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地樓蘭國?”
青色的長衫著身,清靜的氣息環繞。
聞師兄之言,水韻玄光涌動,便是立于廳內,只手一探,鷹劍便是出現在手上。
嗡!嗡!……
對于師兄的這柄劍,曉夢并不陌生,早年間自己一直帶在身邊傍身護體,如今自己有了屬于自己的無塵劍。
倒是接觸不多了。
靈覺微動,便是察覺劍體的震顫悅動,感此,不由微微一笑,進而看向師兄。
師兄之意,讓自己和焰靈、雪兒三人即刻前往西域之地樓蘭國,以觀楚南公異樣。
西域之地!
自己還真沒有去過,有輿圖在手還行。
雖有數千里之遠,可自己現在是虛空一體的境界,把握虛空,凌虛御風,可以前進的更快。
“樓蘭!”
“似乎聽過這個小國的名字,不算很大的西域小國!”
雪兒也是周身海藍色的冰晶之光涌動,準備起身前往,公子還很少這樣交代事情。
至于焰靈姐姐,此刻正在教導大白三個,也是公子交給焰靈姐姐的任務,說是可以更好的參悟道理。
“速去速回!”
“以你們三人之力,再加上鷹劍傍身,就算遇到合道層次的修者,也可安然離去。”
周清再次語落。
“公子,果然遇到楚南公,是生擒,還是鎮殺?”
雪兒多問了一句。
楚南公早就被公子打落了境界,一身修為不足為懼,真被她們碰上了,可沒有那么好的運氣。
“嫣然姑娘以為呢?”
周清一笑。
楚南公,并不被自己放在眼中,近年來,他一直在山東諸地奔走,實則,也是助力大秦一天下的過程。
無論如何,他也是陰陽家智者一脈的人不是。
“這……,若然郡侯以為嫣然有些薄面,那么,留他一命如何?”
紀嫣然神色有動,看向武真郡侯玄清子。
于自己來說,南公并無太大罪過。
卻是,他和郡侯之間,卻有生死恩怨。
沒有多想,便是緩緩道。
“生擒!”
“廢去一身修為,磨滅靈覺,打入咸陽國獄,直至不存!”
周清再語,留下楚南公一命,沒有什么。
紀嫣然還是有這個薄面的。
“這……。”
紀嫣然神色再動。
玄清子之意,怕是還不如將南公直接鎮殺。
“是,師兄。”
“那我們這就前往。”
曉夢握住那柄鷹劍,進而鷹劍一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手掌之中,對著師兄頷首。
同雪兒相視一眼,踏步間,離開騙廳,知會府中的焰靈姬,十多個呼吸之后,流光破空,遠去西域。
“公子,涉及虞淵封印,不知道陰陽家東皇太一是否破關了?”
“若然破關,早一日解決封印,商會那邊也可做準備,以為勘探地形,勾勒殿閣。”
弄玉接替雪兒的任務,逗弄著曦兒。
楚南公并沒有什么威脅。
虞淵封印也沒有威脅。
卻是蜀山……是一個好地方。
與其楚南公不住暗地里謀劃著什么,直接徹底了結麻煩更好。
“應該破關了。”
“本侯已經傳令東君,督促東皇太一前往蜀山。”
合道歸元!
堪破真空!
很快的事情,當初自己也就是用力數天,根本不需要像大境界閉關長久一樣。
神通有感,屬于東皇太一的氣息更為隱晦不可查了,他定然破關了。
“東皇閣下也破入合道了。”
“其人通玄,不為意外。”
紀嫣然贊嘆。
早在師尊鄒衍還在的時候,就曾和自己說過陰陽家東皇太一此人,贊譽有加。
卻是,對于那人更多的訊息,師尊沒有多說。
也許是不想要自己知道些什么。
周清亦是頷首。
東皇太一此人,他的身份……自己差不多可以確定了,盡管他隱藏的很深很深。
活的倒是挺久。
眼下破入合道歸元,當有更大的動作了。
“焰靈姐姐,依從商會繪制的輿圖,我們接下來跨過大河,從武威、張掖西行,過西羌、西戎之地,便是入真正西域諸國了。”
“小國還真不少,零零散散三四十以上。”
凌虛御風,自離開咸陽城,壓力驟減,旋即,玄功運轉,全力奔近,一息便是數里、數十里拋在身后。
中途雖有稍緩,仍一炷香的時間未到,曉夢三人便是駕臨隴西之地天水城,一路通行,獲取西域諸國珍貴輿圖。
都是天水商會精致繪制,每隔一兩年便是重新校對一次,因為西域諸國彼此紛爭不斷,再加上荒漠環繞,風沙漫天。
說不準一些小國便是被別國吞并了。
說不準一些小國便是被黃沙掩埋了。
這樣的例子在西域諸地并不罕見,除非占據上好的綠洲、河流,否則,昊天就是最大的危機。
踏空而立,放緩速度,雪兒手持一卷精細羊皮繪制的輿圖,一邊看著,一邊靈覺打量下方地形。
彼此對照,以免出現問題。
大方向無需擔心,就在西側。
“樓蘭國還有多遠?”
