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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深夜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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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軍撤了!秦軍撤了!”

  約戌時二刻前后,有幾名魏軍斥候急匆匆地奔回陽關,一邊跑一邊大喊。

  此時,蒙虎、華虎、樂進、唐直、曹淳、蔡成等人正圍坐在關內一處篝火旁,一邊等待秦軍撤離一邊彼此說笑。

  乍一聽到那幾名魏軍斥候的話,這幾位將領立刻收斂的笑容,只見他們當即將那幾名斥候召到面前,正色說道:“秦軍已撤?親眼所見?”

  那幾名斥候神色嚴肅地解釋道:“秦軍不曾點起火把,因此我等未能瞧得真切,但起碼上萬人撤離的動靜,我等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從旁,華虎隨手將手中的木柴丟到篝火里,站起身來說道:“放心,這不會是秦軍的詭計。……秦軍銳氣已盡,阿仲料定他們今晚必然撤離。他今晚若不撤,阿仲明日也會發動反攻,介時秦軍的處境更加不利……我想那白起也應該明白這一點。”

  話音剛落,樂進亦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唐司馬?”

  唐直會意,站起身朝著蒙虎、曹淳、華虎、蔡成幾人抱了抱拳,笑著說道:“那,唐某便與樂司馬先行一步,暫別諸位。”

  “我跟你們一起走。……蔡成。”

  喊上了副將蔡成,華虎亦跟著唐直、樂進等人離開了,只留下蒙虎、曹淳二人尚坐在篝火旁。

  畢竟他倆的任務是率領騎兵從牛尾坡前往宛城,一方面牽制宛城的秦軍,一邊切斷白起的歸路,至于追擊白起這件事,卻無需他們插手,因此倒也不用急著帶兵出關。

  “我不明白阿仲干嘛叫咱們去宛城。……老唐跟樂進那小子也就算了,讓華虎那廝搶了功,好不甘心吶。”

  看著華虎等人離去的背影,蒙虎有些羨慕地抱怨道。

  聽聞此言,曹淳笑著說道:“白起的軍隊已是喪家之犬,注定敗亡,但白起卻未必不能走脫,我想方城令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叫你我前往宛城設伏。順便嘛,再看看宛城那邊的狀況……方城令不是說了么,若司馬錯要救白起,他勢必會進駐宛城,介時,就需要我等牽制宛城的秦軍,截斷白起的歸路。”

  蒙虎聽了咂咂嘴,表情古怪地說道:“老暴,總不至于如此輕易就讓司馬錯甩掉吧?”

  曹淳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蒙虎口中的老暴指的是韓國的大司馬暴鳶,笑笑說道:“誰知道呢。反正就我看來,韓人并不是很靠得住……去年那幫韓人不久是對秦軍避而不戰,將宛城拱手相讓,讓我方城獨自面對二十幾萬秦楚聯軍?”

  “也是。”蒙虎點了點頭。

  片刻后,唐直與樂進二人便點起了麾下的兵卒,帶著他們直奔山谷外的谷口駐地,即這近幾日攻城戰期間的秦軍本陣所在。

  此時的谷口駐地,尚有些許秦卒把守,但數量不多,僅數百人而已,因此輕易就被唐直、樂進二人殺潰。

  在占據了谷口駐地后,唐直與樂進出乎謹慎,稍微停留了片刻,仔細查看方城方向的動靜。

  雖然華虎一口咬定秦軍已無計可施,但蒙仲也說過,秦軍未必不會在撤退期間埋伏他魏軍,雖說以目前的境況來說,縱使秦軍設下埋伏也無法挽回敗局,但這不妨礙白起趁機殺死更多的魏卒——別忘了,白起這幾日瘋狂攻打陽關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對陽關的魏軍造成嚴重傷亡。

  但足足等了將近一刻辰,唐直與樂進二人也沒發現方城那邊有什么動靜。

  見此,唐直對樂進說道:“看來,這些秦卒只是棄子,白起果真是已經帶兵逃了……”

