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鑒于上本書寫女主很失敗,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寫女主,最后還是覺得應該適當描寫下作為調劑,否則豈非通篇都是戰爭文了?所以,待一兩章之后,本文正式進入魏國篇,這篇的主要對手想必大家也能猜到,白起!
以下正文 轉過年來便是正月,蒙仲也終于到了十八歲。
在這個年代,一般十八歲的年紀,基本上都已經成婚生子,比如說蒙橫、蒙珉等族內的族兄,都已經好幾個兒女了,但唯獨蒙仲、蒙虎、蒙遂三人目前尚未成婚。
因此族內自然要為這三名杰出的家族子弟張羅婚事,這讓蒙仲、蒙虎、蒙遂三人壓力頗大。
在三人當中,蒙虎的反應最大,這小子近兩年跟著蒙仲走南闖北,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哪里肯那么早就成婚,而是還是迎娶一個他連見都沒見過的女子。
于是乎,在正月初二這一日,當蒙仲來到蒙虎家準備問候一下族內的長老蒙、也就是蒙虎的祖父時,就看到這位曾經擔任過族內家司馬的老頭,正提著拐杖追著蒙虎滿院子跑。
甚至于,就連蒙虎的叔父、現任族內家司馬蒙摯,亦不得不聽從父親蒙的命令,加入到了圍堵蒙虎這個侄子的行列中,嚇得蒙虎在院內來回亂竄,生怕被祖父與小叔逮到。
而待等蒙仲拉到蒙虎家的院子時,就正好看到蒙擎把蒙虎按在雪地上,在旁,長老蒙拄著拐杖氣喘吁吁地叱罵孫子。
“怎么了這是?”
看到這一幕,蒙仲困惑地詢問起來,畢竟據他所知,別看長老蒙動不動就用拐杖敲蒙虎的腦袋,可誰都知道,蒙虎可是這位長老的寶貝長孫,哪里舍得當真責罰呢?
抬頭瞧見蒙仲,蒙虎連忙呼救道:“阿仲,救我,救我啊。”
見侄子如此丟臉的求救,蒙摯又好氣又好笑,遂將蒙虎松開,結果蒙虎爬起身來,噔噔噔就跑遠了,氣得他祖父蒙在不遠處頓著拐杖大怒:“還敢跑?給老夫回來!”
見此,蒙仲趕忙迎上前,拱手對蒙說道:“長老,這是怎么了?您怎么生這么大氣?先息息怒,是阿虎犯了什么錯么?”
蒙仲亦是長老蒙看著長大的,且蒙對蒙仲的印象也極好,見蒙仲相勸,蒙平息了一下怒氣,抬手指了指躲在遠處的蒙虎,責怪說道:“阿仲啊,你也知道,阿虎是老夫的長孫,他父親戰死在滕國,日后家里當由這小子來繼承,如今他也十八歲了,以往這個年紀的族人,基本上都已經結婚生子,是故老夫今日跟這小子說了此事,你猜怎么著?這小子居然說他還不想成婚……”
在遠處,蒙虎怯生生地解釋道:“祖父,我沒說不想成婚,我只是說,我想自己挑個順眼的……”
聽聞此言,蒙的眉毛頓時凝了起來:“婚姻大事,理當由長輩做主,豈容你胡來?……混小子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
叱罵了幾句,蒙轉頭看向蒙仲問道:“阿仲,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個……”
蒙仲有些感到頭疼了。
從內心出發,他當然是傾向于支持蒙虎,畢竟他并不認為蒙虎那番話有什么錯。
更何況,他與蒙虎、還有蒙遂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若此刻他不幫蒙虎說話,可能過段時間他自己也得栽進去。
想到這里,他寬慰蒙道:“長老,阿虎并非池中之物,晚點成婚其實也不要緊,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合適的……”
“更合適的?趙國女子么?”蒙略帶冷笑地說道。
“趙國女子?”蒙仲有些不解。
見此,蒙便指著遠處的蒙虎冷笑道:“你問那小子,他說要娶什么趙國女子。”
蒙仲回頭看了一眼蒙虎,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不得不說,趙國確實盛產美人,至少蒙仲、蒙虎等人當初跟隨在趙主父身邊時,邯鄲宮內幾乎到處都是美貌的趙國宮女,甚至于在邯鄲邑、肥邑那種地方,他們還曾見到過帶有幾分異族特色的混血趙女,比如說混有白狄血脈的趙女,鼻梁高挺、膚色白皙,相比較頗為常見的中原女子,確實有幾分異族特色。
但顯然,這種事是無法被蒙所接受的。
畢竟蒙氏一族雖然目前沒落了,但怎么說也是子姓之后,自商國遺留下來的貴族,自然會注重家族的血統,因此哪怕家族通婚,對象基本上也是子姓之后的其他家族,比如說葛氏、蕭氏、樂氏、向氏等等。
倘若蒙虎真敢帶一個混有白狄血脈的趙國女子回家,他祖父蒙保不定會氣成什么樣子。
這不,蒙首次嚴厲警告他的寶貝長孫:“混小子,你若敢胡來,看老夫打斷你的腿!”
