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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2章 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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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七和老楊鬧得不歡而散。

  老楊走后,楊七立馬找來了楊家的家將,把他們都散出去去尋找楊四。

  家將們都散出去以后,楊七和老楊開始冷戰,互相都不理睬對方。

  雁門關也在父子二人的冷戰中,氣氛變得很壓抑和寂靜。

  然而,雁門關外卻炸翻天了。

  一千身穿火山軍軍服的黨項人,身背著報捷的大風旗,快馬加鞭的趕往汴京。

  按照楊七的命令,他們橫穿過了代州和汾州中間屯兵的場所,并且把雁門關大捷的事情傳向四方。

  一路上所過之處,碰到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沒有驚喜,只有驚愕。

  同時,有關于雁門關的一些謠言,也在一夜之間,傳唱到了西北遍地,逐漸向汴京城蔓延。

  汴京城內。

  高府。

  高懷德躺在榻上小酣,高處恭小跑著進入了臥房,“爹,出事了。”

  高懷德睜開眼,眉頭皺了皺,他放下了手里的暖爐。

  “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為父老了,也快死了,以后這個家還得你撐著。你如今也官居二品了,擱在地方,那都是一方封疆,就不能學著穩重一些。”

  高處恭苦笑道:“爹,孩兒真的辦法穩重下去。”

  高懷德指了指矮幾上的紅泥小火爐,高處恭欲言又止,最后嘆了一口氣,開始給火焰微弱的小火爐內添上了銀碳。

  火燒旺了,煮沸了水,烹了一杯香茶,遞給了高懷德。

  高懷德端著茶杯,淺唱了一口,滿意的吧嗒了一下嘴,問道:“說說吧,出什么事兒了?”

  高處恭苦笑道:“雁門關的消息,雁門關大捷,楊業陣斬遼軍六萬,活捉了遼國駙馬督尉、侍中蕭咄李,活捉了遼國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誨……”

  “哐當”

  高懷德手里的茶杯一下掉落到了地上,一臉愕然,“楊業……贏了?”

  幾乎十死無生的戰局,楊業居然打贏了,而且還打了一個打勝仗。

  這……

  高處恭緊張道:“爹,這一次雁門關的事兒,咱們可是暗中給楊業使絆子了。這事兒要是被捅出去了,夠咱們家喝一壺的。”

  高懷德收斂了一下心神,瞪了高處恭一眼,喝道:“慌什么,天還沒塌下來。”

  高懷德緩緩起身,說道:“幫我換上朝服,我要進宮一趟。”

  另一處,一個豪華的府邸內,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者,正在愜意的打著拍子,聽鳳來樓的花魁給自己唱曲兒。

  那花魁唱完了一曲,又接著一曲兒。

  府邸的主人沒喊停,她不敢停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花魁這一次唱的是汴京城里盛傳的嗣仙人的詞。

  老者聽到這個曲的時候,也是愣了愣,旋即,淡然笑道:“楊家七小子的詞不錯,可惜生錯了地方了……”

  伺候在老者身旁的管家笑呵呵的附和道:“老爺說的對,一旦雁門關丟了,楊家也就完了。保不齊會像潘家一樣,被滿門抄斬。”

  老者揮了揮衣袖,一邊品茶,一邊低聲笑道:“楊延嗣是一個文官,即便是被問罪,也不會被問斬。應該會被流放到沙門島。沙門島現在是自家人在駐守,到時候讓他把人給老夫弄出來,就在這府上,就在這院子里,專門給老夫寫詞。”

  管家樂呵呵道:“老爺說的對。”

  老者咧嘴暢快的大笑。

  突然,從門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一個府上的家將。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家將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剛要喝斥幾句,就聽到家將沉聲道:“老爺,雁門關大捷,楊業陣斬遼軍六萬,活捉了遼國的蕭咄李和李重誨。聽說還射傷了遼國的南院大王耶律休哥……”

  “什么?”