  “唔。”樂進聞言點了點頭。

  要知道谷口駐地距離方城僅三四里路程,別說傳遞警訊了,就剛剛他們強攻這片駐地時的動靜,就足以驚動方城一帶的秦軍,可至今為止,方城那邊別說派援軍了,干脆連個動靜都沒有,顯然白起已帶著其麾下近兩萬敗軍逃之夭夭了。

  想到這里,唐直與樂進率軍直奔方城,同時派人給華虎傳遞消息。

  半個時辰后,唐直與樂進率軍殺到方城,命令士卒四下查看。

  果不其然,今日白晝間罷戰后退到方城的那兩萬秦軍,此刻早已不知所蹤。

  好在當地仍有些潛伏在暗處的魏卒斥候,見唐直、樂進等人率領的軍隊高舉火把從陽關奔到方城,心知是己方的軍隊,因此立刻前來稟報,告訴唐直與樂進二人:“兩位司馬,秦軍朝西面逃亡了!”

  “西面?”

  唐直看了一眼一面,對樂進說道:“果然是朝宛城而逃。”

  樂進點點頭,正準備與唐直帶兵追擊,便聽到身背后傳來一陣馬蹄聲。

  轉頭一看,他便瞧見華虎、蔡成二人率領的騎兵,一個個手持火把著趕到了這邊。

  “秦軍呢?”

  策馬奔至唐直、樂進二人面前,華虎一邊四下環視一邊問二人道。

  樂進聳聳肩說道:“朝西面的宛城去了,據前來報訊的斥候所言,秦軍怕不是已逃出十幾里遠了……”

  “區區十幾里而已。”華虎冷哼一聲,旋即對唐直與樂進二人道:“我先率騎兵到前頭去截住秦軍,望你二人盡快趕來。”

  說罷,他與蔡成便率領著兩千騎兵迅速朝著西面追趕,轉眼工夫便消失在夜幕下,這些手舉火把的騎兵,也夜空下酷似一條快速移動的蜿蜒長蛇。

  見此,唐直有些羨慕地說道:“騎兵真是便利,縱使敵軍已逃出十幾里遠,轉眼之間亦能追上截住……”

  “是啊。”樂進羨慕地附和。

  聽了這話,唐直好奇地問樂進道:“話說,當初你怎么不去搶騎兵的位置呢?”

  樂進無奈地聳聳肩:“阿仲叫我統率步軍,我也沒辦法。”

  不得不說,其實樂進也希望統率騎兵,畢竟騎兵確實便利,但問題是,在他們這個班底當中,他是步軍的前軍大將,總不能連他都改混騎兵,將步軍通通丟給蒙遂與武嬰二人吧?這兩人可不擅長沖鋒陷陣。

  想了想,樂進對唐直說道:“現在就算了,蒙虎、華虎、穆武三人為了那六千騎兵搶破頭,待日后嘛,我也弄點騎兵耍耍。”

  “你確定你弄得到?”唐直似笑非笑地反問道:“穆司馬那邊我不清楚,不過我聽那兩頭老虎說,他們可是要組建騎軍啊……”

  聽到這話,樂進不滿地說道:“我可是阿仲的堂舅子啊!”

  “蒙虎還是蒙仲從小玩到大的族兄弟哩。”

  “呃……”樂進不禁為之語塞,他訕訕說道:“看我日后弄點騎兵給你看看……”

  “哈哈哈哈。”

  唐直哈哈大笑,也不拆穿樂進,與后者一同率軍追擊秦軍。

  而此時,華虎、蔡成二人正統率著兩千名騎兵朝著西面追趕。

  就像他所說的,十幾里距離在他們騎兵面前根本不算什么,這不,沒多大會工夫,他們便發現了那支正借著月色快速行軍的白起軍。

  馬蹄聲的聲音,驚動了白起軍的后軍秦卒,他們紛紛轉頭向后望,旋即便望見身背后有一條蜿蜒的火蛇快速接近。

  他們當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舉著火把的魏軍!

  “騎兵!”

  “是方城騎兵!”

  “方城騎兵追上來了!”