見祖父作勢要繼續追趕自己,蒙虎嚇得趕緊跑沒影了。
見此,蒙也有些沒轍,轉頭對蒙仲說道:“阿仲,你跟阿虎關系最好,你替老夫看著他,莫要叫他胡來。”
蒙仲點點頭剛想回話,就見蒙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眉開眼笑地看著蒙仲說道:“阿仲,話說你跟阿虎同歲對吧?老夫有一個向氏一族出身的舊交,他……”
聽到這里,蒙仲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說道:“長老,我去勸勸阿虎。……您別著急,別著急啊。”
說著,他轉身就走,全然不顧蒙在身后喊他。
“這兩個小子……”
看著蒙仲逃也似離去的背影,蒙忍不住笑罵起來。
在旁,家司馬蒙摯笑著說道:“父親,我勸您啊就省省心吧,你沒聽蒙鶩阿兄說么?阿仲在趙國時,那可是趙王的近衛司馬,手底下執掌一幫不亞于魏武卒的趙兵,阿虎亦曾多次卒長,再加上蒙遂,他們族兄弟三人在趙國時可是風光地很,見過了大城邑的女子,哪里會還看得上小地方的女子?”
“小地方的女子怎么了?怎么說也是子姓貴胄之后!”蒙瞪了一眼次子。
“好好好。”蒙摯笑著攤了攤手,旋即看了一眼蒙仲、蒙虎二人逃離的方向,略帶驚訝地說道:“話說回來,阿虎這小子力氣大有長進啊,我方才按著他時,明顯可以感覺到他有所收力……”
蒙捋著胡須默然不語,從他略有些失神的眼眸不難看出,他恐怕是想起了他戰死在滕國的長子,也就是蒙虎的父親蒙擎。
不得不說,滕國一戰,蒙擎力擒勇猛的滕國君主滕虎,一度成為蒙氏一族的驕傲,只可惜蒙擎亦因此而死,每每想到長子的過世,蒙便痛心疾首,這使得他將莫大的期待放在他的大孫子蒙虎身上。
“回頭你好好磨礪一下阿虎。”
蒙捋著胡須說道:“阿虎不像阿仲、阿遂那兩個孩子般機智,他性格魯莽,老夫恐他日后……總之,趁他現在還在族內,你好好磨礪一下他的武藝。”
“兒子知道了。”蒙摯點點頭說道。
而此時,蒙仲與蒙虎已經逃到了蒙遂的家中。
沒想到的是,跟蒙虎在家中的處境一樣,蒙遂亦被祖父蒙薦逮住商量著有關于婚娶的事,以至于當蒙仲、蒙虎二人前來拜訪時,蒙遂簡直如獲大赦。
蒙遂的祖父,即是族內的宗祝蒙薦,是以往最照顧蒙仲一家,且將蒙仲視為自己親孫子一般的長老。
當初正是蒙薦,帶著蒙仲前往莊子居,讓蒙仲有機會成為了莊子的弟子,不可否認是族內對蒙仲幫助最大的一位長老。
相比較蒙仲到時雞飛狗跳一般的蒙虎家,蒙遂的家中則頗顯平靜,祖孫二人心平氣和地商量著有關于婚娶的事,這可能是因為長老蒙薦性格不似蒙那般暴躁,也可能是因為蒙遂并未當面頂撞其祖父。
當然,并未出言頂撞,這并不意味著蒙遂就會接受長輩強加在他身上的婚事,畢竟蒙仲、蒙虎、蒙遂三人,都是個人主觀非常強的人,區別僅在于蒙虎會當面說出來,而蒙遂只是將其放在心底,另外找尋機會,設法將他不滿意的婚事破壞,直白地說,屬于那種較為“陰”的性格。
“阿仲啊,今年有何打算?”
