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交誼大廳,保田一行人沒有去和室客廳等待,依舊圍坐在大廳沙發上,氣氛沉默。
毛利大叔找過來時,面色已經有些疲倦,看著又到祠堂查看完回來的高成道:“我已經看過了,懸崖上面沒有什么可疑痕跡,如果有人繞開休閑大廳去露天溫泉的話應該可以明顯看出來才對……
“另外,剛才老板娘也確認過了,在澡堂找到的那把兇刀,就是原本供奉在祠堂的神刀……”
大叔沉聲道:“加上池子里那條繪麻小姐帶血的頭巾,如果說是用來包住兇刀,行兇的順序應該就是先繪麻小姐再明日香小姐了。”
“可是兇手怎么做到的?”深津春美緊緊抓起手指,“說不定根本就是和服袖神的詛咒,只有和服袖神才能夠做到這種事……”
“那個,”小蘭遲疑道,“白天的時候,我們的確在村子那個神社的祠堂看到了,有兩個用來供奉和服袖神的新娃娃……”
高成看了眼小蘭。
神社那個祠堂他也看過,說是半夜三更穿上長袖和服參拜的話,自己報不了的仇,和服袖神會幫忙報仇。
果然是裝神弄鬼,兇手這么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讓人往和服袖神詛咒方面去想吧?
次日凌晨,天才剛亮山形縣縣警方面就有一名年長警官帶隊趕來,鑒識人員迅速進行現場采證。
“也就是說,柴崎明日香進入露天澡堂的時間是晚上10點左右,而安西繪麻走進院子里的祠堂是10點半左右……”
59歲的真先警部補比照旅館地圖總結道:“她們兩個人都死在同一把神刀上,后來這把兇刀在露天澡堂被發現對吧?”
“還有,”毛利大叔補充道,“祠堂外面只留下了繪麻小姐的鞋印,另一邊要走到露天澡堂也必須經過休閑大廳,但當時休閑大廳一直有人……”
“真是要命,”真先警部補頭疼道,“難道兩件都是密室兇殺案嗎?”
“真先警官!”一名警察忽然從外面祠堂過跑來,湊到真先身邊耳語一陣后,將幾份證件袋交到真先手中。
高成跟著打量一眼,似乎是一張紙條以及一個耳環吊墜。
沒有等高成疑惑太久,真先直接將耳環吊墜展示給眾人:“這是安西繪麻尸體上發現的一只耳環,另一只卻不在現場……”
“啊,”保田編輯驚訝道,“這是名牌耳環呢!一只至少也要20萬左右,說起來春美好像也有這種類型的項鏈墜……”
深津春美急忙解釋道:“是這樣沒錯,不過因為因為繪麻每次看見都不高興,我就收起來了……”
“是這樣嗎?”
真先警官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和手下談論起現場情況。
“現場的長袖和服跟腰帶原先都在旅館的儲藏室里,不過那個儲藏室通常不會上鎖……”
“各位,”談了幾句后,真先沉下心轉向眾人道,“現在我們要確認一下昨天晚上所有人的行蹤,首先是明智惠理小姐,從你開始吧,你好像是9點半左右進入澡堂,然后10點左右離開,柴崎明日香是在你之后進的澡堂……”
“是的,”端坐在沙發上的明智惠理輕輕點頭,“后來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中途還碰到毛利先生他們呢……”
“的、的確是這樣,”毛利大叔愣道,“10點多鐘碰到的,我們正好要去泡澡……”
“唔,接著是保田賴子小姐。”真先警官轉向明智惠理旁邊的保田編輯,“9點半以前你一直待在這邊整理采訪內容是吧?”
“對,當時我還看見惠理,后來大約過了5分鐘,繪麻就一個人走到后門那邊去了。”
“那是10半左右的事情……另外還有看見其他什么人往后門走嗎?”