  在驚恐之間,后隊的秦卒們隊形大亂,無數秦卒四下逃竄。

  此時若華虎率領騎兵掩殺過去,相信定能斬獲不少秦卒的首級。

  但顯然,他的野心絕不僅僅只是這樣而已,他要讓白起軍在這里全軍覆沒!以報這幾日白起軍猛攻他陽關的仇恨,為他方城軍戰死的士卒報仇!

  “繞過去!”

  對那些潰逃的秦卒視而不見,華虎率領騎兵從秦軍隊伍的西側繞行。

  當即,便有士卒將此事稟報于白起:“啟稟白帥,后方有方城騎兵襲來!”

  白起對此早有預料,因此倒也并不意外,淡淡問道:“有多少人馬?”

  前來報訊的士卒搖搖頭說道:“夜間看不真切,只知數量不少。”

  “唔。……這些方城騎兵在追殺我軍的后隊么?”

  “不!他們從我軍的左翼繞到前方去了!”

  “唔?”

  白起聞言皺了皺眉,旋即冷笑道:“胃口不小啊。”

  方城騎兵繞到他軍隊的前方,目的必然是要截住他們,為后方正快速趕來的魏軍爭取時間,這點事白起還能猜不到?

  他站在戰車上眺望四周,果然看到那支舉著火把的騎兵,正快速繞到他們的前方,在約兩百余丈外排列。

  這點兵力,應該擋不住我軍吧?

  在白起身旁,司馬靳站在戰車上暗暗想道。

  據他所見,那些手持火把的方城騎兵人數并不算多,至少與他們兩萬秦軍想必要少上許許多多,在如此懸殊的兵力差距下,這些騎兵竟敢堵在他們行軍的路線上?

  可就當他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前軍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司馬靳有些驚慌。

  “無需驚慌。”

  似乎是猜到了司馬靳的驚慌,白起沉聲安撫道:“只是那些方城騎兵正在用弩具射殺我軍的士卒,試圖令我軍改變行軍的路線……當初在伊闕之戰時,對面用的就是這招,哼!”

  說罷,他吩咐隨車的近衛道:“傳令全軍,想要活命的,就突破過去!”

  “喏!”

  片刻之后,前軍便傳來了秦卒們的吼聲,顯然在求生的欲望下,這些秦卒終究還是戰勝了對方城騎兵的恐懼,為了活命,徑直朝著華虎率領的騎兵沖了過去。

  見此,華虎不得不下令騎兵向西后撤了一段距離。

  此時,蔡成對華虎說道:“司馬,秦軍人人想要活命,若我等擋在其前方,可能反而激勵了秦軍的斗志,不如從側翼襲擊,秦軍為了逃命,必然不會與我軍糾纏。”

  華虎皺眉說道:“可如此一來,恐怕會叫白起等人走脫……”

  蔡成聞言說道:“若白起想要逃命,怕是這會兒早就逃走了;若他不逃,那他就肯定在秦軍的中軍……再者,城令的命令是要我等盡可能地覆滅這支秦軍,至于白起……他終究是秦軍的一軍之帥,想要在亂軍中將其擒殺,我認為還是需要一些運氣……”

  華虎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那就從側翼襲擊他們!”

  當即,華虎率領的騎兵便改變了戰術,移動至秦軍的側翼,或用弩具朝著秦軍的隊伍射箭,或追殺因潰逃而落單的秦卒。

  而對此,白起亦無可奈何,只能傳令左翼的仲胥,命后者盡可能抵擋騎兵,說白了,即別讓方城騎兵殺到他們的隊伍當中,截斷他的軍隊,至于方城騎兵對他麾下士卒的肆意狙殺,他亦無能為力。

  總不能派一支步卒去驅趕這支騎兵吧?這跟讓這些士卒去送死沒區別。

  想到這里,他再次下令道:“休要理睬在旁的方城騎兵,加緊行軍!”

