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司騎著車慢慢悠悠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他很少回來到這邊,所以,街邊有些陌生的風景,竟然讓他還覺得有幾分新奇。
這還是青木司第一次用一種輕松的心態欣賞著這座城市。
河邊粼粼的波紋,夜光下淡淡的銀輝,幾聲犬吠,不時路過的汽車,時間都似乎變得緩慢了幾分。
青木司慢慢走著,久違的享受著心頭的寧靜。
什么都沒想,只是慢慢的騎著車,看著周邊的一切,好奇著每一個行人的生活,青木司只覺得一切都是這么恬靜怡人。
直到有些慌亂的叫喊聲從一側的住宅中響起,讓他重新繃緊了情緒。
“喂!老頭子!喂!”
有些驚慌的叫喊聲越來越大,青木司聽出了男人呼喊聲中的不安與惶恐,停下自行車,好奇的側過頭去看。
一個紅發飛機頭的高大青年從房屋中慌亂的跑了出來,他左右一看,視線便鎖定了青木司:“拜托你,幫我打個急救電話!”
“我的手機壞掉了,我老爹現在在屋子里昏過去了!”青年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痛苦,他看著青木司,眼神帶著祈求。
青木司迅速掏出了手機,一邊撥打著求救電話,一邊隨便把車子丟到一邊,拉著那紅發青年就往屋內走。
青年感激的配合著他,進了屋子,鞋子也來不及換,踏著玄關進了簡陋的家中,一個中年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喂,我需要一輛急救車來.....”青木司趕緊問清了地址,那青年將地址急忙說了一遍,青木司蹲下身來,檢查著男人的狀況。
“可能是心臟疾病發作,現在患者已經失去了意識,可能已經休克,我懷疑心臟已經停跳。”青木司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眉頭緊鎖。頸動脈上傳來的手感極其微弱,青木司甚至懷疑已經消失了脈動。
手機里的急救人員冷靜的回復著:“如果患者有失去呼吸的跡象,請立刻使用心臟復蘇按壓,胸腔......”
他話沒說完,青木司就把手機丟給了那紅發青年,紅發青年慌亂的接過手機,而青木司卻早已開始上手用力的按壓著中年人的胸口。
雙手層疊,連續發力,保持著速度,同時冷靜的指揮著:“我學過一定的醫學知識,這里交給我,你可以和電話里的人保持聯系,配合他們的急救人員。”
紅發青年一臉慌張的點點頭:“好,好!”
他跟手機的急救人員說著青木司的動作,連連點頭,聲音懇切:“求求你們一定要快點來。”
胸部按壓,一定要力量足夠,其次就是速度要保持在一分鐘100次,
青木司宛若機器般準確的按壓著男人的胸部,紅發青年不知道該做什么,急的在一旁團團轉,不斷地催促著救護車,恨不得現在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
一分半后,意外再次發生。
青木司感覺到了手下忽然傳來了嘎嘣的斷裂感。
“喂!!!”紅發青年驚愕的怒吼一聲:“你在干什么?!你是要殺了我老爹嗎!”
他喊著,便要讓青木司停下來。
“閉嘴,這是正常的,如果現在停下,你爹才是必死無疑!”青木司同樣怒吼著回應他,青年被他的面容氣勢所震懾,但卻毫無退讓的盯著他:“他都吐血了!”
萬幸的是,手機里的急救人員大聲的喊著:“讓他繼續,不要停下!”
青木司盯了紅發青年一眼,持續著按壓的動作,大聲道:“急救中,胸部按壓導致胸骨骨折,斷裂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七十,但只要能撐到急救人員到來,心臟恢復彈跳,胸骨不折裂扎進心肺,最多也就是血胸,氣胸這種后遺癥而已。”
“現在停下,你爹才是必死無疑!”青木司看著他一臉糾結的盯著自己,不知道該做什么的模樣,說道:“你要是不知道做什么,就去給我找點針來!消毒會嗎?”
紅發青年咬著牙點了點頭:“會。”
“消毒了給我拿過來!”
青木司額頭冷汗粼粼。
其實最好的選擇,他不該上手。
農夫與蛇的故事并非只是典故,他在學習醫術的過程中更不止一次的看到過有見義勇為施救反被訛一把的情況,但他實在是無法忽視一條生命就此流逝,所以,他還是上手了。
復蘇之風也吹在了男人身上,檢測之眼也用過,來確認自己的診斷,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地幫助他撐到醫生到來。
青木司冷靜的等到了紅發青年將家里的針拿來,讓他在兩秒之內接替了自己的動作開始按壓,用有些酸痛的手臂抓緊了針頭。
“你,你這是要干什么!?”紅發青年眼睜睜的看著青木司將家用針連續扎在自己父親的身上,又驚又怒。
而青木司卻只是將手放到他父親的頸動脈上,松了口氣。
“保持住。”
青木司看他因為見到父親口吐鮮血,胸骨隱隱作響而放輕了動作,登時怒斥著:“保持用力,胸骨要下有明顯下沉,下沉幅度在56厘米!”
“速度要維持住!”
青木司聽到了屋外的急救車聲,心頭一松。
醫護人員很快便沖了進來,而青木司則眼疾手快的拔掉了青年父親身上的銀針。
他知道中醫在很多人眼里有很多偏見,而剛才那幾針也只是救急,相當于打了興奮劑,再插下去有害無益。
醫護人員連忙接替了紅發青年的動作,將他父親抬到了救護車上,開始更專業的急救。
而青木司則冷靜的復述了一遍自己判斷的情況給醫護人員:“病人大概率是心臟病患者,因為心臟病發作導致心臟驟停,休克,心臟按壓有明顯效果.......”
護士有些不耐的問道:“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我是!”紅發青年一臉急切的看向護士。
“上車。”他對紅發青年一揮手,紅發青年慌亂的進了急救車,還抓住了青木司一起。
青木司嘆了口氣,雖然心頭覺得很是麻煩,卻還是跟著上去了。
紅發青年看著自己父親凄慘的模樣,雙拳緊握,雙眼含淚的扭過頭來看著青木司:“這樣是正常的,對吧,只是吐血而已,會好的,對吧?”
青木司只是看了看心電圖等儀器,又看了看正在不斷忙碌著的護士,安慰道:“放心吧,雖然未必百分之百有把握,但搶救的還算及時,剛才也有了脈搏心跳,之后只要維持的住,就沒問題了。”
青木司回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記憶,表情也有幾分心有戚戚。
紅發青年失去了言語,他痛苦的雙手抱頭坐在末端,看著自己的父親,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青木司和他素不相識,也沒什么能說的,便只是默默地跟在邊上,給毒島冴子發了一個稍微晚一點回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