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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朕謝魏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秦時小說家

  “閣下之意,是要我等合力散布此言。”

  “讓嬴政徒勞的泰岳一行?”

  廳內一人不確定的說著。

  這是自己的理解,如果自己沒有理解錯的話,剛才那人之言就是這個意思。

  只要令諸夏之民知曉秦國根本沒有封禪的能力,沒有封禪的德行,是以連昊天都看不下去了。

  如此,嬴政泰岳封禪又有何用?

  只能是白白的跑一趟。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似乎……也算是他們的目的,他們匯聚于此的目的首要便是攔阻嬴政前往泰岳封禪。

  如今看來,欲要攔阻不太可能了。

  而令嬴政白跑一趟……還是可以做到的。

  民眾多愚鈍,山東諸地諸國舊人甚多,只要合力,流言頃刻間便可遍布整個山東諸地。

  令嬴政自己都覺得不應該封禪!

  如此,目的就達到了,就更好了。

  “雖為流言,卻也是事實,嬴政小兒何德何能可以在泰岳封禪!”

  “只是,如果流言難以功成如何?”

  “秦國在諸郡之地都有秦法落下,秦法苛刻,民眾恐懼,想要流傳,怕是很快就會被秦國影密衛、羅網之人找到。”

  “果如此,豈非一切白費?”

  田安亦是有些明悟對方之意。

  這一招……的確可行,嬴政泰岳封禪不就是為了讓己身等同于上古圣皇天子,如此諸夏萬民拱首。

  尤其是齊魯之地,那些人對這個在意。

  卻是……雖可行,也非完全可用,流言終究是外力小道,但凡秦國殺上一些人,有人就會恐懼了。

  期時,一切回到如今的模樣。

  語出,在仍為略顯寂靜的廳內飄揚,諸人又是相視一眼,而后沉思,數息之后,頷首以對。

  貌似也有些道理。

  “哈哈哈,田安兄所言自有這個道理。”

  “是以,剛才陳馀所言只是其一。”

  “在下還有另外一策。”

  “就算剛才之論未有收到預期之用,也可令嬴政泰岳封禪難收其效。”

  “實則,先前也已經提及了,秦國區區一牧馬小族,如何有禮儀傳承的風華?”

  “泰岳封禪,必然堪為大禮儀。”

  “秦國廟朝之內,誰人可以做到?”

  “就算有一二之人了解一些禮儀,又如何比得上齊魯之地的禮儀傳承?”

  “泰岳自上古以來便是在齊魯之地,對于泰岳封禪的大禮儀,齊魯之地保存的最為完整。”

  “其中又以儒家保存的最為完整。”

  “期時,嬴政少不得要從齊魯之地相召精通祭祀大禮儀之人,那……也是我等的機會。”

  “不僅僅可以靠近嬴政。”

  “還能夠操持泰岳封禪。”

  “其中之妙……諸位以為何?”

  張耳再次響亮一笑,拱手一禮落向四周。

  今日相約諸人來此,就是為了借助諸人之力完成此事,秦國可以攻滅山東諸國,可以焚滅他們傳承的一切風華。

  然而,短短數十年的時間,只要他們這一代人還在,秦國就不能夠功成。

  只要令秦國不足以徹底駕馭統轄山東諸地,……一切就都還有機會,否則,機會只會越來越小。

  泰岳封禪!

  這就是機會。

  流言之用,無論如何,秦國都會有鎮壓之力落下,會有損秦國在山東諸地的懷柔之力。

  令秦國減緩對于諸地的掌控。

  再加上大禮儀之用,也是很好的機會。

  “如此?”

  “儒家?”

  “精通大禮儀的博士之人,齊魯之地,除了儒家以外沒有人了吧?”

  “嬴政就算相召博士,也只會從儒家相召!”

  “儒家……墻頭草,靠不住。”

  大禮儀博士之人?

  接近嬴政?

  田安先是眼中一亮,隨即又是搖搖頭。

  以秦國廟朝那些人的智謀,無論如何,都不會白白的從齊魯之地隨意相召博士。

  儒家最為保險!

  真出了事情,直接找儒家就行了。

  他們在儒家之內可插不上手。

  “儒家八脈并行,其內諸國之人不少。”

  “如何做不到?”

