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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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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前)

  韋恩莊園。

  看這名字就知道,這里是韋恩家族的產業。

  坐落在哥譚市的西北角,修剪整齊的草坪,充滿了哥特風格的華麗建筑,從前門到正廳足足需要5分鐘車程的巨大庭院,反正,這里就是全哥譚最奢華的一處地產,奢華到足夠開放給市民用以參觀,然后收取門票。

  當然了,韋恩家族不需要賺門票那點錢所以,韋恩莊園從不對外開放,這里只有很少的幾名傭人,一個年邁的管家,還有一個花天酒地的標準富二代。

  此刻,在莊園內側的一處不起眼的山洞中,這名富二代安靜的躺在一張醫護床上,渾身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而一根針,正穿透了他肩頭的粗糙皮膚,針上連接著的絲線劃過血肉,隨即拉緊,與另一側的傷口合攏在一起。

  正在為布魯斯.韋恩縫合的,是一名消瘦,而且明顯蒼老的老人,他叫做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是這座莊園的管家。

65歲,頭發有些稀疏,個子很高,但是卻不是很壯碩,常年穿著同一套黑色的仕服,很不起眼,可作為每一個躋身于上流社會的人,只要看到這個老人,幾乎就能確認,他就是那種最專業,最頂尖的可靠人物,可以想象,只要韋恩在這個莊園里,那么,這個老人就會在任何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韋恩的身邊,不論是早上起來時,遞上一杯濃茶  還是渾身被炸的血肉模糊時,挽救他的性命。

  又一處傷口縫合完畢,阿爾弗雷德嫻熟的剪斷線頭,然后開始處理那些大面積的燒傷,一些藥劑被滴在紗布上,按在了血肉模糊的腹部。

  “額”

  疼痛刺激著韋恩的神經,他輕哼一聲,然后緩緩地睜開了眼。

  “很高興你醒來了,韋恩少爺。”阿爾弗雷德輕聲說著,但是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那么,現在需要一些麻醉藥么,你身上的傷還有好多。”

  韋恩晃了晃昏沉的腦袋,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包扎的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樣了。

  “我昏睡了多久。”他問道。

  “只是一天而已,所以你很幸運的沒有錯過明天市長舉行的晚宴。”阿爾弗雷德回應道:“而且更幸運的是,你在渾身上下40多處傷口,還有7處嚴重燒傷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撐著趕回來,據我所知,如果是一頭牛受了你一半嚴重的傷,那它絕對活不過10分鐘。”

  布魯斯.韋恩安靜的看著他的老管家,他依舊禮貌,風趣,溫和,但是從字里行間,能聽出他那股隱藏著的氣憤和擔憂,而且,即便是在昏暗的山洞中,他也能看到阿爾弗雷德那充滿了血絲的雙眼。

  “你什么時候才能睡個好覺?”韋恩問道。

  “當我知道你安全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回答,并將紗布纏在了韋恩的腰間。

一陣沉默  “對不起,我一直在欺騙你,我每天晚上都會穿成這樣出去尋找那些罪犯,我實在忍不住了不過我沒有出手,我只是報了警可是今天,今天有些特殊。”韋恩低下了頭。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我都知道,韋恩少爺,這座莊園里,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你肯定會知道的,你就像是有超能力一般。”韋恩淡淡的說著,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他伸出雙手,看著上面滿布著的淤血,他顫抖著,將臉埋在手掌間:“對不起.....我殺人了對,不,起。”

  韋恩的聲音也在顫抖著,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那么,你感覺如何。”阿爾弗雷德淡淡的問道。

  “興奮,快感,還有痛苦”韋恩說道,他的聲音已經漸漸的,似乎變了聲調:“我能感覺到那些情緒,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我知道這些事實上,我此時此刻就想再找一個人,我想再殺一個,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想我現在已經沖出去了,啊——我我”

  隨著訴說,他的聲音漸漸的加快,最后有些語無倫次,眼里的痛苦,也漸漸的轉為興奮。

  阿爾弗雷德安靜的看著似乎在漸漸轉變的布魯斯.韋恩。

  “不你沒有殺人。”他突然說道。

  “什什么?”韋恩一愣,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老管家,眼里滿是瘋狂,但是,卻最終的保留了一點清明。

  “少爺,你沒有殺人。”阿爾弗雷德依舊淡淡的說道:“在你醒來之前,我已經調取了一些韋恩大廈周圍的監控系統,然后我就發現了這個。”

  說著,他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了韋恩。

  韋恩顫抖著接過,那屏幕上,正播放著一些監視器的畫面。

  走廊里,一個人在飛速的奔跑著,然后那人撞開了通向天臺的大門,隨后畫面一轉,只見一個人正在瘋狂的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繼而是一聲槍響,那黑衣人被擊中,掀翻在地,而開槍的人則飛快的沖過去,將女人扛起,消失在了大廈的頂層,繼而,一陣爆炸,畫面也戛然而止。

  韋恩呆呆的看著這畫面,眼中的瘋狂漸漸的收斂了起來。

  “我我沒有殺人?”

