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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宗？”
“這些東西還要抄錄給人宗一份？”
“道家人宗！”
“若不是公子您提及他們，奴家都要忘記他們了，自從當年人宗分裂之后，便是一蹶不振。”
“都已經不少年過去了。”
“算算時間，的確應該恢復不少元氣了。”
“道家天人二宗，各有所長，人宗傾向于入世之道，于公子您的分教開宗，不謀而合。”
“只是，這些東西多珍貴，送給他們還真是便宜他們了。”
公子同意了？
焰靈姬悅然。
小聰明怎么了？小聰明就不是聰明了？
反正自己不蠢笨。
但是。
聽公子之意，要將這一次書錄的批注抄錄一份送給人宗？倒是出乎所想了。
人宗。
都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提起的，就算提起，也基本上沒有多想。
甚至于因人宗封山之故，太乙山觀妙臺的論戰都停下了，雪霽這些年一直都在天宗手中。
公子之意，人宗要開門了？
要開始行走天下了？
人宗，不缺典籍修行的篇章。
送給他們，他們好運氣。
“這些批注本就從道家天人二宗的先賢前輩而來，不為大事。”
“人宗，自有其道。”
“人宗的道理，會有合適傳人將其發揚光大的。”
“天宗也是一樣。”
“本侯當年在諸郡之地落下的道者宮觀，就不好說了。”
“卻也和本侯當初所想的一樣。”
“有爭氣的宮觀。”
“也有讓本侯失望的宮觀。”
空閑的一只手抬起，于焰靈的小腦袋點了一下，還挺小氣，還挺護食，這些東西……留在府中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于天人二宗而言，則可充實一下底蘊，便利一下道者修行之人。
天人二宗的本源，都是一家人。
“宮觀！”
“公子，既如此，接下來奴家有空了，和曉夢一個個郡縣走過去，好好殺一遍怎么樣？”
“那些人就是自持有公子您在后面，所以，性情不自覺的就恣意昂揚張狂起來。”
“一日日過去，正經事不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不是找死是什么？”
道者宮觀？
焰靈姬想起數月之前的事情，那次和曉夢在齊魯之地，殺的很是痛快，一個個的，不將公子吩咐交代的事情做好，非要摻和亂糟糟的名利場之事。
不是取死之道是什么？
是以，殺起來沒有任何留手。
從消息來看，齊魯那里的宮觀，明顯安份老實了，就連其余諸郡的一些宮觀明顯都低調許多。
然則。
刀子不落在自己頭上，就算有些畏懼，也難以壓下心間最根本的心思，所以，還要繼續殺人。
殺的他們不敢有心思。
有心思，也得好好藏起來。
“殺一遍！”
“殺人不難，事情還是不能解決。”
“那些宮觀的諸事根由，一部分落在本侯身上。”
“那件事不解決，事情難為。”
周清搖頭。
小妖精做事還是那樣簡單直接，不是沒有效果，而是……太干脆了一些，人都殺光了，還如何傳道？
殺人。
問題還是存在的。
“哼！”
“奴家覺殺人就是好法子。”
“既然問題不好解決，那就解決人。”
“說不定以后就有好法子出現了，如此，殺人之法也能過渡一段時間，事情不就解決了？”
焰靈姬將手中的三張紙歸于原位，取過鎮紙細細壓好，繼而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腰肢，裊娜隱現，素手托腮，近距離看著公子書錄經文。
公子實在是道理通玄，聰明絕世之人。
那樣的經文隨隨便便的就能寫出來許多，自己……還是覺得艱難，自己明明不笨的。
只能說，公子太聰明了。
起碼白芊紅那個自詡聰明的人，也做不到公子這般輕松隨意，念及此，心中頓然平衡許多。
“嘻嘻，公子，焰靈姐姐的法子也未必不能行。”
“之前，對那些宮觀也有一些監管監察之策，因各種緣故，都流于虛妄之言，并未真正落實。”
“宮觀落于諸郡，另外的百家宗門派別，也不好與之相爭，怕引來官府的麻煩。”