  張耳搖搖頭。

  儒家之內并非鐵板一塊,孟軻子當年整頓儒家,也未有全部整合,而是梳理了八脈傳承。

  數十年來,儒家之內的博士之人很多很多,其中不乏有諸國身份的博士,那些就是可用之人。

  整個齊魯的博士那般多,總會有合適的。

  “儒家不會冒險的!”

  田都覺得……在這件事上,儒家就算要做……也會做的比起他們更為慎重,稍有不慎,整個儒家都進去了。

  “儒家掌門伏念或許不會冒險。”

  “儒家萬千人……均如此?”

  “不然。”

  相約前來的這些人,身份背景都是非凡,如果諸國仍存,盡皆王公貴胄,若說沒有什么手段?

  決然不可能。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他們是否有這個決心!

  比起相信儒家掌門的能力,儒家之大……一切不好說。

  “這……。”

  田都言語一滯。

  “似是可行。”

  “而今相距嬴政車駕到達泰岳還有近兩個月。”

  “今日之事,還需要思思思量。”

  廳內已然有人附和了。

  今日前來之目的,已經超越所得,本以為攔阻不了嬴政泰岳封禪,一切就都做不了。

  誰曾想,可以做的事情還不少。

  “當然!”

  “種種之事,稍有疏忽,便會有很嚴重的后果。”

  張耳沉聲頷首。

  今日相商之事……在如今之勢,都算得上謀逆之罪,盡管不喜歡這個罪名,終究諸夏現在秦國之手。

  然……都已經為重罪之身了,做一些死罪之事,也算不了什么。

  “這些人可成事?”

  半個時辰之后。

  這處先前還處于激烈爭論商討的正廳徹底歸于空曠,歸于平靜,嬴政即將泰岳封禪,此事……非同小可。

  非諸國任何一位舊人希望看到。

  陳馀踱步廳中,看向張耳。

  魏國淪亡之時,他們已經逃走了,數年來,一直在濟北郡,大梁城……只是回去過一次。

  那里……已經徹底成了廢城一般的存在。

  百多年前的諸夏第一繁華之城,如今已然蕭索不堪,城池都損毀甚多,獨屬于大梁城的痕跡消逝甚多甚多。

  “非為是否可以成事。”

  “有些人不要忘了自己的宗廟就可以。”

  “當年在信陵君門下,眼見公子風華,卻是如流星一般劃過虛空,在下引以為憾。”

  “秦國太霸道了,非要強行兵戈攻滅諸國,何以如此?”

  “如今又要強行登臨泰岳之山,封禪天地,非為所愿意看到。”

  “秦國護國學宮之內,曾有講義流出,有一則事情很是有趣。”

  “在一食鼎之中,落入滾沸之水,隨即便是落下一只蟾蜍,呼吸之后,那只蟾蜍奮力一躍,可以從食鼎之中逃生。”

  “果然在食鼎之中落入溫潤之水,再落下一只蟾蜍,鼎下以炭火加熱,逐步使得鼎內之水滾沸。”

  “是時,蟾蜍已然死去多時。”

  “兄可知其意?”

  張耳搖搖頭。

  有些事情……現在很難改變,秦國現在正勢大,兵戈百萬鎮守四方,廟朝諸人齊心,諸郡治理有序。

  泰岳封禪……是一個機會。

  有一點自己先前也說過了,無論如何,嬴政都會泰岳封禪功成的,他那般霸道之人,不會允許這件事失敗的。

  無論在封禪天地的前方有什么阻礙。

  都會給予碾碎的。

  相約諸人商談之事,若然有成,已然為大用,會很很打擊嬴政的狂傲之心,那就足夠了。

  此外,還有另外的好處。

  “這……。”

  “兄之意是說秦國懷柔之法繼續推進,或許令諸國之民忘記一切,徹底歸于秦國治下,成為真正的秦國之民?”

  陳馀眉目一挑,這一則有趣之事內蘊的道理不難理解。

  秦國在以鐵血大軍攻滅諸國之后,果然繼續以強橫霸道之力鎮壓諸地,只會令諸地之民如那只蟾蜍在滾沸之水一般。

  直接同秦國對抗。

  而今,秦國正在施展懷柔。

  如果沒有人叫醒那只溫潤之水中的蟾蜍,那么,一切就難以挽回了。

  “秦國太霸道了!”

