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重來!”老約翰怒罵了一聲,指著配合青木司訓練的安迪說道:“讓你模仿的是阿龍的打法,你為什么還是把自己的習慣打出來了?現在連模擬訓練都學不會了嗎?連一個十七歲孩子的打法都學不會了嗎?”
安迪臭著臉揉揉肚子,看著臉前表情輕松的青木司,重新舉起了手。
青木司此時的站架和以往比略有不同,并非是標準的拳擊抱架,而是側身對準對手,左手在下巴下右手伸出對準對手,看起來,很像是一種混合了拳擊站架與華夏功夫片里的站姿,而且腳步不斷移動的過程中,又似乎融合了一些別的新的東西。
這家伙.從哪新學的這古怪的東西?
青木司左手微微試探的扣著手指在安迪的臉前忽左忽右的比劃著,目的就是讓他的視線被自己阻擋。
原本以這種站架,左手的手指應該伸直,在李師傅的解釋中,這是為了隨時使用出戳指這樣的殺招去刺對手的咽喉,雙目這樣的要害,但綜合格斗不允許手指戳人,青木司也就及時的變換了姿勢,扣起了手指,隨時都可以抓,擋,砸。
左手護著下巴的同時,也是為了保持身體的重心靠后,在對手攻擊的同時,可以更好地向后避開,或者及時發動反擊。
前腳不斷微微墊步,抬起或落下,隨時都可能發起一記兇狠的腿擊,青木司這樣的站架,乍一看有些像拍電影似的瀟灑夸張,但實際上,卻是最近青木司冥思苦想,日夜苦練出來的新站架。
不僅融合了截拳,綜合格斗,甚至,青木司還將劍道的步伐也融入了進來。
青木司看著戴著頭盔,有些鼻青臉腫的安迪,咧開了嘴:“干才那招怎么樣?”
安迪哼了一聲:“就那樣!”
說完,他恢復了抱架,朝著青木司突進了過來。
老約翰在一旁大叫著:“對,就要這樣,阿龍的風格就是這樣!”
青木司嫻熟的提起了前腳,安迪的動作頓時為之一滯,哪怕青木司只是微微抬起,他也不敢隨便靠前——青木司也不知從哪學的起腳,一腳超快速的正踢可以說是技術突飛猛進,殺傷力對于職業選手來說可能略有不足,但卻在把控距離,掌控先機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且,這一腳正踢如果加上青木司突然地墊步蓄力,殺傷力還會變的異常驚人。
安迪謹慎的押后了重心,提防著青木歲的腿腳。
忽的,青木司猛地一個墊步向前,安迪雙眼微微放大,雙手壓低想要保護腹部,果不其然,青木司前腿唰的掃來一記中掃,砸在了他的左臂。
呵,抓到你了!安迪眼中精光一閃,然而下一刻,卻化作了驚愕。
只看青木司右腿砸完之后,竟然極快的再次調整了重心,一記左腿回旋后擺踢戴著赫赫冷風砸向了他的腦袋。
安迪滿頭大汗的拼命仰頭躲了過去,但青木司的右腿卻在此時已經完成了一記極其標準側身踢,重重踹在了他的腹部,他登時連連推后幾步,捂著肚子連連擺手:“停。”
青木司緩緩收回了腿,擺出了一個李師傅常用單手背后的POSE,臉上帶著笑意:“怎么樣?”
“你這三腳,可真夠快的!”安迪捂著肚子,額頭滿是冷汗,若非他比青木司重了不止一個量級,恐怕這一腳就得讓他趴著起不來了。
饒是如此,他也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再沒勁去反擊青木司。
老約翰拍了拍手掌:“不錯!這幾腳不錯!但是你可以再謹慎一點的,動作還是太大了,這樣大的動作好看而且威力大,但同時也有可能被防住以后直接推倒在地,喪失主動權。”
青木司卻笑笑:“打阿龍,我可不怕和他打地面。”
阿龍這家伙,肯定沒少練習地面技術,但青木司可不覺得這家伙的進步能有自己這么大——而且地面技術,除了技術以外,身體的柔韌性和力量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在這一點上,青木司可是占優勢的。
如果阿龍愿意和他在地面纏斗,青木司愿意給他個大驚喜。
他最近為了練出幾招殺手锏,可不是僅僅鉆研了一套站架和腿法這么簡單。
“OK,再來十個回合,今天就休息!”老約翰看著安迪捂著肚子下去休息,大手一揮,全副武裝的塞恩苦笑著也走上了擂臺。
青木司元氣滿滿的擺好了架勢:“OK!再來十個回合!”