  在白起的命令下,秦卒們只能加快步伐,可問題是,因為前幾日對陽關的瘋狂攻勢,白起此刻麾下這兩萬秦卒,幾乎人人負傷,哪里還能堅持許久?這不,沒過一會兒,便陸陸續續有不少士卒落隊,被華虎率領的方城騎兵趁機殺死。

  “救救我等……”

  “白帥……”

  “仲將軍……”

  “衛將軍……”

  在夜幕下,那些被方城騎兵包圍繼而屠殺的秦卒們,一邊做最后的抵抗,一邊面朝大軍的方向乞求,乞求大軍派人搭救他們,但讓他們絕望的是,大軍從始至終沒有派人救援。

  不可落隊,一旦落隊就是死!

  那些落隊士卒的慘劇,讓秦軍士卒們皆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不能……不能死在這里……家人還等著……還等我回去……

  在秦軍的隊伍中,有一名身負重傷的秦卒雙手緊握長戈,拖著重傷的右腿氣喘吁吁地向前走。

  忽然,他手中的長戈一歪,整個人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長戈……我的長戈……”

  他四下尋找著自己的長戈,可四下皆瞧不見他那柄長戈,似乎是他方才他摔倒的時候,那柄長戈滾到了遠處。

  “誰、誰幫我撿一下……我需要那柄戈來趕路……”

  他朝著附近的袍澤喊道,但從他身邊經過的那些秦卒,卻對此視而不見,只顧著自己趕路。

  而此時,身背后傳來的廝殺聲已距離他越來越近。

  他轉過頭,旋即便驚恐地看到,后方有點點光亮——那是那些手持火把的方城騎兵,正在追殺一名名落隊的秦卒。

  不……我不能死在這里……

  他緊咬牙關,雙手撐地試圖爬起來,但因為身負重傷、四肢無力,他嘗試了幾次也沒能站起來。

  他眼睜睜地看著最后一名秦卒從他身邊快速經過,頭也不回地逃離。

  “律律——”

  此時,他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他緩緩地轉過頭,驚恐地看向身后,只見身背后,不知何時有一名手持火把的方城騎兵佇馬而立,用冷漠地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去死吧,秦人!”

  那名方城騎兵操持著一口的楚國方言,面容略顯扭曲地冷笑著,用手中的長戈狠狠地刺了下來。

  只聽噗地一聲,秦卒的后背被那鋒利的長戈刺穿。

  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看著那透體而過的殷紅前刃,秦卒神色復雜地看向前方,看向那些在夜幕下只剩下些許背影的同澤。

  為什么,為什么不愿幫我……

  他朝著遠處同澤的背影伸出手。

  “唔?還能動?”

  身背后的方城騎兵輕咦一聲,抽出長戈又狠狠刺了幾下。

  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秦卒緩緩到底,頭顱無力地倒向一側。

  此刻的他,腦海中閃過了身在槐里的家人。

  僅僅一瞬,繼而,他便失去了意識。

  深深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秦卒,方城騎兵長長吐了口氣。

  “喂,章季,干嘛呢?”

  有詢問的聲音由遠而近,方城騎兵轉頭一瞧,微微搖頭說道:“沒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這群秦人當初在穰縣追殺我們時,可曾想到日后會死在我們手中?”

  另一名方城騎兵哂然一笑,說道:“他們怕是不會想到。……這是你第二次殺人吧?感覺怎么樣?我記得你上次殺死那名秦卒時,臉都嚇白了……”

  “不,我沒有,你別胡說!”方城騎兵有些羞惱的說道。

  “哈哈哈。”另一名方城騎兵笑了笑,拍拍同伴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總之,別多想,我們并非作惡的那方,我等只是為了給曾經死在這些秦人手中的親人報仇,并且保護還活著的親人……”

  “唔!”方城騎兵點點頭。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喝罵:“喂,你們兩個干什么呢?!有工夫在這閑聊,還不追上去多殺幾個秦卒?!”

  “是、是,我們立刻就去。”

  另一名方城騎兵連連答應,同時壓低聲音催促同伴:“快,快,那位姓程的旅帥脾氣不好,別惹他發怒。”

  兩名方城騎兵趕緊拍馬繼續追殺遠處的秦軍士卒。

  期間,仍能聽到那名姓程的伯長罵罵咧咧:“新卒就是新卒,這時候居然還工夫閑聊?……看什么看?還不追上去?”