見蒙仲、蒙虎前來,長老蒙薦便打消了繼續與孫子蒙遂商量婚事的念頭,轉而詢問蒙仲對于今年的打算,畢竟他對蒙仲同樣看重。
聽聞此言,蒙仲恭敬地回答道:“今年……暫時還未想好。應該會留在夫子那邊繼續學業吧。”
“不再游歷一番么?”
蒙薦好奇地問道。
因為據他所見,蒙仲、蒙虎、蒙遂三人去了一趟趙國后,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舉手投足間都有了些大將之風,不愧是在趙國經歷過大場面,指揮過諸多軍隊,相比較留在族內的蒙橫、蒙珉等族人,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是故,蒙薦其實更支持蒙仲、蒙虎、蒙遂幾人再到其他國家闖蕩一番,能否在那里立足并不重要,哪怕像此前那次從趙國狼狽逃回宋國亦不要緊,關鍵在于這幾個后輩的眼界因此開闊了許多,這遠不是窩在蒙邑這個小地方能帶來的。
“暫時應該沒什么機會……”
蒙仲如實地向長老蒙薦解釋。
在他心底,他其實有意到魏國去轉一轉,一來能增漲見識,二來也是嘗試看看能否讓魏國與宋國結盟。
不得不說,魏國素來是風云際會之地,許許多多足以影響整個中原格局的大事,都有魏國的參與,或者說,有魏國被牽扯其中。
但同時,魏國也是中原各國中,國內勾心斗角之事最激烈的國家。
倘若蒙仲早生十年,他就有機會前往魏國,見識一番張儀、田需、公孫衍三人為爭奪魏相而展開的勾心斗角。
張儀,無需贅述,曾時當代“僅一人就足以讓諸國恐懼”的大丈夫,不過自從他被看不起說客的秦武王嬴蕩逐出秦國后,張儀便從此褪去了身上的光環,黯然回到了故國,即魏國。
而此時在魏國,還有他的仇敵“犀首”公孫衍。
張儀與公孫衍的恩恩怨怨,不得不說是當代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奇事。
最初公孫衍是秦相,主張連橫親秦,而那時他的對手,是趙國趙肅侯時期的蘇秦,魏國魏惠王時期的惠施,后二者,皆主張合縱抗秦。
值得一提的是,蘇秦最初營造的六國抗秦之勢,就是被公孫衍所破壞公孫衍說服了齊國,趁機攻打趙國,使得趙肅侯因此責問蘇秦,迫使蘇秦逃到燕國。
隨后,蘇秦的師弟張儀橫空出世,抓住公孫衍的把柄,取代后者成為秦相,隨后不久又來到魏國,逼走魏相惠施,欲迫使魏國臣服于秦國。
而此時,公孫衍為了報復張儀、報復秦國,則先張儀一步來到了魏國,接替惠施扛起了合縱抗秦的旗幟,堅決抵抗以張儀為首的親秦勢力。
最終,張儀被公孫衍逐出魏國,公孫衍扳回一局。
至于田需,則是魏國的權臣。
他與惠施私交很親密,因此當張儀在魏國的那段時間,田需亦幫助公孫衍對抗張儀。
但在張儀被驅出魏國后,田需與公孫衍便成為了政敵,前者抓住公孫衍組織五國伐秦敗北一事,在魏襄王魏嗣面前中傷公孫衍,導致公孫衍失去君主的信任,只能投奔韓國,隨后不久出任韓相。
但話說回來,公孫衍也不是那種甘心吃虧的人,在前往韓國前,他在魏襄王魏嗣面前推薦了齊國的公子田文擔任魏相。ps:當時田文的父親、齊相田嬰還沒死,所以田文不能稱作薛公。
于是不久之后,魏國國內又展開了齊公子田文與魏國臣子田需之間的爭斗。
隨后數年,還要加上因為韓國戰敗于秦國后再次回到魏國試圖爭奪相位的公孫衍,以及被秦武王嬴蕩驅逐出國、無奈之下只能回到魏國爭奪相位試圖重新實現抱負的張儀,總而言之,魏國的政壇可謂是中原諸國中最混亂的。
