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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奔赴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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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王偃三十五年十月中旬,即義兄惠盎第二次離開蒙邑的三日后,蒙仲單獨駕馭戰車來到莊子居,將他心中的打算告訴了老師莊子。

  “你欲往魏國?”

  在得知了弟子的心意后,莊子也沒有什么別的反應,他只是問蒙仲道:“為何?莫非你是想代為促成魏宋之盟?”

  “老師說笑了。”

  蒙仲仿佛是聽懂了莊子的話外之意,聞言笑著說道:“弟子如今尚不及弱冠,何德何能可以主導諸國間的邦交大事?弟子只是想到魏國去增漲一番見識罷了。”

  “唔……”

  莊子很滿意于蒙仲的回答,他最擔心的就是蒙仲依舊為了在趙國的事而自責,自責于趙主父的死,自責于未能守護住趙國與宋國的盟約,然而這些在莊子看來,都不應該由他這位弟子承擔責任當然,事實上宋王偃也好,太子戴武也罷,宋國上下也沒有人責怪蒙仲,只不過是蒙仲自己感到自責罷了。

  畢竟在蒙仲看來,正因為他沒能保護好趙主父,沒能守護住趙宋之盟,才使得去年齊宋兩國間爆發了戰爭,致使幾萬、十幾萬的宋民在這場戰爭中喪生;反之,若趙宋同盟仍在,齊國豈敢輕易侵犯宋國?

  在沉吟了片刻后,莊子帶著幾分惆悵說道:“你惠師仍在世時,老夫亦曾多次前往過魏國,與當時的公孫衍、公叔痤(cuo)等人倒也有些許薄面,但如今轉眼幾十年,魏國的故人皆已不在,而你又得罪了魏國如今的國相田文……”

  說到這里,莊子長長嘆了口氣。

  他記憶中的魏國,乃是魏惠王魏時代的魏國,可如今魏國的君主,卻是魏的孫子魏(chi),哪里還是莊子記憶中的那個魏國。

  再加上當年相識的舊友,也一個個因年老而亡故,以至于此刻莊子竟想不出魏國仍有什么舊友能夠庇護他的弟子,使其免遭薛公田文的排斥。

  不得不說,這其實也是莊子默許孟子收蒙仲為弟子的其中一個原因:若他莊子的名號不足以使薛公田文忌憚,那就索性再加上孟軻那個老物的名頭,想來薛公田文應該也不希望同時得罪兩位當世的大賢。

  更別說儒家在魏國還是具有一定威望的:一來是魏國的開國君主、魏文侯魏斯,就曾拜孔子門徒子夏(卜商)為師;二來,自孔子過世后,子夏便搬到了魏國的西河一帶居住,一度在當地教授弟子,傳播儒家思想。

  不得不說,鑒于弟子此番準備前往魏國這件事,莊子心中著實擔心。

  然而擔心歸擔心,他卻又不想阻止這名弟子與當初蒙仲趕赴滕國戰場時的心態不同,當時的莊子,只希望蒙仲這名弟子能老老實實留在身邊,傳承他老莊一脈的道家思想,可近些年,看著這名弟子陸陸續續做的那些大事,莊子忽然意識到,他這名弟子,并非是甘心于隱居山林的那種人。

  因此,莊子才決定放任這名弟子出去闖蕩,他也看看,他這名最優秀的弟子,到底最終能走到什么樣的程度。

  從老師的話中聽出了擔憂之色,蒙仲笑著寬慰道:“老師且放心,據惠盎義兄所言,田文已與齊國反目,此番我宋國送上薛邑這份厚禮,他縱使看在宋國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會迫害弟子……”

  “但愿吧。”

  莊子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考慮到宋國準備用薛邑與薛公田文改善關系,再考慮到他莊周與孟軻兩個老物的名頭,莊子倒是不擔心田文會迫害他的弟子蒙仲,他只是擔心這名弟子在魏國碰壁而已。