“宮觀自身！”
“入世俗時間長了，名利侵擾，修行艱難，偶有些許人，就會惹的更多人仿效。”
“真正可以保性全真的不多。”
“云舒覺得，那些宮觀的日子太好了。”
“宮觀立下之后，他們就不要擔心太多的事情，其余百家需要面對官府的麻煩，而宮觀不需要考慮。”
“甚至于，先前焰靈姐姐和曉夢前往齊魯的時候，那些事情更亂了，宮觀都和官府攪和一處了。”
“焰靈姐姐她們將宮觀的人殺了不少，公子高他們則是將郡縣官府的人整治不少。”
“分教開宗的修行，公子也沒有太過于強求。”
“至于錢糧財貨之物，哪怕是沒有公子的助力，以那些宮觀現在的手段，都能自給自足。”
“以至于世俗之人看到那般好處，都不自覺盡心竭力的想要入宮觀之中，以為他們自己謀取私利。”
“齊魯，就是那般明顯的先例。”
“那些宮觀，對他們管轄嚴格了，又不和道者本意。”
“管轄松散了，又會生出許多麻煩。”
“近來教導一個個小家伙的時候，又傳授儒家之學，孟軻子當年的一些話，還是在理的。”
“不能居安思危，則難長久！”
“一處處宮觀，矗立于諸夏諸郡之中，沒有任何外在的敵人，連對手都沒有。”
“這樣的境況，要說安穩的苦修道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他們而言，無論是否苦修，無論是否有很高的修行，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縱然宮觀之內出現了一位位大才、大道理之人，也沒有太大助力。”
“反之，縱然平庸至極，只知道最簡單的收弟子傳道，也沒有什么損失。”
“公子，云舒覺……是否要給他們找一些對手？”
“起碼，不能讓他們的日子太舒暢！”
“必須讓他們知道修行傳道的重要，繼續的想要醉生夢死混日子，是行不通的！”
“為他們找一些對手，很強力的對手！”
“若是抵擋不住對手，宮觀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換了一種研墨的方式，來回推移，自有一絲絲墨香彌漫開來，總督府使用的墨錠是儒家那里送來的。
還別說，那些讀書人挺能受用的，寫字都不委屈自己，挺好用的，也都習慣了。
聽著公子和焰靈姐姐所言，云舒也忍不住說了兩句。
雖不知是否有用，自覺……可行。
“找一些對手？”
“嗯，人宗嗎？”
“那些入世的宮觀，修行之路，同人宗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或者魔宗？”
“魔宗倒也合適，就是魔宗的根基現在尋常，蒼璩現在還沒有突破合道呢。”
“嘻嘻，公子，要不奴家派天魔宗的人去做事？”
“奴家保管給那些宮觀上壓力，一個個的，辜負公子您的期待，他們就不用活了，可以去死了。”
“繼續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哼！”
焰靈姬來了興趣。
殺人。
在自己看來，就是最好的法子。
云舒所說的法子，找一個強大的敵人，逼迫宮觀必須苦修，必須參悟道理，好像有些熟悉。
道家天人二宗的對抗？
公子剛剛才提過人宗，讓人宗當對手？當敵人？
赤焰之眸眨了眨，貌似不太合適。
適合的對手？敵人？
魔宗？
公子以前說過，魔宗的道理，同天宗的道不一樣，和人宗的亦是不太一樣。
“說的有理。”
“可以試試。”
“其實，本侯所想……是盡可能不去干預那些宮觀，讓他們自己明心見性的修行。”
“如此，方才契合自然之道。”
“只可惜，接觸世俗之后，欲要證就本心，還真是不容易。”
“強行干預那些宮觀，又不太好。”
“為他們找個對手和敵人，聽起來有些意思。”
“魔宗？”
“蒼璩的魔宗，眼下還差點意思。”
“你的天魔宗，也是一樣。”
“說來，還真有一個更加合適的對手與敵人。”
“只可惜，又難以有為。”
云舒所言之意，周清自然明了。
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居安思危，落于諸子百家哪一家身上都是合適的，一處處道者宮觀也在其中。