“沒有,就繪麻一個。”
高成靜靜看著保田編輯幾人。
包場的牌子是10點到11點,而且當時門也從里面反鎖,小蘭跟深津春美因此在去休閑大廳打兵乓球,也是那個時候,柯南在隔壁泡澡的時候聽到這邊響起啪嚓啪嚓的聲音,時間大概是在10點50分左右。
“小蘭小姐跟春美小姐一直都待在休閑中心嗎?”真先警官繼續問道。
“沒有,”深津春美搖搖頭,“我因為忘了把隱形眼鏡換下來,所以回過一次房間,大概呆了10分鐘左右……”
“然后毛利先生是11點離開浴室,”真先警官摸著下巴思索道,“這個時間賴子小姐跟惠理小姐在這里開會,阪東先生呢?”
阪東京一說明道:“我是11點15分左右到這里談事情的,后來毛利先生就跑到這里說明日香在澡堂被殺了……”
“這樣時間就連上了,”真先微微點頭,“小蘭小姐,那個和服袖般若娃娃,你們最初過去沒有看到,第二次去澡堂才發現?”
“嗯!”小蘭肯定道,“當時和服袖般若娃娃還冷冰冰的,好像剛被從雪地中拿出來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高成開口問道,“繪麻小姐怎么會一個人跑去祠堂那種地方?”
真先笑了笑,拿出證件袋:“這是我們在繪麻小姐口袋里找到的,‘繪麻小姐,我有一點秘密想跟你說,今天晚上10點半,我在院子里的祠堂等你,阪東上’……”
“胡說八道!”阪東京一臉色大變,“我怎么可能寫這種信?!”
“但是實際情況就是,你好像沒有11點15分之前的不在場證明……”
“這……我根本就沒有殺害明日香跟繪麻小姐的動機啊!”
“是這樣,”真先點點頭轉向深津春美,“如果從動機考慮的話,唯一有殺人動機的就只有春美小姐了,因為你一直懷恨她們,認為她們害死了你的學姐,再加上你回房間的那10分鐘根本沒有不在場證明……”
“怎、怎么會?”深津春美反應激烈道,“我不是兇手!她們兩個不是我殺的!”
盤問結束后,保田編輯幾個陸續回自己房間,高成也打算再重新調查一遍現場。
“春美小姐,”高成看向面帶憂色心不在焉的深津春美,“你好像很在意那個鈴鹿學姐。”
“嗯,”深津春美回過神,“我從小就父母雙亡,是叔叔跟嬸嬸把我養大的,櫻子的爸爸媽媽也是在她小時候就意外喪生,所以一直都特別照顧我……”
“原來是這樣。”
高成和深津春美分開,再次到祠堂調查。
老實說,他不太喜歡深津春美這種個性的女人,看起來一副弱小希望別人幫助的樣子,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我為中心而已。
還是小蘭、園子還有和葉這種女生好得多。
不過……
這次的案子,他心里差不多已經有了一點推測,包括殺害明日香跟繪麻兩人的兇手。
利用獨特的旅館環境設計出兩起看似完美的密室殺人事件,反而因此暴露出來不少信息。
利用和服袖神傳說,利用旅館環境……都充分說明了一點,如果不是在旅館停留了很長時間,如果不是對這里足夠了解,設計不出這么精密的犯罪。
放長袖和服的儲藏室雖說沒有上鎖,但也不是誰都知道里面放著什么。
還有看似無解的殺人順序。
因為環境原因而無法判斷明日香與繪麻死亡先后,種種線索全部表明繪麻先遭到殺害……
福爾摩斯說過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無論多么不可思議都是真相,但是如果這個還剩下的不可思議真相也是遭到排除的不可能之一呢?
排除法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通過線索推演還是能夠找到謎團中的那一絲可能。
從罪犯手法的目的著手,反向思考,這種調查方法他在不少推理小說還有世界名推理案件中都看到過,過去也靠這個破過不少次案件。
回歸原點。
現在的問題有兩點,第一是庭院里的腳印,第二則是10點半之后沒人去過露天澡堂女湯池,也就是推定的犯案時間,兇手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出現在命案現場。
除此之外問題的關鍵就是明日香和繪麻的遇害順序,從邏輯上考慮,澡堂的明日香應該是在10點半之前也就是在安西繪麻之前遇害,可是殺害安西繪麻的兇器還有安西繪麻的頭巾卻出現在了澡堂里。
先解決腳印的問題。
高成沿著院子里安西繪麻腳印回到大廳后門,視線轉向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