  “是的,你沒有,在最后的關頭,你被槍擊了,然后有個人救下了那位女士,不過由于我還要為你治療傷口,所以我并沒有去調查那些人的身份,希望你不要介意。”阿爾弗雷德依舊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語氣。

  韋恩粗重的氣息漸漸的平緩,他捧著平板電腦,再次觀看了一遍監視錄像,然后又是一遍,終于,,,,,,

  “謝謝”他說道。

  “你剛才謝過了。”阿爾弗雷德回應:“但是你不能總來感謝我,少爺,你還很年輕,在以后的漫長生命中,你不能每天都以這樣的一副身子躺在我的面前所以,你真的能壓抑住你內心的那股子欲望么?”

  韋恩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能。”阿爾弗雷德替他回答了。

  “對,我不能,我每天都生活在壓抑自己的痛苦里,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韋恩低下頭,痛苦的說著。

  “嗯,痛苦,難捱的痛苦。”弗雷德說道,不過突然,他話鋒一轉:“說起來挺有意思的,你知道河對岸的大都會里,有一些能飛的,刀槍不入的,或者力大無窮的人,對吧,他們自稱為超級英雄,我其實覺得,你和他們一樣,稍稍有那么一點不同的是,他們只是經歷了短暫的變異痛苦,便能擁有一份超越常人的力量,而你所要經歷的痛苦,則是漫長的,源自與你自己的,貫徹一生的痛苦所以我想,你興許也能加入他們,這樣,你就有了發泄的渠道,不然你會將自己逼瘋的。”

  “我想過,事實上我一直想.....但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你當然會控制不住,所以,我想你可以為自己設立一個底線。”

  “底線?”

  “是的,在解脫與痛苦之間,總會有一個最終的底線,你只要不越過它,那么,你就還算是正義的,就像是那些穿著紅斗篷滿天飛的人,那樣你便不會被視為一個可怕的人,不會是一個瘋子而是個英雄。”

  “可是那個底線是什么?”

  “你不!能!殺!人!”阿爾弗雷德一字一句的說道。

  韋恩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管家這樣認真過,然而,隨著這句話,他的心里,卻漸漸的,萌生了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壓抑倒近乎于崩潰的燥熱,悄然的散去。

  韋恩,就這樣靜靜的,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他終于想通了什么,然后再次望向自己的管家,那從8歲時一直到現在都未曾改變的目光,似乎終于松動,顯得解脫,又透露著無比的堅毅。

  “謝謝你救了我,不僅僅是性命。”

  “已經是第三遍了,請不要再謝我了,我可是你的管家。”阿爾弗雷德微笑著說道:“而且,這種方法也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你。”

  “我?”韋恩一愣。

  “是啊,你是啟發了我,你在衣服上畫的那個符號,讓我想到了那些英雄的標志,其實你也可以弄一個標志,我覺得你衣服上畫的那個就挺不錯的。”阿爾弗雷德說道。

  韋恩更加的懵了,他從來沒有在衣服上畫過什么啊。

  于是,他艱難的將身體調轉了另一個角度,然后望向了自己的夜行衣。

  緊接著,他就很驚訝的發現,在夜行衣的胸口處,用鮮血,畫著一個怪異的圖案,就像是一只正張開了翅膀的蝙蝠。

  這段在山洞中的對話,沒有人會知道。

  大家所知道的是,在三天后,哥譚市里,出現了一個怪人。

  有人說,他是個長著巨大翅膀,渾身漆黑的變種生物,有人說,他只是個披著斗篷,在房頂上亂飛的心理變態。其實很少有人真正的看到過他。起初,人們懼怕這個家伙,畢竟他似乎只在夜里出現,而且他的造型實在是有些滲人,但是,久而久之,人們也知道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救了一個遭到搶劫的婦人,順便踹碎了那個劫匪的大腿。

  他在火場里就下了一個嬰兒,然后縱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在河岸的港口,繳獲了一次軍火交易,并將所有的犯人倒吊在了船塢之上。

  他還將一個變態的尾行犯揍得鼻青臉腫,赤身裸體綁起來,丟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

  好吧,這個人是個濫用死刑的無照義警,說的更加直白點,他其實算是個罪犯。這種人會遭到百分之九十的人討厭,除了罪犯之外,還有警察,市長,民眾等等,畢竟誰都不愿意有這么個蒙著面的精神病每天晚上都到處晃悠,雖然他的確是見義勇為,但是他下手也太重了點。

  當然,除了厭惡和謾罵,也會有人在夜里,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大聲的喊出謝謝。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懷揣著英雄夢的孩子。

  還有那些剛剛被拯救出來的遭受危難的人們。

而漸漸的,這個黑衣怪人也有了自己的稱號  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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