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再來。”
一個充斥著各種煙酒味的小賭.場里,一名穿著白襯衫的男子摔掉手中的牌,紅著眼,像一個瘋狂的賭徒。
“嚴文斌,好久不見。”
“你媽沒教過你,在別人玩牌的時候,不要拍別人肩……”
紅著眼的嚴文斌憤怒轉過頭,看到來人后,像是被抓住脖子的公鴨,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
“我媽教過我什么?”帶著碩大金鏈的彪形大漢拍拍嚴文斌的肩膀,一臉冷笑。
“沒。”
“我媽怎么沒教過我?我媽說,要講道理,律,教我欠債要還錢。”彪形大漢摟著嚴文斌的肩膀離開小賭.場,走到旁邊的小巷子里:“你借的錢到期了,加上利息十五萬,什么時候還?”
“金哥,能不能寬限幾天,最近手氣不太好。”
“老子管你手氣好不好?我媽跟我說,大家都是文明人,要講道理,要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你想不文明,我不介意跟著不文明一下。”帶頭的彪形大漢擺擺手,后面幾人瞬間將嚴文斌圍住。
“金哥,這是我現在所有的錢。”嚴文斌急忙掏口袋,將亂糟糟一團鈔票遞給旁邊的彪形大漢。
“當我傻子?怎么數,都不夠三千塊,你欠我十五萬,十五萬懂嗎?”
“我實在沒錢,本來想今天贏錢還你的,結果今天手氣不好。”嚴文斌看著周圍的彪形大漢,神色中帶著慌亂。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今天還不了錢?既然你不講道理,不律,那我們講拳頭。”彪形大漢冷笑。
“金哥,實在沒錢。”
“沒錢?哥教你一招。你怎么說都是行軍蟻公司工廠的小主管,隨便提一筆賬,沒有上百萬,也有幾十萬。”
“金哥,工廠的賬沒法動,有人工智能24小時監控的,每一筆都有記錄,誰動誰倒霉。”
“我管你人工智能還是人工智障,不還錢就是不講道理。既然不講道理,那就講拳頭。”金哥掏出一根煙點燃,揮揮手:“給他講講拳頭,不要打臉,也不要斷手斷腳,我還要留著他的手腳還錢,讓他清醒清醒就行。”
“金哥……啊……”
嚴文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重重地提在肚子上。兩分鐘后,慘叫聲與拳打腳踢的聲音才停下來。
“再給你一個星期,到時候我們繼續講道理。如果再讓我講拳頭,記住,下次沒有這次那么幸運了。先斷了你的手腳,或者你的一些器官,也還值幾個錢可以抵債。你可以逃,別忘了你還有家人,要是被我抓住,嘿嘿……后果你知道。”彪形大漢拍拍嚴文斌的臉,冷冷一笑。
蜷縮著的嚴文斌身體一抖,渾身發冷,忘記身上的疼痛。
“這三千塊,算今天老子講道理的費用,走吧。”帶頭的彪形大漢起身,離開巷子。
“金哥,如果他一個星期后換不了錢,我們真……”
“嚇嚇他而已,說了多少遍了,干我們這一行,要講道理,律。我們不做觸犯法律的事,拳頭是為了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生活。”金哥丟掉手里的煙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巷子:“走吧。”
一行人走遠,一男一女從巷子里走出來,看到嚴文斌從胡同里走出來,跟著走了上去。
“嚴文斌。”
“金哥,我一個星期內一定還錢。”嚴文斌聽到聲音,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在地上。
“嚴文斌,我不是來找你要債的。”
“不是要債的干嘛嚇老子?”嚴文斌看到帶著口罩的一男一女,一臉憤怒,剛才一肚子沒處發,現在似乎找到宣泄的對象。
“給你送錢的。”
帶著口罩的青年將手里的書包拉鏈打開,往嚴文斌面前一丟。
一疊疊紅彤彤的票子從書包里掉出來,讓嚴文斌的眼珠子瞪大,神色中閃過貪婪之色,緊接著,嚴文斌冷靜下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你們想要我干嘛?”
“看來還挺聰明的,怪不得能當上工廠的一個業務小主管。”青年輕輕一笑,看了看周圍說道:“這里是一百萬,你只需要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再給你三百萬。”
“四百萬?”嚴文斌眼神中帶著渴望。
“想好了,以你現在的工資,四百萬,要多少年才有,而你只需要幫我們做一件事。”青年說道。
“什么事?”嚴文斌目光閃爍一下問道。
青年目光中帶著絲絲笑意:“放一把火。”
“你們要對付行軍蟻公司?”嚴文斌恍然大悟,他好賭,但不是傻子,找他放火,肯定是朝行軍蟻公司來的。
“挺聰明的,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青年說道:“除了這一票,以后肯定還有機會合作的,想不想干?”
“可是工廠里有人工智能監控,我放火,肯定會被攝像頭發現。”
“誰跟你說在工廠?是在員工宿舍放火。”
聽著平淡的聲音,嚴文斌身體一僵,不受控制地開始恐懼。在員工宿舍放火?這是想要人命。
“怎么?不敢?沒點膽子,怎么賺大錢?行軍蟻公司賺了那么多錢,也不見給你多少?真是可憐。”青年嘲諷說道。隨即蹲下身形,將地上的錢慢悠悠放回書包里。
看著錢被收回書本,嚴文斌吞了吞口水,目光明滅不定。
“既然你不想合作,那我去找別人。”青年拿起書本,轉身離開。
“等等,放一把火,真有四百萬?”
嚴文斌咬牙,急忙叫住青年。
“想合作了?”青年停了下來:“四百萬,一分都不會少。”
“我要先拿錢,現金。”嚴文斌說道。
“呦,挺聰明的,那我憑什么相信你,你拿了錢會不會做事?”青年嘲諷說道:“你見過老板先給員工工資,再讓他做事的嗎?”
“那你要是不給我剩下的三百萬,我也沒辦法找你們。”嚴文斌說道。
“互不信任,沒辦法繼續,再見。”
“等等。”嚴文斌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咬著牙叫住他,反正如果一個星期還不了金哥的錢,自己也是死,不如賭一把:“我干了,希望你們會將剩下的錢給我。”
“正確的選擇,等我消息,現在開始,直到動手之前,我的人會在暗中關注你,最好不要鬧出什么亂子,不然后果很嚴重,比你想象的更嚴重,我們可知道你女兒在濱海第三小學。做好這一票,以后有機會,還讓你再做,很多錢的。”
青年將手里的書包丟給嚴文斌,轉身離開。
看著青年的背影,嚴文斌感覺自己入了一個大坑,心里有點發慌,但看到書包內紅彤彤的票子,所有的恐懼消失,只剩下貪婪之色。
“你不怕他不講信用?”車上,露絲看了一眼拿著書本逃離的嚴文斌,轉頭看向青年。
“信用?干我們這一行應該知道,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有更多的籌碼給他,其他東西還重要嗎?這種人見多了,他的貪婪會讓他守信用。是我們不守信用,因為我們不會給他剩余的錢,更不會有下一次的合作,回去準備好動手的計劃吧,機會只有一次。”
青年丟掉手里的煙頭,啟動車子,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