  畢竟據他所知,薛公田文如今在魏國還是頗有權勢的,魏國的臣子、貴族,未必敢冒著得罪田文的危險結交蒙仲,更別說幫助蒙仲。

  不過轉念一想,莊子也就釋然了:姑且就當做對此子的磨礪吧。

  與莊子聊了半日后,蒙仲便駕馭戰車返回了蒙邑,將心中準備前往魏國的打算告知了母親葛氏、妹妹蒙以及新婚妻子樂當然,在這些家人面前,他可不敢透露他曾經重重得罪了魏國國相田文這件事,免得她們擔心。

  而事實上,對此葛氏與蒙早已有所猜測。

  畢竟想當初蒙仲前往趙國之前,也是發生在他義兄惠盎親自前來蒙邑之后,是故前幾日見到惠盎再次前來蒙邑時,葛氏與蒙就猜到蒙仲很有可能又將出遠門了,因此倒也不感到意外。

  至于樂,她雖然有些意外,但考慮到蒙仲在成婚之前就曾對他說過相關的事,因此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只是有些不舍,畢竟她與蒙仲成婚才不到四個月,丈夫便要趕赴魏國,還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上回去趙國,一晃就是近三年,那么這次呢?

  隨后,蒙仲又將此事告訴了他的近衛榮,以及其率下四十九名宋兵,詢問他們是否愿意跟隨一同前往魏國。

  榮欣然接受,但他率下的四十九名宋兵當中,卻有大半人數露出了遲疑之色,顯然是不愿意遠赴魏國。

  見此,蒙仲亦不勉強這些兵卒,從家中取出了些宋刀幣發給他們,便讓他們各自返回故鄉,或返回郯城向太子戴武復命。

  只留下榮與其余二十名宋兵,愿意跟隨蒙仲前往魏國。

  事后,蒙仲又來到了他蒙氏一族的新族長蒙鶩的家中,在說明情況后,拜托這位以往關系親近的族叔平日里多多照顧他家中。

  對此,蒙鶩一口答應,不過答應之后,他亦提出了一個懇求,即希望蒙仲此番前往魏國時,帶上他的兒子蒙傲,讓這小子一同跟著前往魏國去見見世面,增漲些見識,并且磨礪一番,使之能成為一名可以擔當重任的男兒,不復以往的頑皮。

  這當然不是什么大事,蒙仲當即答應了下來。

  隨后又過了兩日,待等到十月十九日,武嬰、華虎、向繚、穆武、樂毅、樂進、樂續等人,紛紛帶著行囊、包裹匯聚到蒙邑。

  臨行前往魏國前,蒙鶩帶著蒙簞、蒙薦、蒙等長老,領著葛氏、蒙、樂以及一干蒙氏子弟,在鄉邑的路口相送蒙仲等人。

  眼瞅著武嬰、華虎、向繚、樂毅、榮等人以及那些宋兵皆已乘坐上了各自的戰車,蒙仲低聲對仍緊緊握著他手的葛氏說道:“娘,送到這就可以了,別人都看著呢,怪丟人的……”

  然而葛氏卻不松手,仍舊叮囑道:“仲兒,此去魏國,一定要當心照顧好自己,記得時常給家中寫信……”

  “好好好。”

  蒙仲好一番承諾,這才讓葛氏松開手。

  旋即,蒙仲轉頭看向樂,牽起后者的手,輕輕捏了捏。

  可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樂的雙頰頓時緋紅,但她仍忍著羞澀輕聲說道:“夫君且放心,妾身一定會好生照顧好婆婆與小兒,承擔起家中的事務。”

  “拜托了!”

  稍稍加重力道捏了捏樂的手,蒙仲這才將其放開,轉頭看向蒙,見后者輕咬著嘴唇看著自己,他笑著說道:“小,不與為兄道別么?”

  聽聞此言,蒙臉上露出幾許猶豫之色,見此,樂附耳對她輕聲說了幾句,隨即輕輕一推蒙的后背。

  旋即,只見蒙上前一步抱住兄長,將頭埋在蒙仲胸膛。

  蒙仲著實愣了一下。

  畢竟他此刻穿的并非堅硬的甲胄,而是尋常的服飾,且眼前的妹妹也不再是曾經七八歲、歲時的小丫頭,已經到了亭亭玉立的二八之齡,因此蒙這一抱,他難免也會感覺到一些。

  比如說,曾經的小丫頭確確實實已經長大變成了大姑娘。

  “阿兄,請一定要平安歸來……”懷中緊緊擁抱著他的蒙輕聲說道。

  聽聞此言,蒙仲釋然地笑了笑,像當初那般伸手摸了摸蒙的頭,笑著說道:“當然!”