  張耳再次嘆道。

  諸國相安無事不好?

  近百年來,一次次大的戰事都是秦國挑起來的。

  山東諸國的兵士百多年來死在秦國手上的何止百萬?

  “現在……秦國國勢正盛。”

  “很難!”

  陳馀亦是嘆道。

  濟北郡之地,秦法貫徹,生活在秦法環繞的區域內,實在是……不舒服,根本比不上在大梁城的生活。

  “短則十年!”

  “長則三十年!”

  “如果一切未改,就真的難以改變了。”

  張耳下斷言。

  超過三十年沒有上好的機會,秦國就會真正的統御諸夏大地。

  三十年內,還是有希望的,從秦國近來的施政手段來看,重心還是在關中以及關外,對于山東諸國舊地不為大力。

  秦國也需要時間!

  他們也需要時間!

  此外,他們更需要機會!

  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上好的機會出現。

  “大梁城!”

  “朕是第一次前來大梁城!”

  “王賁,數年前你水淹大梁,如今一切還是沒有恢復,……可惜了。”

  “大梁城!”

  “百多年前,商君在秦變法有成,短短二十年,秦國新軍取得對魏國的戰事勝利。”

  “收復河西與河東,兵鋒直逼魏國都城——安邑。”

  “魏國惠王乃有遷都,落于此地,短短數十年,便是成為諸夏最為風華的城池。”

  “咸陽與之相比都不及。”

  “如今……,一切都變了。”

  過滎陽之地,沿著已經被鄭國修繕好的鴻溝,車駕便是直達大梁城。

  大梁城!

  出現在始皇帝嬴政面前的大梁城,算得上一座廢城了。

  水淹大梁城,一切都完了。

  無論是城中連綿的商市,還是涵蓋諸夏風華的亭臺樓閣,還是那造型精細華美的魏國王都。

  一切都不存了。

  城墻都裂開了一些口子,城門洞開,城樓失修,從城前的寬闊場地上,倒也是能夠看到一些行人往來的痕跡。

  “陛下!”

  重甲著身的王賁,側后方近前一步,拱手一禮。

  當初水淹大梁,乃是為了速戰速決,以最小的代價,攻滅魏國,否則,若是陷入僵持之中,老秦人不知要死傷多少了。

  “哈哈哈,朕自然知曉當初之事。”

  “戲言也。”

  “爍爍其華兮,煌煌大梁!”

  “秦國能夠走到今日,魏國也出了不少力。”

  “記得當初孝公先祖有感列國卑秦,引以為恥,故而在山東諸國散發《求賢令》。”

  “朕少幼就能夠通頌那份《求賢令》!”

  “昔我繆公自歧雍之間,修德行武。”

  “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后世開業,甚光美。”

  “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內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丑莫大焉。”

  “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徒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繆公之故地,修繆公之政令。”

  “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賓客群臣有能出奇計強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

  “朕至今讀起來,都覺得心緒激昂。”

  “根據后來太史令所記載,在魏國就仕不為順利的商君,于韓國讀到這份《求賢令》,亦是慨嘆。”

  “商君語:此為春秋亂世五百年之雄文也,痛數國恥,歷數四代先祖國君之無能,開曠古之風!”

  “求霸業強秦而不求吏治,身處窮弱之國,仍有此鯤鵬之心,縱覽八荒之意。”

  “尊官與之分土,不畏權臣,公器之心可昭日月,只此……堪為真心求賢。”

  “然……商君又語,《求賢令》雖好,卻不足以彰顯孝公先祖之心,只言恢復穆公謬公之霸業仁德,其志尚小。”

  “果然強秦,則為一天下之基!”

  “若然當年魏國惠王聽從公叔痤之言,留下商君,且為之大用,一則秋守春戰之策,老秦人就要再次回到隴西牧馬了。”

  “天佑大秦,商君入秦!”

  “秦六代遍行商君之法,于朕揮戈東進,一天下大勢。”

  “一統于秦!”

  “朕……無愧于先祖。”

  “無愧于商君!”

  “朕應該一謝魏國沒有重用商君!”

  “一謝魏國沒有重用張子!”

  “一謝魏國沒有重用應侯!”

  “一謝魏國沒有重用尉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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