楊七感嘆過后,對殤傾子道:“你把你那個親兵,抬過來我看看。記得準備好小刀、烈酒、金瘡藥和干凈的紗布。”

  殤傾子猛然抬頭,瞪著眼睛,雙手急忙抓住了楊七的臂膀,“你能救?”

  殤傾子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很明顯,他對那個親兵,感情很深。

  楊七鄭重的說道:“死馬當活馬醫了,我懂一些醫術,可以試試。事到如今,也沒用其他選擇了。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殤傾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如同一陣風一樣沖出了楊七的院子。

  在殤傾子去抬人的這會兒,楊七也沒閑著。

  他讓馬面清空了兩張桌子,然后搬到了小院里一座空屋內。

  空屋已經被楊七打掃了干凈,為了避免灰塵揚起,楊七還在空屋內灑上了水。

  過了一會兒。

  殤傾子帶著人,從門外打了進來。

  很明顯,不良人的守衛們,不愿意放人進來。

  殤傾子就帶人打了進來。

  楊七見到傷者的時候,殤傾子正在和不良人的人交手。

  楊七說了一句,“你放心打。”

  然后吩咐著復興軍的人,抬著傷者進入到了房內。

  傷者的情況有些復雜,被一刀刨開了肚子,拆開他傷口上胡亂的包扎以后,可以看到肚子里蠕動的腸子。

  楊七用殤傾子手下的人帶來的烈酒凈手,然后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中,開始清晰傷者的腸子。

  傷者的腸子上明顯沾上了灰塵,需要及時處理。

  馬面在一旁為楊七打下手。

  楊七洗腸子、切割傷口上已經開始流膿的腐肉,重新縫合傷口。

  一套走下來,花了足足一個時辰。

  當殤傾子把守在楊七院子外的三十個不良人放到以后,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了楊七從門內出來。

  幾個觀摩了這一場手術的黨項人,湊到了殤傾子面前,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大堆話。

  殤傾子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楊七醫治人的手段,確實有些恐怖。

  不過,明知必死的人,交給了楊七醫治。

  楊七用什么手段,殤傾子也就不好質疑。

  殤傾子湊到楊七的身邊,問道:“情況如何,能不能活?”

  楊七在門外的水盆里凈手,洗干凈了以后,才直起腰,說道:“熬過了今晚,就能活。熬不過去,就只能等死。”

  殤傾子點了點頭,他打發了自己的屬下們先回去,自己留在楊七的小院里,等候消息。

  殤傾子守在外面,并沒用進去。

  楊七中間進去了幾次,查看了傷者的情況。

  凌晨的時候。

  傷者有些發燒,楊七當即就守在了他身邊,想辦法幫他降溫。

  次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灑進了房內的時候。

  楊七快速的探了一下傷者的鼻息。

  發現傷者正在沉睡。

  楊七對殤傾子笑道:“活了。”

  殤傾子聞言,臉上洋溢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站起身,步履有些踉蹌。

  昨夜守了一夜,腿腳沒有走動,顯得有些不靈活。

  “人先放在你這兒。回頭我會帶一些好吃的好喝的來看他。”

  楊七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

  順便他讓殤傾子幫他尋摸一些草藥,幫助傷者恢復。

  殤傾子也痛快的答應了。

  打從這一天后,殤傾子就開始往楊七身邊送傷員。

  三天時間。

  楊七身邊的傷員,增加到了二十人。

  其實殤傾子送來的更多。

  只不過楊七醫術有限,只救回了二十人。

  為了方便楊七帶著這些人意動,殤傾子不顧香姨的反對,給楊七配上五十多個俘虜。

  同時,殤傾子每日也會送來大批的各色吃食。

  楊七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

  就這樣,楊七成為了復興軍的唯一的一個大夫。

  他麾下的傷員隊伍,也在急劇的壯大。

  只是隨著傷員不斷的增多,楊七的眉頭就皺的越深。

  就在楊七的傷員隊伍擴大到四十人的時候。

  李繼遷的兵馬趕到了麟州邊境,同時野乞干泊的六萬騎兵也進入到了豐州。

  麟州邊陲。

  李繼遷的兵馬,浩浩蕩蕩的殺到了麟州和黨項交界處的第一座城前。

  折御勛帶著折家軍,嚴陣以待。

  李繼遷的兵馬臨近城下,他的幼子李德明沉聲道:“父帥,城頭上的兵馬,防守如此嚴密,布防有秩,不像是那個賤人的叛軍……”

  李繼遷老臉上充滿了恨意,他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當然不是那個賤人的叛軍……”

  “父帥認出了是那支兵馬?”