  在旁觀眾人善意的哄笑聲后,蒙面紅耳赤地松開了抱著蒙仲的雙手,滿臉羞澀地躲在嫂子樂背后,從樂的肩膀處偷偷瞄著兄長。

  而此時,蒙仲深深地看了一眼相送他們的親人,旋即猛然轉身,翻身躍上由榮駕馭的那輛戰車。

  見此,蒙虎、蒙遂、蒙傲亦相繼與其家人告別,紛紛登上各自的戰車。

  “走了!”

  隨著蒙仲一聲令下,一行近十輛戰車,緩緩啟程朝著西邊而去。

  魏國與宋國接壤,且就在宋國的西邊,因此從宋國到魏國,路徑可謂是非常多,但跟上回前往趙國時情況不同的是,上回前往趙國時,蒙仲等人隊伍中有宋國的使者李史,后者幾番出使趙國,又豈會不認得前往趙國的路?可現如今,蒙仲、蒙虎、樂毅、榮這一行人,卻沒有一個人去過魏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選擇了一條最便利的途徑。

  即先向西行路至睢河,然后沿著這條河逆流而上,便可直達魏國的王都大梁,而不至于因為摸錯方向導致迷途。

  這也是莊子的建議,想當年他前往趙國探望惠施時,往往都是乘坐小船,沿著睢河逆流而上抵達大梁,可謂是非常便利。

  兩日后,沿著睢河逆流而上的蒙仲一行人,抵達了坐落在睢河北面的葛城,蒙仲的母親葛氏,她的故鄉就在這一帶。

  這座城池,乃是宋國最靠近西邊國界的一座城池,過了這座城池再往西行,便將進入魏國境內。

  這不,沒過多久,蒙仲等人便遇到了一座建造在丘陵與睢河之間的關隘,關隘上所豎起的,正是魏國的旗幟。

  這是蒙仲首次瞧見魏國的旗幟,只見魏國的旗幟通體都是赤紅色,四周以些許黑色作為邊框的旗紋,唯獨中央位置才用黑色書寫著一個偌大的“魏”字,以至于當旗幟眾多的時候,遠遠看去仿佛熊熊燃燒的火云一般。

  “停車!”

  待等來到關隘前,蒙仲一行人不出意料地被值守在那邊的魏卒給喝止了。

  這也難怪,畢竟蒙仲一行四十余人,各個身佩利劍,且有足足十輛戰車代步以及運載盤纏、衣物,一看就知道并非尋常人。

  “誰是你們的主事?”

  一名看起來四旬上下魏卒帶著其余魏卒迎了上來,帶著幾分警惕問道。

  見此,蒙仲翻身下了戰車,主動迎上前抱拳招呼道:“在下蒙仲,奉我宋國君主之命,特地前往大梁請見魏相薛公,還請通融。……這是符節。”

  說著,蒙仲從懷中取出先前惠盎交給他的符節,遞給那名魏卒,只見符節上確實寫著宋、王三十五年秋,命蒙仲之魏等字樣。

  不過那名魏卒似乎不識字,在端詳了片刻后,皺眉說道:“等著,容我上報。”

  說罷,他轉身走到了關隘上的門樓,將此事稟告了此地的守將。

  旋即,此地的守將親自出面盤問了蒙仲一番,見蒙仲對答如流,又持有宋王的令符,這才放蒙仲一行人入關。

  當然,在放任蒙仲等人入關前,那名守將還是不忘例行公事般警告一番:“此乃魏國,休要惹是生非,否則,立即便有我魏國的衛士將你等捉拿。”

  “自然。”

