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弟子退下之后，冷孤寒長長嘆息了一聲，他身子往背后的椅子上依靠，閉上了雙眼，臉上充滿著復雜的神情。
沒一會兒，門外想起了周復渠的聲音。
冷孤寒坐正了身子，臉上的神情也是恢復了正常。
“進來。”
周復渠推門進來朝著冷孤寒行了一禮，并喊了一聲師兄。
“都是這么多年的師兄弟了，早說過不用如此多禮了。”冷孤寒微微搖頭道。
“禮不可廢。”周復渠說道。
“坐吧。”
周復渠在一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下，問道：“師兄，不知道你找我過來有什么事？莫非是剛才你去見的兩人有什么問題？”
周復渠已經知道剛才有兩個人指名要見自己師兄。
“和他們沒有關系，今天找你過來就想好好聊聊天。”冷孤寒說道。
“聊天？”周復渠愣了愣，他沒想到師兄找自己竟然會是聊天？
他心中還是不大相信的。
冷孤寒似乎沒有察覺到周復渠的不解，便繼續說道：“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師弟的時候，我應該是十幾歲的樣子，唉，太久了，都記不清當時到底是幾歲了。”
“是啊，這么多年了，師弟也不記得了。”周復渠聽到冷孤寒說起以往的事，他內心也是很有感觸。
“當時咱們師兄弟有數百人，真是熱鬧啊。”冷孤寒繼續說道。
“對，那個時候，師兄便是師弟們的崇拜對象。”說到這里，周復渠的雙眼一亮，“師兄天資超絕，是第一人。哪怕師兄不是大師兄，可你就像是大師兄一般。師弟當時就不行了，雖然不曾墊底，但資質只能算是中下的，太過普通。師兄當時要是見到師弟，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印象吧。”
“哈哈”冷孤寒哈哈大笑一聲道，“現在這里只有你我兩人，我倒是可以實話告訴你，那個時候我可是十分孤傲的。不要說是你了，同輩中的師兄弟，我一個都看不上眼。”
“這就對了，這才是師兄啊。”周復渠也是哈哈一笑道，“最終證明師兄是對的，我們這些師兄弟豈能和師兄相比呢？”
冷孤寒擺了擺手道：“當時年輕氣盛，爭強好勝，現在老了，反而覺得師兄弟的可貴。可想要再續師兄弟的情誼時，發現周圍已經沒有幾人了。”
“師兄，師弟也是如此。”周復渠嘆道。
眼睜睜看著周圍的師兄弟一個個老死，開始的時候，師兄弟還多，倒是不覺得什么。
隨著周圍的師兄弟越來越少，他們才慢慢反應了過來。
可這個時候已經遲了，剩下的師兄弟已經沒有幾個了。
到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了。
“想當初，比我實力強的師兄弟有很多，可他們最后都早我一步走了。”周復渠又說道，“我也就是活得久了一些。”
“活得久也是你的本事。”冷孤寒說道。
“還是多虧了師兄，否則師弟的大限早就到了。”周復渠說道。
“說什么大限呢？真是晦氣。今天咱們就是聊聊以前的事，回憶一下以往的事，難得靜下心來。”冷孤寒瞪了周復渠一眼道。
“好好好，師弟食言，師兄恕罪。”周復渠急忙道歉道。
“無妨，師弟，你可曾記得，那年我挑戰林長老的一戰？”冷孤寒問道。
“當然記得，師弟豈能不記得？那是師兄震驚劍閣的一戰，也是當時的各大長老及閣主前輩難以置信的一戰。”周復渠有些激動道。
“可當時劍閣上下，沒有誰相信我能勝。”冷孤寒淡淡地說道，“雖然我天資超絕，在劍閣中是公認的，但天資不等于就有相應的實力。”
“當時師弟就支持師兄。”周復渠說道。
“對，只有師弟你一人支持我。”冷孤寒點頭道。
冷孤寒為何會對周復渠另眼相看，這件事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之前周復渠只是師兄弟中很普通的一個，自己就算見過他，也不會有多大的印象。
當時的冷孤寒十分孤傲，他的目標都是老一輩的高手，根本不曾將同輩中人當做對手。
可這件事之后，冷孤寒才算注意到了周復渠。
后來周復渠能夠活到現在，除了周復渠自身活的比大部分師兄弟久之外，還有就是冷孤寒提供的一些奇珍丹藥及功法，才能讓他活到了現在。
“師兄，你想要知道當時師弟為何會支持你嗎？”周復渠有些神神秘秘地問道。
“哦？難道還有什么內幕，說來聽聽。”冷孤寒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師兄可別生氣。”周復渠說道。
“哈哈，我倒是希望你能夠說出一個令人驚訝的原因，否則就沒意思了。”
“那是因為當時師兄挑戰的林長老罰過我，我曾和他的一個弟子發生過沖突，這件事錯不在我，可他偏袒了，最后我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我那個時候是恨透了他。所以，當師兄挑戰他的時候，我自然是選擇了師兄，希望師兄能夠擊敗他，讓他威名掃地。說起來，當時我對師兄也是沒什么信心，純粹就是想要發泄一下，沒想到最后師兄竟然真的成功了。”周復渠說道。
聽完周復渠的話后，冷孤寒的臉色有些怪異了，好一會兒他才哈哈大笑道：“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還以為師弟真的認同我啊。”
“師兄，你不怪我吧？”周復渠問道。
“多少年前的事了，哪有什么怪不怪的？”冷孤寒說道，“說到他，我也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是當時我看他不爽，仗著自己長老的身份，可是干了不少欺上瞞下的事。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在選擇長老的時候，選擇了他。目的就是想要好好教訓他一下。堂堂一個長老被一個小輩弟子擊敗，他還有什么臉面待在長老之位上？”
“說到這里，師弟更是解氣了。”周復渠急忙說道，“他敗給師兄之后，沒多久就辭去了長老之位，驟然失去了長老之位，沒有了以往的權力，心中失落，很快便郁郁而終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就這樣足足聊了三天三夜。
書房里不時傳來哈哈大笑聲，書房中的隔音陣法并未開啟，聲音傳出去很遠，讓外面的守衛弟子心中都是有些納悶。
劍神老祖和太上大長老都談了這么久，還這么開心，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不過他們也是聽到了不少劍神老祖和太上大長老之間年輕時候的事。
雖然知道這些事不好多聽，但難以壓下心中的好奇。
再說，劍神老祖他們沒有隔絕聲音，也是不在意被自己這些弟子聽到。
周復渠笑得腰都是直不起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一下心情。
“師兄，聊了這么久，從小到大的趣事我們說了一遍，丑事也都扒了一遍。”周復渠說道，“差不多了，師弟已經了無遺憾了，也該上路了，師兄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