  “喏……”

  “哈哈,老程,你太嚴厲了,對這些新卒寬容點,咱虎騎想要強盛,日后還得靠他們呢……”

  “靠他們?嘿!這群小崽子還差得遠呢!”

  聽到這話,附近那些魏武卒出身的老騎卒們皆笑了起來。

  忽然,有一名老騎卒看著后方喊道:“步軍,我方的步軍趕上來了!”

  見此,諸騎兵們紛紛轉頭向后觀瞧,果然瞧見身背后的夜空下,有一片火海正迅速朝這邊移動。

  “是唐、樂兩位司馬麾下的軍隊么?速度很快啊……”

  “立刻稟報司馬與佐司馬!”

  “唔!”

  片刻工夫后,便有騎兵將步軍趕來的消息告訴了軍司馬華虎與佐司馬蔡成。

  “總算是來了……”

  華虎勒馬朝著后方瞧了兩眼,旋即沉聲下令道:“接下來,我軍將配合唐直、樂進二人的步卒一同追殺秦軍。老卒跟我沖擊秦軍,新卒則繼續在旁騷擾!”

  “喏!”

  一聲令下,華虎聚集了麾下那些魏武卒出身的老騎卒們,徑直攻入了秦軍的腹中,來回突破,而此時,唐直、樂進二人則率領步卒趕上,在魏軍騎步兩軍的夾擊下,秦軍隊伍的陣型潰散,雖有仲胥、衛援等秦將竭力穩定軍心,卻也難以阻止他秦軍的潰勢。

  當即,便有士卒將這情況稟報白起,白起聽后沉默了半響,旋即沉聲說道:“命后軍殿后,前軍、中軍,繼續行軍!”

  在旁,司馬靳欲言又止。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命后軍殿后,就等于讓后軍的士卒白白送死,用自身的性命為其他秦軍士卒爭取逃亡的時間。

  只是,縱使如此又能爭取到多少時間呢?

  這不,僅僅半個時辰,被視為棄子的秦軍后軍,便被唐直、樂進二人擊破,統率這部分秦軍的將領衛援,也早就帶著近衛逃之夭夭。

  在失去將領指揮的情況下,這股秦軍更是加劇了潰勢,在魏軍的進攻下崩潰,四散奔逃。

  見此,樂進忍不住感慨道:“雖說是明智的判斷,不過,秦軍的將領還真是無情啊,換做是我,恐怕不忍拋棄麾下共甘同苦的士卒……”

  唐直在旁冷笑道:“秦人有什么道義可言?”

  樂進聳聳肩,轉頭看了看四下說道:“這些潰軍已不成氣候,留給武嬰、魏續、於應他們善后吧……”

  “行。”

  一番合計后,唐直與樂進也不再追殺那些逃竄的秦卒,再次朝白起率領的軍隊追趕。

  待等次日天明,僅僅只是一晚上的時間,便有萬余秦軍被魏軍殺潰。

  而對白起軍愈發不利的是,待天亮之后,追擊他們這支秦軍的魏軍,就不再僅僅只有華虎、唐直、樂進這三支,似應山的武嬰,陰山的魏續、於應,皆率領著麾下的兵卒前來。

  但最令秦軍感到驚恐的,莫過于蒙仲親自率領魏軍。

  當注意到那面寫著「魏方城令蒙」字樣的旗幟出現在身背后魏軍追兵的隊伍中時,就連白起亦不禁有種身陷絕境的無助感,更別說他麾下的兵將。

  而與此同時在魏國的王都大梁,本在安睡的魏相田文,卻被門客馮諼與夏侯章匆匆喚醒。

  “薛公,方才有鄴城送來急報,趙國派李躋、韓徐,率五萬軍隊陳兵于彰水北岸,疑似有進攻鄴城的跡象。”

  “韓徐?”

  田文微微一愣,皺著眉頭說道:“此前不曾聽說過啊,新投趙國的軍將么?”

  馮諼搖搖頭說道:“那不重要,關鍵在于這意味著……”

  “我知道。”

  壓壓斷了馮諼的話,田文臉上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意味著,齊王田地與趙國的奉陽君李兌,終于要聯手謀取宋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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