看著在擂臺上打的狀態十分不錯的青木司,老約翰靠在八角籠邊,跟身邊的松山巖小聲的交流著:“事情搞定了嗎?”
松山巖眉頭緊鎖:“出乎意料的難搞最近這件事話題性太大了,我是不可能壓下去的,水軍也買了,但這本身就是一件爭議性十足的事,買再多的水軍,也都是兩邊在對罵,收益甚微。”
“而且那個叫做六神通的混賬最近也越來越能跳了,不斷的帶節奏,還到處上節目抹黑青木司。”松山巖臉色陰沉:“我給他的事務所打了聲招呼,但是他們反而覺得六神通做這樣的事,人氣大漲,根本不給我這個面子。”
松山巖想到這,有點火大的想罵出聲,但是看到不遠處的青木司,還是忍住了:“我約了節目組的人晚上去吃飯,會盡力保住他參賽資格的。”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會因為輿論而被取消資格的?”老約翰皺緊了眉頭,一拍籠網,低聲罵道:“法克這群懦夫。”
他瞪著眼,說道:“如果這破節目敢取消青木的資格,我就帶他去美國去,直接從低級職業聯賽開始打,兩年之內,我絕對讓他登上量級冠軍賽的UFC舞臺!UFC可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就是進過監獄,只要你能打,一樣可以上臺!”
“我知道.”松山巖看了一眼青木司,嘆了口氣:“就是他好像只想打這一場系列賽,就暫時不參與職業舞臺了。他之所參加這個比賽,恐怕,也是因為我吧。”
老約翰和他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幾日,隨著鳳仙老大美藤真喜雄的死,在整個霓虹,都掀起了一股對不良少年的巨大輿論風潮。
甚至已經有民眾自發組織起了游行,反對校園暴力,反對不良少年,一時間,風聲鶴唳,任何和不良少年有關的東西都被大書特書。
青木司原本不良少年的身份就引起過不少討論,說實話,在大部分人看來,早就已經接受了他不良的身份,喜歡的人有,厭惡他的人也有,但卻都沒什么實際上的影響,甚至與,媒體也不怎么喜歡用這個已經有些過時的話題了。
但是,隨著這股浪潮的新起,青木司作為一個最近正火熱的新星,卻在照橋信刻意的推動下,以他粉絲的影響力重新被推進了大眾視野,甚至,被人們當做了討論的焦點。
無數人將對不良少年的厭惡,全部施加在了青木司的身上,認為像這樣的不良少年,不被懲罰就算了,怎么還能在舞臺上大放異彩——網絡上,人類的劣根性暴露無遺,許多人根本不了解青木司,甚至不知道他是誰,都在各個帖子下留言,希望這樣的不良少年去死就好了,根本不配出現在電視上。
還有所謂專家們趁著熱度,開始分析青木司這樣的人出現在電視上給青少年帶來了危害,帶來了錯誤的榜樣等等諸如此類的屁話。
甚至很多人因此,開始抵制起了超新星大賽的節目,希望這節目就此被封殺就好了。
因為這些事,連超新星大賽的節目組,也都不得不就青木司一人,展開了新的研究。
雖然還未公布,但松山巖卻得到了消息——很有可能,迫于輿論壓力,超新星大賽會取消青木司的選手資格。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就是松山巖最近感受到的氣氛,而且如果沒有轉折的話,他敢確定,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青木司這回,真的要被取消資格。
“我會盡力的,這事就不要讓青木司知道了。”松山巖惆悵的點燃一支香煙,走到了墻角,繼續撥打著電話。
而老約翰看著站在舞臺上,奮力和塞恩對練著的青木司,眼神有些惋惜,低聲喃喃道:“沒關系的,年輕人總要經歷些磨練,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青木這小子這么強,節目組肯定不會隨便放棄的。”
但實際上,就連他自己,對這樣的說辭,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春日野家中,穹看著電腦屏幕上,照橋信在訪談中滿臉微笑的模樣,漸漸攥緊了拳頭。
“我認為,像青木司這樣的人,真的不能隨便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我的粉絲,年紀大多也就是青木司這個年紀的人,在不久之前,我的一個粉絲見面會上,我就見到了這樣一位粉絲。”
照橋信信口開河的說著自己編造的故事:“她問我簽名的時候,就問我當初解說青木司比賽的時候,有沒有和青木司接觸過。我說過只接觸過一次之后,她竟然哭出了聲。”
“她說她的弟弟最近因為看到了青木司,覺得成為那樣的男人很酷,竟然學著青木司理了個光頭不說,每天都在學校里惹是生非,短短幾天,就打了兩次架,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后也不知悔改,說是要成為像青木司一樣強大的人。這是何等的可笑啊,孩子憧憬的對象,竟然是成為一個打架很厲害的不良少年?”
