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對他的話表示贊同嗎?”仲村仁之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礦泉水瓶,打開瓶蓋,抿了一口。
只看在座的十數位董事會成員,竟然有超過半數以上的人舉起了手。
“我認為富永君說的沒錯,現在的學校風氣,的確大不如建校初期了。”
“是啊,剛進學校的時候,我就見到了不少光著頭的學生——我還以為我是走進鳳仙了呢!”
“我從別人那里聽說,這股風氣都是從那個叫做青木司的學生開始的?剃光頭也是如此么?”
“仲村君,你讓我很失望。”
一片嘈雜的議論聲,沒有讓仲村仁之介的眼神晃動分毫,他只是等了片刻,舉起手來,示意大家保持安靜。
他貌似淡然的表情下,大腦飛速轉動著:富永雄貴絕不可能一下子拉動這么多人支持他,在座的這些校董,不乏曾經是自己支持者的幾人。
也就是說,這都是富永雄貴偷偷自己游說的結果么?
眼皮微微一條,仲村仁之介緩緩開口:“諸位安靜一下,請允許我暫且停下,為我上任期間做的事情,做一個總結。”
“自三年前上任至今,學校的收益雖然沒有大幅度的飛躍,但也保持著每年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二的增幅。”
“在這三年里,舞陽高中的劍道部還曾奪得兩次全國劍道大賽的冠軍頭銜,我校的劍道部不僅在千葉范圍內名聲大振,更是成為了在全國內都頗具名氣的劍道名校。”
“光是這一點,就為我們明年的招生帶來了極大的優勢。初步估計,目前提前預約招生的人,就已經過了三位數。”
“這可是往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仲村仁之介慢慢微笑著雙手交叉,顯得頗為淡然:“我自認為,在我的上任期間,我兢兢業業,工作陳懇,和富永君說的情況貌似是不大想和的。”
周圍的董事會成員聞言頓時陷入了猶豫——的確,這幾年仲村仁之介雖然沒有做出什么大的業績,但也的確算得上穩扎穩打,穩中有升。
對于這種大型的合資事業來說,能有穩定的收益,已經是頗為不易了。更何況還能每年的收益還都能稍微有所提升。
富永雄貴立即插嘴道:“是的,我并不否認仲村仁之介的話,的確,在過去幾年里仲村君的功績是無可抹殺的。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
“請仲村君不用逃避問題的核心,正面回答我。”富永雄貴的眼睛微微瞪大——他堅信,仲村仁之介是無法應對那些不良少年的。
因為如果可以的話,恐怕仲村仁之介早就對青木司下手了才對。之所以留著他到現在,定然是有什么原因讓仲村仁之介不敢對青木司動手。
所以,富永雄貴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仲村仁之介只是淡淡一笑:“我只認為,在千葉的任何一所學校,都不可能避免會有不良少年的出現。”
“呵,那這也不是你放任這些不良少年拉幫結派,甚至放話一統舞陽高中的理由!”富永雄貴針尖對麥芒般的緊盯著仲村仁之介。
“你這樣的行為,我有理由相信,在日后的舞陽高中里,像這樣的不良學生會越來越多。”富永雄貴嚴肅道:“最終,舞陽高中也會因此步上鈴蘭,鳳仙高校的后塵!”
“這種事情,必須防患于未然,否則必然釀成大禍。不若這樣,若是仲村君愿意現在做下決定,將青木司這等害群之馬開出學校,我倒覺得,這校長的位子還是由仲村君繼續來做吧。”
富永雄貴微笑的看著仲村仁之介,料定了他不敢這么做。
仲村仁之介聞言只是呵呵一笑,反問道:“我為什么要開除他?”
“哦,那仲村君是認為,留著青木司這樣的家伙在學校里,反而是件好事了?”
富永雄貴眼中寒光閃爍。
仲村仁之介只是站起身來,掏出了一疊復制的文檔,挨個分發給了在座的各位董事會成員,然后才淡定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清了清嗓子。
“這是什么?”一個董事會成員發問道。
仲村仁之介只是勾起嘴角:“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害群之馬,青木司的小團伙入團時所簽署的東西。”
“五戒錄?”富永雄貴冷笑著說道:“這群家伙連行動綱領都出來了?這還算是什么小團伙嗎?這簡直都是一個極道組織了!”
“我就.......”話沒說完,富永雄貴便被里面的內容所嚇了一跳。
這算是什么玩意?
禁止逃課?禁止欺凌弱小?還特么要尊敬長輩?還特么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這算什么不良少年?
假的吧!
富永雄貴當即便怒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仲村仁之介只是笑笑:“是真是假,你們隨便調查一下就能得出結果,不是嗎?”
“有道理。”董事會成員附議道:“這個東西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但是......這真的能說明青木司就不是害群之馬么?”
仲村仁之介反問道:“那諸位要怎么評判一個人,是好是壞?一個學生,能夠幫助同學,并且保有一個善心,不持強凌弱,這不已經是個好孩子了么?”
“哼,那他打架的事件呢?”富永雄貴臉黑了起來。
“據調查,都是別人去找他的麻煩,他只是正當防衛而已。就算你拿到調查官面前去說,得到的也只能是這個結果。”
仲村仁之介的微笑在富永雄貴的眼里無比刺眼了起來。
“呵,但是這種文件,又能代表著什么?也許他現在還算好,但以后呢?”富永雄貴說著,但底氣卻有些不足。
“而且,我再說一點。”仲村仁之介沒搭理他的話語,忽然掏出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電話剛打出去,就看會議室的門被推了開來,松下一男抱著幾張卷子走了進來。
“今天,是模擬考試的日子。”仲村仁之介勾著嘴角,指了指那攤卷子:“這是青木司的答卷。”
“你別告訴我,他還是個學習很棒的好學生?”一個董事會成員驚訝出聲。
仲村仁之介笑容更甚:“不僅如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考試,青木司很有可能奪得年級第一的成績。”
“什么?”
其他人紛紛議論了起來。如果只是成績比較好,他們還可能覺得他是抄襲作弊得來的。
但怎么抄,能抄到全年級第一?
難不成抱著手機一邊解答一邊搜答案的?
仲村仁之介指著松下一男說道:“這位,是青木司的班主任,也是他考試時的監考老師。他可以作證,青木司每次考試都是提前交卷的,不存在任何舞弊的可能性。”
“哦?”董事會的成員中,一位月末年過六旬的老者動容道:“這還是個不良少年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仲村仁之介笑著說道:“但我認為,如果不良少年都是像他這樣的存在,我們舞陽高中,定然會比以往更好,不是嘛。”
看著陷入了議論的董事會成員,還有富永雄貴那張漆黑的臉,仲村仁之介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這回,還得謝謝你了呢,青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