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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他來自天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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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在向這個世界布道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是恩惠我終于明白,最丑陋的不是他話語中的惡魔而是那話語本身  就像是那位村民所說的那樣,這一路上遍布著危險,那血海就像是一個通向地獄的泉眼,無數的惡魔會從中爬出來。每次看到他們丑陋的身子,都讓我惡心的為之顫抖。

  我的手中有刀,所以我開始殺它們,因為它們都該死。

  就這樣,我走過的路被惡魔的尸體填滿,但是這樣的行為,并沒有熄滅我的怒火,反而愈演愈烈。

  我無法理解為何這樣,但是久而久之,這種行為成了我的信仰,貫徹了我漫長的路途。

不知多久之后,我的刀不知刨開了多少惡魔的胸膛,不知剁掉了多少腦袋  也許是那把屠刀激怒了地獄里的某種存在,終于在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惡魔。

  它足足又小山那么高,整個身體仿佛是被無數殘破的肌肉堆積而成的,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大地在顫動,它有著一個近乎于正方形的腦袋,身上披著散發著惡臭的麻布。而它的嘴,被密密麻麻的線條封住,那些線鉆進了它的嘴唇,臉蛋,我想,它的舌頭一定被割斷了,那些線縫在它的口中,將下巴和上顎連在一起,緊緊地,一只縫到喉嚨。

  一定是這個惡魔的污言穢語觸怒了天堂的神邸,這是它應有的懲罰。

但是仁慈的神沒有奪去它的性命  但是我不是神所以我要將這懲罰進行到底。

那一場仗打的很苦,這個惡魔太過于強大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也許是信仰給我了力量  我的信仰是什么?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那血海盡頭的神殿能給予我丟失的記憶,那他一定是一個能實現所有愿望的美好地方。

那里就是我的信仰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剁進了那惡魔的骨頭里。

  最終,我再次用一身的傷痕,給予了這個惡魔應有的懲罰。

  當我走過它的尸體的時候,我知道了它叫霍伯特,因為我在它的后脊梁上,看到了一個印著名字的烙印。

  這烙印意味著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腦子甚至恐懼的自動繞開了這個想法。

  我只能前行。

  血海很長很長路途很遠很遠,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手中的屠刀砍殺一個又一個惡魔。我記得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累的一步都走不動了,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覺到疼痛在撕扯著我的所有神經,給予我無法想象的痛苦,但是,我還是走著,向著那個我只聽過名字的神殿。

  就這樣。

  就這樣。

  終于,我好像看到了什么,血海在一座高山的陰影處劃過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那高山的另一側,竟然是清澈的河水,浪花拍打在岸邊,我幾乎能感覺到陣陣的清涼。

  莫名的,我清楚的知道,那山峰之上,就是我要尋找的遺忘者祭殿。

  終于我走到了這天堂里最美的地方。

  然而,終點前的黑暗如期而至。

  我遇到了最強大的惡魔那是一個干枯瘦弱的怪胎,它的雙眼被針線縫死,針孔中,留著鮮紅的血。

  它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它的力量。

  而是它能夠說話。

  語言像是致命的毒藥它對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一路走來的,這個世界上最殘忍,最痛苦的的路途,而我即將邁入更加可怕的輪回。

  它對我說,不要進入那神殿。

  它一定是迷失了,一個沒有信仰的可憐軀體,它的靈魂被邪惡所侵蝕,所以,我代表神,從它的喉嚨中奪走了最后的話語。

  安息吧瑪麗。

  那是它死前,說出的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登上巖石,跨過泥沼,用最難以忍受的疼痛,換取接近山頂的,哪怕一厘米的距離。

  終于,那恢弘的神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事實上它并不怎么恢弘,甚至有些簡陋,巨大的煙囪如同朝向天空的巨口,嘔出滾滾的濃煙。但是無所謂,因為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伊甸園。

我推開了門眼前的景象  讓我連呼吸都忘了。

  這是一座工廠,一座屠宰場,成百上前的案板上,是成百上千的豬。

  撕開肥肉的聲音幾乎連成了不間斷的嗡鳴,那些肉渣子和血順著管子,流向山底.....灌注進入那血海之中。

  而更加讓我震撼的,是那些拿著屠刀剁肉的家伙們。

  它們竟然就是是那些惡魔就是那些長著豬腦袋的人。

它們像是這里的勞工一樣,用手中的屠刀,一塊,一塊的,將那些肥豬剁碎,無數頭頂上插著天使光環的人們徘徊在它們周圍,手里拿著長鞭,不斷的抽打在它們的身上  這里,就是我一只向往了遺忘者祭殿。

  我的腦子開始痛,開始嘶吼著,似乎在恐懼的告訴我,不要再前行了,但是,我依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祭殿的深處,我跪在神父的面前。

“給我那藥吧,我想找回我的記憶  因為長期沒有說話的原因,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生銹的齒輪。

  神父是仁慈的,他沒有向我提出任何的要求,但也沒有給我藥。

  “奧因克,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你不要什么藥,如果你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只需要這個。”

  他說著,并遞給我一個鏡子。

  我用顫抖的手將那鏡子舉起呈現在眼前的,是那個滿是疤痕,被絲線縫合著的臉。

  那線,就像是霍伯特嘴上的,就像是瑪麗眼睛上的。

我的腦子在燃燒,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只是端詳著  突然,我在那丑陋的臉上,找到了什么,那是一個線頭,不知道為什么,它沒有被縫進肉里,而是支棱出來,像是在誘惑我,將它拽開。

我的手開始顫抖,但是我還是捏住了它  拉扯———!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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