  蒙仲淡淡笑著,不卑不亢。

  通過這座關隘后,便已進入了魏國境內,僅僅只走了半日路程,蒙仲一行人便遇到了首個魏國的城邑,寧邑。

  考慮到此時已臨近十一月,天氣已逐漸寒冷起來,蒙仲等人并未在寧邑停留,徑直繼續往前。

  從寧邑順著睢河逆流而上,約一日后,蒙仲等人便抵達了襄陵,據相傳,此地乃是宋國先代君主宋襄公的陵墓所在。

  也就是說,這附近一帶,包括寧邑,曾經都屬于是宋國的土地,只不過后來被魏國奪走了而已。

  自襄陵再往西行,大約行了一日的路程后,蒙仲等人便抵達了杞縣(雍丘)。

  杞縣乃是古杞國的都城,而如今則是魏國境內一個不小的城邑,城內的規模與繁榮程度雖然比不上商丘、陶邑、彭城等宋國最繁華的城池,但比蒙城倒確實要熱鬧繁華的多。

  考慮到一路上風餐露宿加緊趕路頗為辛苦,蒙仲等人決定在杞縣歇息一宿,到城內的酒肆、驛館好好吃一頓好的。

  然而讓蒙仲頗感意外的是,在杞縣城的驛館內,他正好碰到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宋人商賈,宋雷。

  “賢兄竟亦在杞縣?”

  碰到宋雷,蒙仲還是感到很高興的。

  別看他與宋雷只見過一面,但當初宋雷卻告訴了他很多有關于趙國的事,且宋雷為人也豪爽,喜歡結交朋友,是故蒙仲與他一見如故。

  “蒙賢弟?哈哈哈,坐坐坐。”

  在見到蒙仲后,宋雷當即將蒙仲請到他所在的這一桌,旋即笑著問道:“我聽說賢弟在今年六月中旬才剛剛成婚,何故竟會在魏國?”

  此時,蒙仲已囑咐過蒙虎、樂毅、榮等人各自向驛館內的魏卒購買酒菜,在聽了宋雷的話后,很是驚訝地說道:“賢兄亦得知小弟成婚?”

  宋雷笑著點點頭,旋即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抱歉啊,賢弟,待愚兄得知此事,當時已是六月下旬……今日正好碰到賢弟,些許薄禮,不成敬意。”說著,他便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遞給蒙仲。

  蒙仲哪里肯收,幾番婉言相拒,這才讓宋雷收回了那只布袋。

  隨后,二人一邊飲酒一邊吃菜,說說笑笑間,便又提到了方才這件事。

  “賢弟何故竟在魏國?”

  蒙仲亦不隱瞞,如實說道:“托我一位義兄的福,我此番借王命之便,前往魏國大梁增漲見識。”

  宋雷恍然大悟,旋即搖搖頭說道:“恕愚兄直言,賢弟,此刻前來魏國,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是為何?”蒙仲很是不解。

  見此宋雷便解釋道:“賢弟你不知,今年秦國與韓國爆發了戰爭,秦國兵出兩路,一路攻打河北,一路攻打河南,河北的秦軍由秦將向壽率領,一舉攻克了武始;而河南的秦軍,則由一名叫做白起年輕將領統帥,前段日子據說已攻克了新城,韓國遭此兩路秦軍進犯,難以兼顧……”

  “向壽?白起?”

  蒙仲念叨著這兩個陌生的人名,好奇問道:“是很知名的秦國名將么?比較樗里疾如何?”

  因為義兄田章的關系,蒙仲唯一知道的秦國名將,也就只有樗里疾了,即嬴疾。

  “樗里疾?這個……”

  宋雷琢磨了一下,說道:“向壽此人,楚人出身,據說乃是秦王嬴稷之母宣太后娘家的親眷,因自幼便與秦王嬴稷關系親近,是故深受重用,不過論才能嘛,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談不上是像樗里疾那般的秦國名將。”

  “原來如此。”

  蒙仲恍然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怪不得我從未聽田章義兄提起過這名叫做向壽的將領。

  “那么那名叫做白起的將領呢?”蒙仲又問道。

  “不好說。”宋雷摸了摸胡須說道:“愚兄此前從未聽過此人的名字……”

  蒙仲聞言一愣,皺著眉頭問道:“一個從未有任何名聲的人,一下子就成了數萬秦軍的主將?”

