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賀縣,彥根市。
這座琵琶湖邊的小城市幾乎沒有什么高樓大廈,稱之為鄉下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距離京都不遠,很多地方都保持著古代樣貌,遺留下來的歷史建筑也有不少。
看著像是一個比較大的鎮子,不過街道干凈清爽,也不吵鬧,加上周圍環境優美,歷史氛圍濃重,是個很適合旅游的地方。
“都說了,我到這里是為了查案,不是過來旅游。”
高成無奈看著身邊的園子。
最后他還是決定自己跑一趟滋賀縣,洗橋照片的事交給加賀跟高木,等到照片整理好了他再處理。
涉及到淺居博美這個重要線索,還是他親自調查比較好。
“我也可以幫忙啊,”園子哼聲道,“26年前淺居博美還在這里讀初中,她的初中同學除了押谷道子外還有不少人,我已經找人打聽清楚了,應該可以搜集到不少情報。”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高成詫異道。
搜查信息現在還沒有公開,而且他也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新聞已經報道過了啊,說遇害的押谷道子是戲劇導演淺居博美的初中同學……你不是在調查淺居博美嗎?小哀說你在網上查了不少她的信息。”
“是倒是……”
淺居博美有幾個初中同學經營民宿商店,正好和鈴木財團旗下的一家公司有聯系,于是高成帶著園子直接去找這些人問話。
“初中時候的淺居博美?”
“呃,感覺很難向她搭話,也只有小道跟她關系好,小道就是押谷。”
“那個時候大家都喜歡欺負她呢。”
“她媽媽離家出走,很多像是黑社會的人經常到她家的店里催債,所以大家也……”
幾十年過去,淺居博美的初中同學們也已經記得不怎么清楚,最后在高成的引導下才透露了一些線索。
有一個和綿部俊一歲數接近的男人被提及,26年前40歲左右的班主任苗村老師,到現在正好6、70歲。
只是這個苗村老師在學生畢業6年后同學聚會現身之后就不知所蹤,人間蒸發一般。
“苗村老師很關心淺居,在學校的時候不許我們欺負淺居,等到淺居轉校后好像都有聯系……”
“找到了!”店主拿來一份相冊,“一張是畢業照的時候,一張就是6年后同學聚會的時候。”
高成順著看去,差點沒認出兩張照片里是同一人。
明明才過了6年,這位苗村老師卻仿佛得了絕癥般,面容瘦削蒼老,頭發花白,表情看起來有些空洞,和畢業照里的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淺居博美轉學的事你們還記得嗎?”高成又問起道。
“不太記得了,好像不知不覺就沒影了,之后是老師告訴我們她轉學的……可能是她爸爸去世打擊太大了吧。”
下午,吃過飯后,高成和園子又去了一趟彥根市警署。
“沒有線索嗎?”從警署出來,園子看著半天沒說話的高成擔心道,“感覺那些人不怎么靠譜,會不會撒謊了?”
“與其說是撒謊,不如說是臆想,”高成在警署前停下腳步道,“他們說的話很多地方都模棱兩可……我懷疑淺居博美的父親是不是真的自殺身亡了。”
“啊?”
“我又問了他們淺居父親自殺的地方,可是他們除了知道是跳樓自殺,連具體位置都不知道。”
高成腦海里仔細回顧。
26年前彥根市并沒有適合跳樓自殺的高樓,唯一符合條件的一座高塔,附近人卻沒有絲毫印象,彥根市警署也沒有相關記錄。
而且淺居博美也只說父親是自殺,沒有說跳樓,為什么到了初中同學這里,大家都很確信是跳樓?
原因是那位苗村老師繼續閱讀 對學生們說了“淺居父親在附近跳樓自殺”。
“去滋賀縣警察本部看看。”
“沒有,”滋賀縣警察本部,資料室相關人員確認道,“沒有淺居忠雄從塔樓跳樓的記錄,不過同一時期,他是在石川縣的能登跳崖自殺,
能登署轄區內有淺居忠雄的尸體確認調查書,我去拿復印件給你。”
“跳崖自殺?”
高成站在忙碌的警署辦公室內,仿佛置身另一層空間,眼前滿是線索畫面。
26年前的關鍵人物,無疑就是那個叫苗村的老師,隱瞞了淺居忠雄在其他地方跳崖的事實,又謊稱淺居博美已經轉學。
高成耳旁話語回響。
“苗村老師很關心淺居,在學校的時候不許我們欺負淺居,等到淺居轉校后好像都有聯系……”
“不太記得了,好像不知不覺就沒影了,之后是老師告訴我們她轉學的……可能是她爸爸去世打擊太大了吧。”
“苗村老師不知道去哪了,人間蒸發似的……”
拿著尸體確認調查書從滋賀縣警察本部離開,高成耳旁依舊嗡嗡作響,大量的線索匯集在一起。
這些線索中,人物線越發復雜。
“尸體確認書有問題,”高成思緒收攏,目光清澈道,“警方根據當時淺居博美的證詞,還有淺居忠雄隨身物品上的指紋確認尸體身份……
可是這些證據并不是完全沒有問題,指紋物證可以作假,人證也可能說謊。”
“不會吧?”園子不太敢相信,“如果死的不是淺居忠雄,那淺居忠雄人呢?”
“不知道。”
高成暫時還不好和園子說明詳細案情,如果是私下調查還好,他現在畢竟是搜查組成員。
“走吧,再去見個人。”
“誰?”
“苗村前妻。”
苗村前妻名叫今井加代子,一個人住在琵琶湖邊,接到警察聯絡才知道有東京來的偵探找她問話。
“呼!”
琵琶湖湖面寬廣,說是湖,看著卻如同一片內海,浪花拍打間,風聲習習不止。
臨湖的2樓客廳里,高成和園子在今井對面坐下。
“他只是出軌離家出走了而已。”
今井對兩個高中生般的少年少女來訪有些詫異,不過想到警察的叮囑還是哽咽說道。
“不管我怎么問,那個女人是誰……他都只說‘對不起,我們離婚吧’,這個情況持續了一年,我就快要放棄的時候……”
高成皺著眉頭看向欲言又止的今井。
果然,他和園子這種年紀的人上門來問多少不太合適。
要是加賀的話,或許會好點吧。
“我去趟洗手間。”園子起身離開客廳。
時間漸晚,從苗村前妻這邊離開的時候,天邊已經出現了晚霞,只能先在滋賀縣住一晚。
“然后呢,”園子在樓下等待,看到高成出來迎上前問道,“她怎么說?”
“苗村的信用卡記錄上,不知道給誰買了一條50萬的紅寶石十字架項鏈,”高成推測道,“我懷疑苗村出軌的對象,其實就是淺居博美。”
在日本這里,師生戀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家庭遇到問題,在學校又一直受到欺凌的初中女生,喜歡上袒護自己的老師不是沒有可能。
而苗村,喜歡年輕漂亮的學生也不奇怪,反正他看到今井加代子本人后是這種想法。
都是些問題人物啊。
這樣一比較,他身處的環境實在太好了,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
不過……
如果他的推測沒錯的話,似乎已經很接近事件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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