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即使身處黑白空間,依然能感覺到一股鋒銳之力,劃破夜空逼近腦后。他看著前方咫尺距離的鷹巢城護山大陣,心里一陣絕望!
這個大陣并不是畢奇干天陣,而是鷹巢城擴建之后新建立起來的。但不管是什么大陣,都不可能隨意便能開啟,而是要通過專用的通行令牌和法咒才能進出。
而此時,守陣的巡邏修士離此還有一段距離,柳清歡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和對方交涉。
那些巡邏修士突然發現一道金光從遠方飛來,領頭的筑基修士心里涌起一陣緊張,大喝一聲:“什么人!”
他捏緊手中的報訊符,只要一絲靈力,便能立刻激發,通知城內坐鎮的金丹修士。
與妖獸的大戰才結束不久,他們的警惕和緊張的情緒還沒完全散去,此時便不由得多想:難道是妖獸打回馬槍來夜襲了?
但在稍稍定了一下心神之后,他發現對方只發出了一道攻擊,而沒有后續的動作,便決定緩一緩。
不過那道金光帶著凜冽無比的森森劍氣,絕對不是他這樣的筑基修士能抵擋的,所以連忙讓身后的人后退遠離。再看那金光奔襲的目的地,沿途并沒有任何可供打擊的目標,又不由感到疑惑。
而隨著金光越來越近,柳清歡已陷入進退無路之地。他便是此時顯出身形對那些守城修士說自己是明陽子的弟子,也得先活過這一下攻擊才行。
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于此?
他有些后悔。并不是后悔今日與肖澤爭虛靈丹丹方之事,便是再來一次,他也一定要將此丹方爭到手。而是若早知道拍賣會上會出現丹方,他便會想方設法多帶些靈石。
拿出瓊心軟芝玉實屬無奈之舉。他身上的東西,除了一些煉丹的材料、功法秘籍等物外,能拿出來的只有幾樣。翡心草是絕不可以拿出的,千年以上的靈草,只要露了一點端倪,恐怕引來的便可能是元嬰期修士了。至于其他,要么他有大用,要么價值不夠。
所以,最后只有瓊心軟芝玉可以拿出。便是拿出一塊,他身上也還有十好幾塊。
而柳清歡在出拍賣會大廳時,也找過一圈稽越,只是并沒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在上面那些雅室之中,還是沒來。
這些念頭只是在柳清歡腦中一閃而過,身后的鋒銳之氣已越來越逼近,小蹄角獸還在發足狂奔,鷹巢城的護山大陣也近在眼前。
他一咬牙,生死劍意立刻從眉心飛出,迅速化為一把灰色長劍。體內靈力狂涌,立刻從黑白空間中退了出來。
就在他準備回身拼命之時,就見前方的護山大陣突然打開了一個光洞!
柳清歡一怔,然后便是狂喜!
小蹄角獸自然感知到他的心意,雙翅狂扇,以迅雷之速沖進光洞,與里面正要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啊!”一聲驚唿傳來,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柳清歡此時卻顧不得其他,手下一拍,便收起小蹄角獸,另一只手一拉,就將那女子拉扯著避開光洞的正面!
此時護山大陣的光洞還未彌合,那道金光瞬息之后,便從光洞之中飛入大陣之內,又往前沖了一段距離,才漸漸消散。
柳清歡心下一安,再轉頭,見光洞已經關閉,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
“你是何人!”嚴厲的喝聲響起,一隊巡邏修士奔了過來。
柳清歡連忙拿出自己的通行令牌:“我是文始派元嬰真君明陽子的親傳弟子柳清歡,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那領頭的筑基修士看過令牌后,臉色稍霽,略有些責怪地問道:“外面是何人發的法術,為何攻擊護山大陣!”
說話之間,大陣又開了一個口,肖澤飛了進來,目光冰冷地看向柳清歡。
柳清歡這會自不再怕他。他若敢在自己亮明身份之后,于鷹巢城中眾目睽睽之下再殺他,那面對的將是文始派和明陽子的怒火。對于一個散修來說,這無異于找死。
不過柳清歡也不會往死了得罪他,拱手深施一禮道:“肖前輩,之前微有得罪,還望前輩看在我已受了教訓的份上,能寬恕則個。”
肖澤盯著他,半天才陰惻惻地道:“文始派柳清歡是吧?很好!你非、常、好!”后面幾個字一字一頓,顯出說話之人隱藏的怒氣。
柳清歡撇了一下嘴,心里直罵街:搶財奪寶還有理了!不就是仗著修為欺負他嗎?現在他以門派威勢反壓回去,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他直起身來,目光銳利地笑道:“多謝前輩夸獎!”
肖澤突然笑了,抬手便拿出扇子,語氣也變得如春風一般:“好,柳清歡,我記住你了。”又看了他兩眼,轉身就往城內飛去。
柳清歡心內一寒!這人的喜怒簡直沒有規律可尋,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那隊巡邏修士臉上難掩震驚之色,以筑基修為就敢直接對上金丹真人,難道真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嗎?而且這人還是一位元嬰修士的真傳弟子,難怪如此囂張。
此間事了,巡邏修士都爭相上前與柳清歡寒暄,態度之熱情,讓他不由泛起苦笑。他們是沒看到自己被追成狗的時候,一刻鐘前還處在性命之危中。
應付走那隊修士,柳清歡這才想起身邊還站著一位女修,便轉頭看去。
只見那女子只有練氣九層的修為,面貌精致,體態嬌小,一身極為普通的藍色衣裙依然掩蓋不了其前凸后翹的傲人身材。
不過似乎有些眼熟?
柳清歡回想了下,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她,便拱手歉意地道:“剛剛因事態緊急,不小心之下沖撞了道友,還請見諒。”
對方也算是無意中救了他一命,又道:“多謝道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正好從大陣中出來,這會兒我可能已經命在旦夕。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那女修美目婉轉地看他一眼,艷麗的雙唇抿了一下,這才聲音低柔地開口道:“我叫齊婉。前輩無需多禮,我也只是適逢其會。能幫上你的忙,也是我的榮幸。”
柳清歡有些疑惑,感覺對方似乎有未盡之語,等了片刻,又不見她說。
他也懶得再費心思去想,今夜發生的事太多,他此時已頗有些疲憊,便笑著道:“齊道友以后要是有何疑難之事,可以到文始派駐地找我,我自當義不容辭。”
他拱一拱手:“那就不打擾你出城了,告辭!”(