而值得一提的是,田需、公孫衍二人,皆與惠施有著很不錯的交情,倘若蒙仲早生十年投奔魏國,只要他不參合到這兩人對于魏相的爭奪當中,想來田需、公孫衍二人看在惠施的面子上,都不會針對他。
順便,蒙仲還能有機會拜見一下張儀這位當世的大丈夫。
但很可惜,眼下卻非前往魏國的最佳時機。
一來是田需早已經病故,而公孫衍,亦在更早的時候因為被田需設計,隨后被魏王誤殺,就連大丈夫張儀,亦在當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在魏國實現抱負的情況下,在魏國郁郁而亡。
堂堂的“犀首”公孫衍、當世的大丈夫張儀,皆已逝世。
這兩位的過世,仿佛宣告著一個時代的落幕。
一個屬于縱橫家、屬于說客的時代的落幕。
至于第二個原因,那就更為關鍵。
即如今擔任魏相的人,正是此前與蒙仲在趙國結下了深仇大恨的人,薛公田文。
據蒙仲所知,田文兩度出任魏相,第一次,是在他堪堪弱冠之齡的時候,被為了報復田需的公孫衍請到魏國出任國相。
當然,那時候田文還太年輕,魏國更多的只是看中他父親田嬰的力量畢竟田嬰是當時齊國的國相。
憑借著父親田嬰的影響力,因此縱使是田需也無法將田文從魏國趕走,一直到田文的父親田嬰過世,田文這才主動辭了魏相的職位,返回齊國繼承家業。
隨后不久,秦國便得知了田文,請田文到秦國出任國相。
正是這次前往秦國的旅程,險些讓田文命喪在秦國。
因此在死里逃生后,田文深恨秦國,他先是在齊國,被因為將田文派往秦國而心懷愧疚的齊王田地任命為齊相,隨后又出使魏國,二度擔任魏相,聯合齊魏韓三國,展開了他對秦國的報復即前幾年齊國名將匡章率領齊、魏、韓三隊攻打秦國的那次。
照這樣粗略算下來,薛公田文在魏國呆了將近十年,可想而知他在魏國的影響力。
倘若這會兒蒙仲膽敢前往魏國,那簡直跟自尋死路沒什么區別曾經在趙國時,由于趙主父、趙王何、安陽君趙章包括趙相肥義等人都站在蒙仲這邊,因此蒙仲才能讓田文落了面子,然而在魏國,那幾乎等同于薛公田文的地盤。
倘若田文執意要害死蒙仲,與蒙仲毫無交情的魏國君臣,難道會冒著得罪薛公田文的代價來求情?
不可能的事!
是故,眼下并非是前往魏國的時候,除非事情有什么轉機。
在聽完蒙仲的陳述后,長老蒙薦恍然地點點頭,旋即不得不為之感慨,感慨他們這些老人對于當前諸國的局勢了解,已經不如族內的小輩。
值得一提的,隨后長老蒙薦亦跟蒙仲說起了一件事,即蒙仲的擇婚對象。
“阿仲啊,前幾日你等剛回族內,且族內也忙著過年,是故老夫忘記了此事,如今正好問問你,關于你與樂氏之女的婚事,你如何看待?”
“樂氏?”
蒙仲愣了愣,旋即這才想起他三年前在前往趙國的時候,似乎眼前這位長老為他張羅了一門婚事,對象乃是樂氏一族族長樂郭最年幼的女兒,樂。
“那女子尚未婚配么?”蒙仲驚訝地問道。
聽聞此言,蒙薦輕笑著說道:“你乃是莊夫子的大弟子,樂氏的族長自然希望能將女兒嫁給你,只不過你這小子亦太不知禮數,一去趙國便是近三年,期間亦不提這門婚事,以至于那樂氏之女一年年年長,而樂氏一族卻又不好率先毀約……這事,你看怎么辦吧。”
在旁,蒙遂驚訝地說道:“我記得,樂氏之女比阿仲還大一歲吧,如今阿仲十八,也就是說,對方已經十九歲了么?”