“想想看吧,這只是我一個粉絲的弟弟而已,整個霓虹,有多少像這樣的孩子啊!所以,青木司這樣的人,出現在電視上,實在是危害太大了。”
照橋信義正言辭的對著攝像機說道:“我建議,封殺青木司,還孩子們一個值得回憶的青春。”
穹有些憤怒的關掉了視頻頁面,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捂著心口吃了顆藥,白皙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怎么能這樣呢!你們怎么能這樣子去污蔑司呢?他明明沒有做什么壞事,憑什么就成了邪惡的標志了呢?
穹有些不能理解,除了憤怒,還有的便是數不盡的濃濃擔憂。
她不安的在自己的房間中踱步,擔憂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猶豫著,推開了門,她來到了青木司的房間里,坐在青木司的床上,看著他的桌子發呆。
“如果司的比賽資格被取消了.他一定會很傷心吧?”穹想著青木司每天那么辛苦的訓練,最終卻因為這種原因被迫取消了資格,就覺得心里難受的很。
她呆呆的看著青木司的書桌,看著他放在桌上的,不知什么弄來的動感超人的手辦眼神有些憂傷。
她伸手扶著青木司床邊的書桌想要站起身來,卻手一滑,落在了抽屜的把手上,因為慣性,將柜子微微拉開,露出了里面的一張信封,與一個日記本。
“小春?”穹微微瞪大了眼,瞳孔微微晃動,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忍住,伸出了手去:“我不是想偷看司的隱私,就是,就是有些好奇這個小春是誰而已.等司回來了,再向他老老實實的道歉。”
“就看一眼!看到第一句,介紹自己的身份那句話為止,就不看下去了。”
穹這么想著,但小腦袋一撇一撇,一眼一眼的,最終還是一不小心,就將整封信都給看完了。
等到看完了小春寄來的信件之后,穹瞇著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日記本。
她伸出手,拿出手機,給青木司打去了電話。
正在訓練的青木司半響才接通了電話:“穹?”
“司.對不起,我看了別人寫給你的信。”穹先老老實實的認了個錯。
青木司聞言,苦笑兩聲,答道:“啊,沒事,沒什么不能看的。”
“那個”穹的抓著日記本,糾結緊張的坐在椅子上,晃動著小腿:“我能,看看司的日記嗎?”
青木司在電話那邊傳來了幾聲輕笑:“你怎么會跑到我房間里去.想看就看吧,看完了放回去就好。”
穹沒說自己是因為擔心他,有些坐立不安,才在家里開始亂逛的,張了張嘴,撒了個謊:“我想收拾一下家,就看到了。”
“真的?穹今天怎么忽然這么乖了?”青木司的喘息聲還有些沒有平緩,他喝了口水,才繼續笑道:“好,別太累,稍微運動一下也是很好的。我這還在訓練,先不說了。”
穹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表情有些郁悶:我這個笨蛋,干嘛要說收拾家啊.這樣子的話,一會還不得必須去打掃衛生。
一想到一會要打掃衛生,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全被這本日記吸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