  老者猛然站起身,一臉難以置信。

  家將不得已,快速的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老者確認了自己沒聽錯以后,立馬喝道:“快,立刻斬斷和潘家那些余孽的一切聯系。再派人去把所有知情的人員全部滅口。一定要快。”

  管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下去吩咐此事。

  管家一走,老者瞅了瞅在院子里吹拉彈唱的鳳來樓的班子,對家將使了一個眼色。

  家將會意,立馬帶人處理了風來樓的班子。

  老者面色凝重的望著北方。

  曹府。

  在三衙忙碌了一天的曹彬剛回到府上,他到書房坐下,曹夫人端著一盤子的糕點和香茶,進入到了書房。

  曹彬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琳兒又來了?”

  曹夫人苦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婿去做什么了?知道的話,就告訴她。瞧著那孩子日漸消瘦,我這個當娘的,看著難受。”

  曹彬從盤子里捻起了一塊糕點,送到了嘴邊,停頓了一下,又放下了。

  “那個臭小子去做什么,為夫大致知道一些。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十分兇險。而且,現在什么結果都沒有,為夫實在沒辦法跟琳兒開口說。”

  曹夫人坐到了曹彬身邊,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你不愿意告訴琳兒,難道還不愿意告訴我這個妻子嗎?”

  曹彬面色凝重道:“那個臭小子陷入了一個十死無生的局面。他或許能活,但是楊家,恐怕要完了。”

  “楊家要完了?”

  曹夫人一臉愕然。

  曹彬搖頭苦笑道:“有些事情現在跟你說不清,且等著消息吧,等著給那個臭小子擦屁股。不然,那臭小子肯定把自己給搭進去。

  早知道這個臭小子這么不省心,當初就不應該把琳兒嫁給他。”

  “老爺,老爺……”

  曹府的管家,一臉驚喜的匆匆沖進了曹彬的書房。

  也顧不上禮數,進門之后開口就說道:“老爺,好消息,雁門關大捷,楊業陣斬六萬遼軍,活捉了蕭咄李和李重誨。”

  “噌”

  曹彬猛然站起身,一臉驚愕道:“真的?”

  作為一個一生戎馬的將軍,并且掌控著大宋百萬大軍的軍方第一首腦,雁門關的局面究竟如何,恐怕現在的汴京城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在那種局面下,能守住雁門關就不錯了。

  如今,雁門關不僅守住了,居然還打勝仗了。

  曹府管家鄭重的點頭,道:“是真的,姑爺親自派人暗中送來的消息。”

  曹彬難以置信道:“那個臭小子居然……居然真的做到了。破開了這個十死無生的局面。”

  感嘆過后,曹彬大喜道:“老夫有如此賢婿,實在是有福了。”

  曹夫人聽著曹彬和管家的談話,云里霧里的有點繞。

  不過,這并不妨礙她懟曹彬。

  只見她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是誰剛才說,后悔把閨女嫁給那個臭小子了。怎么轉眼間,就變成賢婿了。是不是妾身老了,耳聾了?”

  曹彬毫不在意的揮揮手,道:“去去去,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管家,伺候本老爺更衣,本老爺要入宮。”

  曹府管家要上前,卻被曹夫人揮發了。

  “還是我來吧。”

  曹夫人親自為曹彬更衣,一邊更衣,一邊問具體怎么回事兒。

  一套繁瑣的朝服穿上以后,曹夫人已經從曹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此時此刻,雁門關大局已定,已經沒什么不能對人說的了。

  曹彬換上了朝服,趾高氣揚的準備入宮去耍威風。

  走到門口的時候。

  曹府管家遞給了他一封信,“姑爺說,讓您照著做就行。”

  曹彬上了轎子,打開了信,一番閱覽以后,臉色頓時黑了。

  “混賬東西,老夫堂堂樞密使,你小子有什么資格指揮老夫做事。”

  曹彬在轎子里謾罵,抬轎的轎夫們一個個都莫名其妙的。

  剛才老爺上轎的時候,還笑臉盈盈的,怎么突然就罵人了。

  皇宮。

  垂拱殿。

  趙光義也拿到了雁門關的消息,消息是直接從皇城司遞到他案頭的。

  “正月初七,十萬遼軍南下,圍困雁門關。雁門關守將楊業奮起抵抗,同時派出信使,向汴京求援。一百三十六位信使,出了雁門關以后,不知所蹤。

  正月初十,雁門關守將楊業,同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率領的十萬遼軍,在雁門關上酣戰三天三夜。雙方均有死傷。然,代州、府州、汾州等和雁門關相鄰的各軍駐地,均無異象。

