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飄揚,旅館客人要么去小鎮體驗圣誕氛圍,要么留在房間里苦思解謎,不過隨著時間漸晚,旅館房間燈光陸續熄滅,只有案發現場所在的戲劇大廳還有警察守夜。
這個夜晚顯得十分特別,一直到深夜,劇團成員們都沒能睡著。
“叮鈴鈴!”
腳本家虹川幸雄房間電話鈴響起。
“什么啊,原來是你,”虹川幸雄叼著煙,聽到電話對面的聲音,得意笑道,“怎么?終于想通了嗎?放心,那個老妖婆不在了,以后我會照顧你的……”
深夜的小鎮寒風刺骨,虹川幸雄緊裹著大衣走到旅館后面的泳池邊,整個人凍得發抖。
“居然叫我到這種地方,到底在想什么啊?”
虹川找了個地方避風,看著面前結冰的泳池,思緒卻飄向了其他地方。
很快就能到溫暖的被窩里滾床單了,等這一天還真不容易,萬代那家伙的死還是有點好處的……
次日清晨,高成被一陣嘈雜聲響吵醒,看了看還在床上熟睡的園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披著的毯子。
昨天晚上回來后他一直在網上查找阿普洛迪劇團的相關資料,不知不覺竟然在椅子上睡著了……
圣誕夜是后天,再之后他和園子就會返回東京,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盡快解決這個案子才行。
“外面怎么了?”園子揉著眼睛迷糊地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像又是那些警察……”
高成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泳池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圍滿了警察,破碎的冰塊中,一具尸體漂浮在水面上,鑒識人員正在進行最后的采證,其他同樣還有不少住客發現了這一幕,茫然不知所措。
“神秘夜的事件篇不是昨晚上演嗎?這……”
“是真的事件吧?”
“可怕……”
異人館旅館氛圍終于變了,之前還熱衷于解謎游戲的推理迷們都不由自主地收斂了起來。
在泳池里遇害的是劇團腳本家,和萬代鈴江一起支配著整個劇團,關系神秘的虹川幸雄。
不破鳴美警視在現場點了一支煙,朝剩下幾個聞訊而來的劇團成員皺眉道:“不是讓你們留在自己房里嗎?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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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
文月花蓮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算了,和你們也沒關系,”不破鳴美搖頭道,“虹川連我們警察都刻意避開了……”
高成站在外圍,隔著鑒識人員觀察現場,發現泳池尸體上放著一張卡片,上面畫著一個紅胡子圣誕老人頭像。
還不知道有什么特別含義,不過從警察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犯人所留。
在殺人現場留下自己的名號,看起來似乎和警察來異人館的原因有關。
“真是抱歉,還沒吃過早餐的客人,我們在餐廳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請您品嘗……”
旅館內庭,頭發花白的老板雪村剛造親自出面接待議論紛紛的旅客們。
神秘夜活動顯然是沒法繼續了,已經有不少客人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沒人想真的卷入命案之中。
高成走進餐廳的時候,只聽到餐具碰撞的聲音,聊天的人都特地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顯得異常謹慎。
隱約聽到有人提到紅胡子圣誕老人,那人是異人館以前的一個住客,在附近一帶相當有名,因為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鮮紅色衣服中,連頭發和胡子都染成了紅色,又在平安夜出現,就有了“紅胡子圣誕老人”的稱呼。
最古怪的是,這個紅胡子圣誕老人在10年前出現,然后花了一千萬円包下旅館的一個房間,315號房。
315號房?
高成想到坂田小次郎住的房間就是315,在餐廳掃視一圈卻沒有看到坂田蹤影。
這個高中生偵探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紅胡子圣誕老人的事情吧?
劇團演員只剩下4人,陰沉沉的邊見魔子,文月花蓮,還有人偶師跟小丑。
這些人里只有文月花蓮看起來正常點,其他人都不太好交流的樣子……
高成視線落在角落里獨自一人心事重重的美女演員文月花蓮。
文月花蓮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很像是一夜沒睡,這會握著湯勺不知道在想什么,連高成靠近都沒注意。
“花蓮小姐,”高成開口問道,“我可以坐這里嗎?”
“誒?”文月花蓮抬起頭,看著高成熟悉的面孔愣神道,“可以……請坐。”
“我是為了看你們表演特地從東京來的,”高成自我介紹道,“我叫沖田總司。”
“你、你好,”文月花蓮似乎不怎么擅長交流,勉強笑了笑又低下頭,聲音軟糯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
“沒有,花蓮小姐的演出很棒,而且這次的事情又和花蓮小姐你無關。”
高成交談之余細細觀察文月花蓮。
在警察那邊文月花蓮成了最大嫌疑人,因為不管是作案動機還有時間都相當充分。
除了經常被萬代欺負外,文月花蓮還遭到了虹川覬覦,按理來說的確很可疑,不過正因為這樣,高成反倒覺得文月花蓮嫌疑最小。
從已經發生的兩起案件來看,兇手必定經過周密謀劃,如果文月花蓮是兇手的話,沒理由讓警方如此懷疑。
再怎么大膽的犯人也應該想辦法轉移警方視線再進行犯案才對。
“其實,”文月花蓮不好意思道,“我已經打算放棄做女演員了……”
“哎?”高成詫異道,“你現在已經很有名氣了吧?就算不留在劇團,出去拍電影也是條出路。”
“不,”文月花蓮搖搖頭,“我本來就不擅長在人前拋頭露面的,之所以會加入劇團也是因為……”
“因為?”
“因為一些事情。”
面對高成探究的眼神,文月花蓮忽然止住話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哪怕性子再好,也不可能跟才見面的人說心里話。
高成表示理解,盡管《牛郎》里有相關套話技巧,卻不合時宜,他也不喜歡挖別人,于是轉移話題問道:“花蓮小姐恨萬代女士嗎?看你們之前的關系,好像不是特別好……”
“沒有啊,老師她只是每次演出前都會焦慮才那樣,”文月花蓮否定道,“我原本是個孤兒,是被萬代老師撫養長大,老師就好像是我的母親,平時她其實很溫柔的。”
高成回想起萬代鈴江那張老妖婆般的面孔。
怎么都不像能和溫柔扯上關系啊……
“你應該……”文月花蓮偷看了高成一眼,頓了頓,猶豫問道,“不是沖田吧?”
“為什么這么問?”高成疑惑道。
“我以前去京都演出的時候見過沖田的,”文月花蓮咬著嘴唇,濕潤著眼眶似乎堅定了決心,期待地直視高成請求道,“城戶偵探,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名偵探城戶高成,求求你,請你一定要把殺害老師的兇手給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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