  李繼遷狠聲道:“老子跟他們打了半輩子的交道,豈能認不出這折家軍。”

  李德明大驚失色,“折家軍怎么會在麟州?”

  李繼遷怒罵道:“該死的折御勛,老子中了你的圈套。前腳派人接收了銀州五縣,后腳就占了麟州。”

  李德明問道:“咱們怎么辦?”

  “怎么辦?”

  李繼遷吼道:“當然是問清楚,折家軍雖然能打,但是老子這個黨項共主也不是吃素的。老子縱橫西北多年,還沒吃過這種啞巴虧。”

  李繼遷命令大軍在城外扎營。

  他帶著扛著他鷹旗的親兵,到了城外千米的地方。

  望著城頭上不見一支表明身份旗幟的軍卒,李繼遷高聲喝道:“折御勛,出來一見。別藏頭露尾的讓老夫看輕你。”

  城頭上,折御勛樂呵呵的大笑道:“李繼遷,你不愧為黨項共主,居然敢單槍匹馬的到城下質問我。”

  折御勛身邊,折惟昌小聲的說道:“爹,他單槍匹馬的過來,不怕我們射殺他嗎?”

  折御勛瞥了兒子一眼,冷聲道:“他在千米之外,唯有用軍中的攻城弩才能射到。而且他就兩個人,目標那么小,就算是把城頭上的攻城弩全對準他也未必能傷他分毫。

  既然不能做到一擊必殺,又何必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聽到了折御勛略帶訓斥的聲音,折惟昌慚愧的低下頭。

  城下,李繼遷盯著城頭上折御勛的身影,質問道:“折御勛,我且問你,你前腳收了銀州五縣,后腳有占領麟州。如此明目張膽的違背盟約,你折家以后還有何顏面立足西北?”

  “哈哈哈……這你可錯怪折某了。”

  折御勛朗聲大笑,道:“折某可沒用侵占麟州,折某之所以在麟州,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請折某護佑麟州兩年。”

  “胡說。”

  李繼遷爆喝。

  折御勛搖頭笑道:“折某可沒用胡說,以麟州鎮守李元濤那點兒本事,折某想侵占麟州,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以折某在大宋尷尬的處境,又怎么可能侵占麟州呢?

  此前攻占了麟州的那批人,花了大價錢,配上了一個大人情,請折某護佑麟州。

  折某只有一個小小的府州,可不像你李大共主,坐擁十八州之地。

  折某手底下,有一大批人要養,又看在了他們誠意十足的份上,就答應了此事。”

  李繼遷怒極反笑道:“呵呵,是嗎?那個賤人給你出了多少錢,老夫出雙倍,請你滾出麟州。”

  折御勛豎起一根指頭,輕笑道:“不多不多,一萬萬兩而已。如果你肯出兩萬萬兩,那折某定會將麟州,雙手奉上。”

  “噗”

  李繼遷當即,差點憋出了一口逆血。

  兩萬萬兩?

  開什么玩笑,就算是把李繼遷,連帶著他的地盤,一起打包賣了,也不值這么多錢。

  李繼遷當即怒火攻心,爆喝道:“姓折的,你欺人太甚。老夫不給你一個教訓,老夫就不姓李。”

  折御勛輕笑道:“你本來就不姓李,你爹姓拓跋。你我也別逞口舌之利了,這麟州,我折家受人相邀,保了。你若肯就此離去,咱們相安無事。你若心有不甘,唯一戰爾。”

  從頭到尾,折御勛就沒想著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麟州。

  李繼遷又不是一個任人欺辱的軟弱的人。他又豈會讓人平白無故的占他便宜?

  唯有一戰,才能奠定折家在麟州的統治地位。

  這是怎么都躲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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