曉夢銀眸閃爍亮光,看向極西之地。
“還有近兩千里!”
“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全力奔近,加上休整,一個時辰左右!”
雪兒回應著,而后收起輿圖。
三人相視一眼,沒有多言,身形閃爍,消失原地。
“東震旦之地,實在是世尊之道所傳的上佳之地。”
“此次離去,不知何時能夠再次歸來!”
未有得到大秦始皇帝陛下的傳道之意,室利房一眾無奈離開咸陽,盡管隨身有始皇帝陛下的賞賜。
可……那些賞賜有什么用?
同廣博浩瀚的世尊之道相比,塵埃也。
跨過大河,步入河西之地,障月回首看了一眼隴西、關中之地,遺憾之語流淌。
那真的是一處上佳傳法之地。
西域諸國……遠遠不及。
“我等并未離去。”
“只是等待罷了。”
“東震旦之地,其內萬民早晚領略世尊之法,而今我等一行人數不顯,就算此刻大秦始皇帝陛下允許我等傳道。”
“又能夠有多少力量?”
“暫行停留西域之地,教導合適之人,收下合適弟子,積蓄世尊法門典籍,以圖將來。”
赤足光頭,羅戶踏步在前。
雖為尊者,踏步大地而行,也是修行,世尊當年便是如此。
這一次……他們暫離大秦,暫離繁茂的關中、隴西之地,并不意味著他們永遠離去。
否則,那位大秦始皇帝陛下會有另外苛刻之言。
“尊者所言,合大光明之舉!”
室利房越發顯得蒼老了,此行離開東震旦,不知道此生是否還可以歸來,護法名王遠去,孔雀之國有亂。
世尊之法難入。
一切都是憂愁。
念及此,眉目更為滄桑,雙手合十,口語南無世尊。
世人多愚昧,未可領略世尊法門精要,未可得世尊大光明之光普照,更是未可得世尊無上正覺。
暫時離去,并非一去不回。
而是要好好等待。
這或許就是世尊對于他們的考驗。
“我等此行是否要返回孔雀之地?”
離開家鄉,出國傳道,一晃多年,雖未有所成,也有所得,起碼世尊之道被更多的人知曉。
如尊者之言,這一次離開東震旦,要好好準備以求來日傳道,那么,他們就有不少的時間,可以活動。
返回故土家鄉。
很不錯的選擇。
“自當可以。”
羅戶頷首,返回故土,有何不可,將此行說于世尊弟子,當有更多的助力。
“有聞護法名王之后,孔雀之國有亂,不知如今如何?”
他們離開故土都已經多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許多消息都是聽來的。
護法名王已經前往一見世尊,承繼其位的是護法名王之孫達沙拉沙,其人年弱,不知如何。
“不知。”
羅戶搖搖頭。
護法名王不存,的確可惜。
沒有護法名王,便是沒有如今的世尊明耀,至于孔雀之國,并不重要,世尊當年早已經堪破這個道理。
否則,世尊就不是世尊,而是一位君主了。
“嗯?”
羅戶繼續在前行走,借著前言,忽而有感,抬首看向頭頂虛空,凝視一處,沒有多言。
進而,靈覺涌動,目視前方右側區域。
那里……有一支商隊朝向他們這里走來,剛才自己就注意到了,本以為是普通的行商商隊。
現在看來……非如此。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在此……歇息片刻。”
羅戶駐足,看向身后諸人。
“也好。”
室利房點點頭,這里不為荒漠,有些草原的痕跡,就是人跡不顯,每隔數個時辰,才有可能看到其他的痕跡。
隨即,諸人席地而坐,取出隨身攜帶的食物、水壺,彼此淺淺說笑著。
“嗯?”