相對于其余的百家傳承，宮觀的日子的確舒服。
期時！
那些宮觀分布于諸郡之中，分教開宗的目的，已經達成一些的，更進一步的目的便是一處處宮觀皆有所成。
若是一處處宮觀都能走出一位位大宗師，則是驚喜了。
眼下來看，那個可能性不大。
對手與敵人？
不太好找。
根源上，還是在自己身上。
若無自己，那些宮觀現在面臨的麻煩會很大，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魔宗以及天魔宗作為對手？
是一個法子，卻非一等一的法子。
主動布下對手，便是會有意無意的干預諸般事，對于結果注定會有影響，期時，就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了。
“更加合適的對手與敵人？”
“嗯，公子，您是說異邦浮屠那些人？”
“以那些人的傳承、道理，倘若真的進入諸夏，怕是力量會很大很大，到時候，受影響的就不只是道家了。”
“其余百家也是一樣。”
作為待在公子時間最長的人，公子的心思還是可以猜到一些的，連魔宗、天魔宗都不是最佳的選擇。
誰是？
似乎，不難猜。
也只有一個選擇了。
“公子，既如此，那就按照河上在中原發現的那處地方，依葫蘆畫瓢，扶持諸夏的浮屠傳承？”
“凈心禪院！”
“浮屠的修行之法，對咱們而言，沒有什么秘密，唯有一些浮屠的萬千傳承比較獨特。”
“不過，也非大事。”
“墨鴉他們如今正無大事，可以讓他們前往西域、孔雀之地走一遭，收集一些浮屠傳承。”
“不需要很多。”
“便可夠用。”
“麟兒在諸夏也沒有大事。”
“可惜，麟兒的那件事沒有做成，若非有一位莫名的合道存在插手，項氏一族的那個小娃娃，絕對跑不掉。”
“算他命大。”
“那個小娃娃，實力還真是不俗。”
“麟兒所言，其人實力足堪對比玄關大成存在，若是近身搏斗，實力會更加強大。”
“缺點，也很是明顯。”
“重瞳之人！”
“典籍記載，皆非凡人，他一個非煉體的，也非修行的，一身之力，竟然可以媲美玄關大成。”
“如今，有不知名的合道存在在身邊，倒是不好動手了。”
“一個小小的項氏一族，不算什么。”
“凈心禪院！”
“公子，要不讓墨鴉他們走一趟，應該花不了太長時間。”
“等諸夏的浮屠道理出現，且成長壯大，且有了一位位頂級強者之后，西域的那些浮屠，也就不為大礙了。”
讓西域浮屠入諸夏？
是不能夠了。
那些宮觀的力量太弱了，真要讓那些人進來，估計都撐不了幾個回合，就會被浮屠的道理壓制。
繼而，浮屠以其獨特的道理，就會盛行于諸夏。
他們的道理，焰靈姬自己也看過不少，不得不承認，相對于道家，他們的道理更適合在諸夏傳播。
也更容易被許多人接受。
苦集滅道！
往生極樂！
修持一生，可得將來之妙！
估計，是浮屠在孔雀之地傳道數百年來的心得吧？
浮屠不入諸夏，不意味著他們的一些道理不能在諸夏出現，這些年來，浮屠的道理已經通過不少手段流入諸夏了。
查無可查。
也難以杜絕。
更有一些改頭換面，相融諸夏百家道理的浮屠傳承。
凈心禪院，就是其一。
還是頗為有趣的一處地方。
“你們的小腦袋法子不少。”
“一些事情不是那般容易的，但是，一些準備之事是可以做的。”
“墨鴉他們……，嗯，于他們傳信吧，去走一趟也好，也順便探一探孔雀之地的動靜。”
“他們也能好好的歷練一下。”
“事情做得好，也是他們的機緣。”
“他們在玄關已經停留不短時間了，合道可以琢磨琢磨了。”
“項氏一族的少主，從來都不是大麻煩。”
人多了。
思緒就多了。
想法就多了。
法子就多了。
焰靈姬和云舒的不住言談中，周清手上的動作隱隱約緩慢下來，于二人看過去，沒有拒絕有用之法。
扶持諸夏本地的浮屠修行，將諸夏風華、百家之道分別融入其中，取其長，更得益處。
凈心禪院！
一如自己當年所想，浮屠就算入諸夏，許多事情也會變化的，西域之地，便可一窺。
若是符合預期，對一處處宮觀也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