  初十下午,楊業設計,派遣代州團練使楊延輝,率領一千火山軍精銳,翻越禿頭山,偷襲遼軍糧草。

  初十傍晚,在禿頭山附近二道灣,有戰斗痕跡。通過遺落在山林間的尸體可以確認,疑似潘仁美舊部,率軍阻擊了楊延輝。

  正月十一,由李重誨指揮的遼軍乞答部,向雁門關再次發起攻擊。楊業領火山軍軍卒和城內的民夫,一起抵御之。

  期間,遼軍中出現了我朝剛造出了新攻城器械,登城車。

  楊業遣楊延德率領百騎出城迎敵,楊延德率百騎,在敵萬人陣中沖殺,中箭三支。

  十一晌午,楊業設計,引遼國駙馬督尉蕭咄李、馬步軍都指揮使李重誨等三千騎入甕城,生擒之。

  十一午時三刻,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發起總攻,楊業再次命楊延德沖陣。楊延德身中十八箭,生死不明。后證實,楊延德被扎馬合駐地蕃兵所救,現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十一下午,遼軍攻破雁門關東西城墻,雁門關守軍、民夫,拼死抵抗,余百人。失關的緊要關頭,楊延嗣帶領一支兵馬殺到,擊退遼軍,守住了雁門關。(兵馬身份已經查實,屬黨項流民組建。擊退遼軍后,余一萬五千人步卒固守雁門關,其余兵馬已撤出了雁門關。)

  雁門關城墻守住后,楊延嗣策馬出城,在軍陣中盤桓了一個時辰左右,疑似在尋找楊延德尸身。

  十一傍晚,楊延嗣率領一千僧兵,沖擊遼國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車架,一路追出去十二里。以長槍飛刺耶律休哥,毀其車架,重傷其。其后,楊延嗣陷入重重圍困被趕來的黨項兵馬所救。(此役,楊延嗣率領一千僧兵,無一人生還,斬敵八千。注:楊延嗣勇猛,遠在其父之上。)”

  “嘭!”

  “嘭嘭嘭!”

  一封奏報,趙光義一字一句的看完,他憤怒的捶打著眼前的龍案。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這是在拿朕的江山開玩笑!”

  “這是在拿朕的江山當玩物!”

  “拿朕的江山,當成了他們鏟除異己的工具。”

  “嘩啦啦”

  趙光義一下子把龍案上的東西,全掃在了地上。

  他面色陰沉的能滴出血。

  “朕要誅滅他們的九族。”

  趙光義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殺氣騰騰。

  垂拱殿內,所有的宮娥和宦官們全都嚇得跪倒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去!查清楚,這件事背后都有誰主使。朕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一道如同影子一樣站在垂拱殿腳落的人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垂拱殿。

  “啟奏陛下,衛國公求見。”

  在皇帝暴怒的時候,也只有皇帝的心腹王繼恩敢開口說話。

  趙光義冷哼了兩聲,指著被他掃落在地的奏折和筆墨,冷哼道:“把這里收拾干凈,再讓他進來。”

  王繼恩擺了擺手,伺候在垂拱殿的宮娥和宦官趕忙打掃干凈了龍案前的地面。

  同時,又為趙光義重新準備了一套筆墨,把龍案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一切收拾妥當了,王繼恩對著門口招了招手。

  門口的宦官,趕忙去把高懷德傳了進來。

  高懷德剛進殿,還沒有施禮,就聽見有一位小宦官匆匆跑進了垂拱殿。

  “啟奏陛下,樞密使曹彬求見。”

  趙光義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絲毫看不出剛才爆發過雷霆震怒。

  “既然來了,就一起見吧。”

  話音落地,小宦官趕忙出去傳曹彬。

  高懷德微微躬身施禮,道:“臣高懷德,參見陛下。”

  趙光義冷冷的盯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曹彬姍姍來遲,進入殿內,瞧著躬身站在哪兒的高懷德,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然后,立馬換上了一張悲憤的臉。

  “陛下,臣有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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