“嚯!”蒙虎亦在旁起哄。
看了眼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蒙遂、蒙虎二人,蒙仲此刻亦感覺有些頭疼。
確實,當初蒙薦也好,他母親葛氏也罷,都提過那名叫做樂的女子,只不過當時對方才十六歲,雖然比蒙仲年長一歲,但……才十六歲啊!
因此蒙仲心中其實有些抵制這門婚事,正好那會兒義兄惠盎前來拜訪,提到了趙國之行,于是蒙仲便帶著蒙虎、蒙遂一幫人前往趙國去了,以至于竟忘了此事。
如今回頭再一看,這事的確做得不地道,別的不說,至少那名叫做樂的女子被他白白耽誤三年。
見蒙仲臉上露出愧疚為難之色,蒙薦笑著說道:“阿仲啊,其實老夫覺得,你等年輕人,確實應該四處闖蕩一下,但這與成婚并不沖突,你看,你去趙國一晃近三年,好在你母親還收養了蒙,否則,豈不是你母親孤苦一人?但若是成了婚,則多個人在家中照看,你也可以放心是不是?若是再能生養一兩個兒女,我想葛氏也更加欣慰,是不是這個道理?”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蒙遂,顯然這話也是說給他孫子蒙遂聽的。
“這個……容我考慮考慮。”
蒙仲訕訕說道。
“行。”蒙薦點點頭,說道:“成與不成,你最好盡快想出個結果,老夫也好給樂氏一個交代,畢竟樂氏的那個丫頭,確確實實被你耽誤了近三年,否則以她的歲數,這會兒怕是都有兩三個小孩了。”
“是是……”
蒙仲連連稱是,看準機會帶著蒙虎、蒙遂逃也似地離開了。
不得不說,似這等人生大事,也只能逃地過一時,這不,沒過兩天,葛氏就在飯桌上提起了此事。
“近幾日忙著過年,為娘也忘了跟你提一件事……阿仲,你與樂氏之女樂的婚事,你打算幾時置辦?”
當時蒙仲正在低頭扒飯,聞言險些把嘴里的飯給噴出來。
他心說,我這邊都還沒考慮好,您怎么先給定了?
想了想,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孩兒其實沒想那么早就成婚,孩兒想再過兩年……”
“再過兩年?”葛氏皺著眉頭說道:“再過兩年樂氏的那丫頭都二十多歲了……”說著,她狐疑地打量了幾眼蒙仲,皺著眉頭問道:“阿仲,你莫不是要悔婚?這可不成!樂氏的那丫頭等了你三年,為此被其家族的人笑話,你怎么能將她拋棄?”
“娘,孩兒什么都還沒說……”蒙仲無奈地說道。
然而葛氏卻不理會蒙仲,自顧自說道:“總之,為娘瞧著樂氏的那丫頭挺好的,人長得美,性格也好,你不知曉,你不在家里的這幾年,每逢春耕、秋收,那丫頭還帶著其家里的仆了來幫為娘的忙……反正為娘瞧著挺好的,阿,你說你那嫂子是不是挺好的?”
始終低頭扒飯不插話的蒙,聞言抬起頭來,噘著嘴遲疑了片刻,這才小聲說道:“還……還行吧,看上去還行……”
“你這孩子怎么也這么說話?”葛氏責怪地看了一眼蒙,旋即對蒙仲說道:“總之,仲兒,你可不能辜負那丫頭。”
辜負?我連見都沒見過……
暗自嘆了口氣,蒙仲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娘,過幾日,正好我要帶著阿毅到樂氏一族走一趟,你知道,阿毅他雖然是中山國人,但祖上是魏國的樂氏,而魏國的樂氏源自我宋國樂氏……介時,我順便與那名叫做樂的女子見見,如果合適的話……”
“肯定合適,為娘瞧那丫頭挺好的。對了,到時候為娘跟你一道去。”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