  “我亦不清楚具體。”宋雷搖搖頭說道:“我只聽說,這白起是秦國國相魏冉親自推薦的軍將。”

  “秦國國相?”

  蒙仲聞言又是一愣,忍不住問道:“秦國的國相,不是樓緩么?”

  “早不是了。”宋雷笑著說道:“趙國的趙主父死后,秦國立刻就罷免了樓緩的相位,取而代之的,正是秦王嬴稷之母宣太后的弟弟穰侯魏冉……這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啊,秦武王為舉鼎而死后,此人為了讓擁護嬴稷,將魏女出身的惠文后與公子壯、公子雍兩位秦國公子趕盡殺絕,又將同為魏女出身的秦武王后驅逐至魏國,與宣太后一同把持秦國國政,秦國上上下下,就沒有不畏懼這個魏冉的。”

  “那樓緩呢?”

  蒙仲沒有心情去聽那些有關于穰侯魏冉的消息,聞言忍不住問道。

  “不清楚。”

  宋雷搖搖頭說道:“自被秦國罷免了相位后,樓緩便不知所蹤了,或有人說是被秦人殺了,或有人說是返回了趙國北地,誰知道呢。”

  聽到這里,蒙仲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

  前段時間他曾聽說,仇赫返回趙國后,因無法再次促成趙宋聯盟,至此失去了音訊,蒙仲猜測,怕是因為心灰意冷而離開了趙國,可能回到了北地,畢竟仇赫原本就是趙國北地匈奴族出身。

  而如今繼仇赫之后,趙主父另外一位重臣樓緩,亦被秦國免去了相位,黯然退隱。

  仇赫、樓緩二人相繼被罷相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曾經牢固的秦趙宋同盟,至此已被徹底打破。

  同時,意味著宋國失去了趙國這個盟友,意味著趙國錯失了最佳的崛起時機,意味著秦國從此擺脫了趙主父對他們的鉗制,意味著整個中原諸國的格局,已被徹底打亂,失去了原來的平衡。

  當然,盡管失去了趙國這個盟友,但宋國與秦國之間,利害還是頗為一致的:畢竟宋國的主要敵人是齊國,而秦國的主要敵人也是齊國。

  但問題是,宋國需要拉攏魏國一起抗衡來自如今齊趙燕三國同盟的威脅,但魏國卻偏偏即將與秦國開戰。

  是的,憑著魏韓兩國的關系,韓國此番不敵于秦國,必然會向魏國求援,而魏國考慮到唇亡齒寒,也必然會派兵支援韓國,派出重兵協助韓國擊敗秦國。

  那么問題就來了,在秦國與魏國之間,宋國應該站在哪邊?

  而他蒙仲,又該以什么樣的立場,看待這場迎接即將展開的,秦國與魏韓兩國的戰爭?

  或者更干脆地說,這場戰爭哪方勝出對他宋國更加有利?

  魏國!

  片刻之后,蒙仲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畢竟在他看來,秦國與宋國結盟,只不過也是希望讓宋國牽制齊國,而一旦秦國擊敗了魏國,甚至于重創魏國乃至吞并了魏國,介時的秦國,也就不需要宋國牽制齊國了,因為它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擊潰齊國。

  但魏國不同,雖說瘦死的駝駱比馬大,且魏韓兩國在抵御秦國的期間,也不是就沒有打過勝仗,但總的來說,魏國單獨面對秦國還是比較吃力的,所以還要聯合韓國。

  既然聯合韓國,自然也就不會拒絕聯合宋國,至少在魏國有足夠的力量擊垮秦國前,宋國與魏國的盟約應該還是比較牢固的。

  隨后,當聊到魏國時,宋雷笑著對蒙仲說道:“雖然賢弟此番奉王命前往大梁,但愚兄觀賢弟似乎對魏國一無所知,可有興趣聽愚兄講述一下魏國的過往?”

  蒙仲正苦于對魏國一無所知,聞言連忙說道:“有勞賢兄。”

  “哪里哪里。”

  宋雷笑著擺擺手,將他所知的有關于魏國的事,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蒙仲,這使得蒙仲總算是對魏國這個國家,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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