未幾,障月也是看向一處,那里……一支十多個人的大秦商隊正朝向他們這里走來。
是朝向他們的。
旋即,也有人注意到了,目光看向羅戶尊者。
“嗯。”
羅戶只是如此。
“嗯?”
“這股氣息……,是東震旦的南公智者!”
任憑那支商隊靠近,障月一直在緊緊關注對方,忽而……,從商隊中傳出一股很是奇特的氣息。
亦是位列浮屠羅漢之境,氣息渾厚,自己認識對方。
是在東震旦結識的智者南公,幫了自己不少忙。
“障月大師,好久不見!”
相距十丈,商隊停下。
車馬駐足,順而虛空頓生洪亮之言,便是一道五色玄光自馬車內飛出,出現在障月跟前丈許。
單手輕捋頷下如雪長須,持陰陽木杖,身材略有佝僂,華衫仍舊,蒼老的神容上,雙眸有神。
“南公!”
“你怎會出現在這里?”
“你的修為也有大進!”
障月雙手合十一禮,很是歡喜。
“我因一事前來西域,如今事情完成,自當返回諸夏。”
“不曾想會在這里碰到諸位。”
“看來你等入諸夏傳道,未得嬴政允許吶。”
楚南公周身一絲絲混元無垢的氣息綻放,天地元氣不住涌入,觀眼前諸多浮屠之人,緩緩道。
他們沒有得到允許,在自己意料之中。
“這是世尊于我等傳道之心的劫數!”
“尊者,這位是東震旦的智者南公,于諸夏很是了解,障月先前入東震旦,得其相助不少。”
未得允許傳道,的確遺憾,障月已經釋懷了,如尊者言,一時不能傳道,不以為將來不能傳道。
說著,將南公于尊者、室利房等介紹著。
“縱為劫數,未必不可化解。”
“事若有成,必在人為。”
“浮屠世尊當年證就無上正覺,也當如此。”
楚南公先后一禮。
“以你之緣故,浮屠見惡大秦始皇帝陛下。”
“如今何故?”
羅戶尊者屈膝盤坐在大地上,看向這所謂的東震旦智者,他的修為不顯,或許知道的多一些。
浮屠之道,之所以有今天的局面,此人當有大因果。
也是因為此人,數位解悟有成的世尊弟子身隕他國。
“此事……,卻和在下有一定關聯。”
“知曉你等在咸陽沒有得到傳道應允,剛才有覺你們的行跡,便是前來。”
“希望可以助力。”
“也算在下的補償!”
楚南公皺紋浮現的面上,歉意而顯,再次深深的陰陽道禮。
障月看向羅戶尊者。
其實……自己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許多事情也是他們自己的抉擇,沒有南公,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走動!
“你……被秦國武真郡侯所惡,其人位高權重,如何助力?”
羅戶平靜道。
很想要知道這個智者南公想要說什么。
不論他們,其人自身就被秦國所惡,有聞還被武真郡侯追殺,何以幫助他們?
“其實并不難。”
“尊者乃浮屠一道的賢者,可知曉大秦始皇帝嬴政不允許你等入諸夏傳道的因由?”
“浮屠先前見惡大秦是一方面。”
“另一者,浮屠入諸夏,對大秦有何益處?”
“似是并無益處,你等外邦之道,能領略其妙的諸夏之人本來就不多,且浮屠之道于秦國法治也無益處。”
“故而,益處皆無,如何可入諸夏?”
“如何可入始皇帝嬴政之心?”
浮屠尊者!
和浮屠之人打交道也有好長的時間,楚南公對其人一禮。
尊者,等同于諸夏的合道歸元修者,放在諸子百家任何一家,都是一等一的先賢大智慧之人。
在這等人物面前,風俗風華之間的差異已經不重要了,道理都是一樣的,楚南公自問一言,登即自述。
“浮屠世尊之道盛行于孔雀之地,那是因護法名王頗喜世尊之道,執政之時也推進世尊之理。”
“秦國!”
“百多年來,遍行法治,諸子百家尚且難入,何況浮屠之道?”
楚南公話語未停,看向面前的浮屠諸人,將個中緣由一一道出,他們的傳道之心不需要懷疑。
卻……需要方法。
需要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